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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One spring 第七、八章

七、如果不曾遇见你

第二周是高体力消耗的一周,露营跟远距离探险都着实让平时不怎么运动的艾宁吃了苦头了,任浩因为体育很好,所以经受住了考研,在远距离探险的时候,后半程几乎就是任浩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跟艾宁搭着肩走回来的了。艾宁回到营地头也不抬的倒头就睡,任浩卸下行李,洗了个澡,来叫艾宁,却发现他浑身滚烫,好像发高烧了。他赶忙去叫老师来看,果然烧到三十九度,很严重。校医怀疑是中暑了,于是给艾宁放了血,让任浩脱了他的外衣,用凉水擦身体。“我靠”任浩心想,我光看看都那样了,这动手会不会流鼻血啊。可是没有别的人来做这事,他也不想别人来做这事,所以闭着眼睛脱了艾宁的衣服开始慢慢擦,艾宁比较瘦,但不是没有肉,任浩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擦接触艾宁,心跳的很快,不过擦着擦着任浩不那么尴尬了。当老师出去了以后,他悄悄地用手摸了摸艾宁的胸口,他感觉到一阵心跳,又可耻的有了反应,于是马上把手放开了。静了静神,他开始给艾宁擦手臂,擦到手掌的时候任浩想起第一次跟艾宁握手的时候,他的手好凉啊,他放下了毛巾用手去握艾宁的手,没想到,这次艾宁的手是暖的,又暖又大的手,任浩把手放在自己脸上,好温暖的手啊,他瞬间凝固了起来“我在做什么?太可怕了,这是什么动作?我疯了吗?”可是正当他要放开艾宁的手的时候,他感觉艾宁手一紧,把他的手握了起来,他瞬间又凝固了,停止了呼吸,他看着艾宁,留着汗红着脸,眼睛紧闭着,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那这反应是怎么回事呢?任浩调整了呼吸准备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艾宁紧紧抓着他的手,但却并没有醒来,看着艾宁有些痛苦的脸色,任浩没有再收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艾宁抓着,放在了胸口。

到了晚上天黑了以后,艾宁渐渐醒了,感觉自己头很沉想抓一下头却发现自己紧紧握着任浩的手,他扭头看,任浩的脸就贴在他旁边,紧紧的挨着他,躺在他的旁边,手放在他的胸口被他自己紧紧握着。这一动,任浩动了一下身体,艾宁没有动,只是轻轻把手放开慢慢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不发烧了,手指隐隐做疼是放血的时候留下的。他看着任浩睡的像个婴儿一般,他轻轻的摸了摸任浩的脸,静静的看着任浩可爱的模样,他心里乱了。在他遇见任浩的那天,他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跟这个人这么近的躺在一起,说心里话艾宁也有一丝丝的感应觉得任浩对自己有着类似的想法。不过他不敢去确认不能去确认,他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他跟任浩同岁,只比任浩大四个月,很多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只知道任浩对他很好,而他也想对任浩好,至于是哪一种好,他不清楚,这代表什么他不知道,他不懂这是不是友情,还是已经超出友情的另一种感情,他不能判断。但是他很想接近任浩,从任浩每天带着他去华大再回家那时候开始,他感觉自己真心有个伙伴,而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他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也害怕失去这种感觉,所以他不敢走的太近又不想离得太远。眼前任浩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他有一种冲动,他想亲一下任浩的脸颊,但是他怕任浩醒过来会生气会离开他。这不是艾宁想要的,他希望就这样看着任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就好,能多看一会也好。

任浩翻了个身,掉了下床,一下被摔醒了,他爬起身来看着艾宁,艾宁半张着嘴伸着手,想要拉他的样子。“你醒了?”任浩揉了揉脸揉了揉腰站了起来“我睡着了,嗯,你还难受吗?”任浩轻声问着艾宁,艾宁笑了起来,似乎还在想他刚才掉下去的样子“嗯,不难受,你难受吗?”任浩伸了个懒腰说“难受死了,你死抓着我不放,我都不能去睡觉,只有缩在你旁边了,腰酸背疼的还摔一跤。”艾宁这下有些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我去给你倒杯水,我也要喝一杯。”任浩转身去倒水,艾宁看着他的背,有一股力量想要推他扑过去从后面抱他,可是艾宁忍住了,他没动,直到任浩把水递到他手里。他喝了一口,看着任浩咕嘟咕嘟地喝着另一杯水,他冒出了一句话“别喝完,留一点给我。”任浩停住了,口里含着水看着他,把水咽了下去以后说了一句“你不是有吗,你喝你的喝完我再给你倒。”说完继续要喝“我就要喝你剩下的”艾宁又冒出了一句话,任浩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含着一口水,把杯子递了给他,艾宁一口喝完了任浩剩下的水,又喝了一半自己的水,递给任浩说“你还喝吗?”任浩接过来也没想什么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水,然后疑惑的看着艾宁。艾宁舒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任浩,什么也不说,走出了门外。走到漱洗室洗了把脸,又走回房内,任浩还站在哪里,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艾宁走了一圈回到床上坐下,看着任浩,然后理了理头发,想了一会,又看了看任浩,说了一句“睡吧,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要早起。”于是倒头背向任浩。任浩被他这一连串反常的动作弄懵了,这人是烧晕了头了吧。于是任浩也不多想,脱了衣服倒头就睡了。艾宁背对着任浩,心里很挣扎,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如果发生了会是什么后果,他想站起来抱住任浩,他忍住了,坐在床前他想拉住任浩的手,他又忍住了,此刻他的心里充满着凌乱的碎片跟记忆。他回忆过往一些片段……他不想再失去,这一次他不会再这样去握住谁的手。

最后一天是夏令营的总结大会,大会一开完大家就准备各自回家,有的坐学校的大巴回城,有的父母趁着周末专门来接回家,任浩跟艾宁一路由任爸爸的司机开车来接,他们站在校门口等车,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来路等着车快点来。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叫了一声“艾宁”,任浩回头看了看,叫艾宁的那个人很眼熟,他认出是那天在篮球馆打篮球那个脸熟的人,原来他认识艾宁啊。于是转头看了看艾宁,艾宁也回头看着那个叫他的人,于是三个人互相看着。艾宁转过身笑了笑点了个头,那个人并没有走过来,只是也在原地笑了笑点了个头。那人很奇怪的看了任浩一眼又看了看艾宁,笑着走开了。艾宁看了看任浩说了一句“华大的同学。”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任浩哦了一声,还是觉得那人好眼熟。不一会车来了,司机大叔帮两个孩子把行李放进后车厢,就开着车离开了,一路上任浩一直在睡觉,艾宁看着窗外,一会闭上眼睛想事情一会又看看任浩,觉得无聊就也开始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到市里了,先把艾宁送回了家,任浩也回了家。回到家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任浩倒在自己床上,回想着这两周发生的各种事情,心里很是翻腾,但是太累了,想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艾宁回到家,因为病了一场的关系,到家又开始发烧。艾宁妈妈给他住了粥又给他放水洗了澡,坐在浴盆里艾宁开始想任浩,奇怪的想法。洗完以后艾宁坐到书桌前,喝着妈妈煮的粥,看着玻璃板下那张照片,就是今天叫他那个人和他的合照,他想起来很多事情,心里很难受,粥没有喝完,捂着被子睡去了。

回到市里第三天了,任浩没有给艾宁打电话,艾宁也没有给任浩打电话,两个人每天在家看看书睡睡觉,听听音乐。有时候艾宁拿起电话想发个微信,但不知道说什么又放下了。任浩想打给艾宁也不知道说什么,也放下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任浩接到艾宁的微信,叫他去他家楼下接他去华大。任浩马上出门了,骑着宝马到了艾宁家,艾宁站在路边等了一会了,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华大。不过艾宁没有去图书馆,只是叫任浩停好车两个人就这样在校园里走,任浩走了一段觉得无聊了,就问艾宁要干什么去啊,这么一直走也没意思的。

艾宁不吭声带着他走到了华大附中,校园因为放假没有开放。艾宁隔着铁栅栏看着里面对任浩说“我给你讲个事啊,你要听吗?”任浩一听有兴趣,就忙说“什么事情啊,难道你准备告诉我那件事的真相?”艾宁看看他,笑笑说“嗯,反正这件事你父亲也是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有些细节他不知道,我想我来告诉你。”任浩来劲了连忙说好。艾宁开始慢慢讲起来了“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还有李恒还有陈倩倩同时都考上了华大附中,我们在中学的时候是最好的三个朋友,我们都立志要考进这所学校,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校。进了校园之后,我们三个没有分在同一个班,所以只有下课跟放学的时候会见面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操场看球,一起去逛音像店。”艾宁开始陷入回忆的模式,脸上的笑不是那种淡淡的,而是一种暖暖的。“李恒很喜欢周杰伦,我也跟着听,但我更喜欢delinedion。李恒喜欢打篮球,我跟倩倩喜欢放学看他打一会篮球才回家。倩倩跟李恒从上中学的时候就互相喜欢,到了高中就更亲密了,直到有一天……”艾宁停住了,他看着任浩,任浩的表情很好奇的问着“怎么了,有一天怎么了?”艾宁想了想继续说“李恒很晚来找我,说他们出了事……倩倩怀孕了。”“啊……”任浩快窒息了,这种桥段,等等,好像在哪见过,我靠这是电影剧情啊,那然后呢?任浩追问。“他们不敢跟父母说,因为倩倩的爸爸是省里有名的企业家,还准备给学校投资做研究项目,而李恒……”艾宁顿了一下看了看任浩“李恒是华大李校长的儿子”任浩这才恍然大悟“我说他那么眼熟,是李校长的儿子,以前见过面只是不怎么来往也不熟。”任浩心里恍然大悟。艾宁继续说着“这件事不能让倩倩家知道,否则投资没有了,李校长跟李恒都完了。所以,他们悄悄去做了人流手术,可是没有瞒过倩倩家的人。倩倩家闹到学校要个说法的时候,我承认了是我做的。他们也不会怀疑,因为我们三个早就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而且我去过倩倩家,她父母都认识我。”任浩像中了闪电般浑身无力,他不明白为什么艾宁要这么做,接下来的故事已经不用艾宁再说了任浩明白了。李校长知道是自己儿子干的好事以后,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也不承认这件事情,但是觉得对不起艾宁就出面找了自己父亲去帮艾宁找个学校,面子上开除了让倩倩家先不要闹,后来艾宁来了自己的学校,倩倩因为觉得对不起艾宁也觉得李恒没有担当退学出国了。这件事就是这麽阴差阳错让最无辜的艾宁遭受了最严重的惩罚。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呢?”任浩不理解,他看着艾宁,希望艾宁能给他个解释。艾宁看着任浩知道任浩想问什么他想了想“看着任浩说,这是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我的秘密。”艾宁看着任浩,眼神里有一种犹豫“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他探了一下任浩的想法。当然任浩肯定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他对神秘的艾宁一直都有很多疑问又不敢直接问,就说“当然想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放心,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艾宁低下头想了想,顿了一会看着任浩开始说:“我从中学开始跟李恒在一个班,我很早,就喜欢他……”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打在任浩头上,任浩懵了,呆呆的看着他,艾宁继续说“我一开始并不确定我是喜欢他,只是感觉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全,倩倩的加入有时候会让我感觉被分走了一些关爱,但是倩倩也对我很好,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中学来到了高中。但是有一天他们手牵手来告诉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崩溃了。我彻底的明白了我一直喜欢李恒,但是我不能告诉他。直到他来告诉我倩倩怀孕的那一天,我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的想法,他生气了,他说当我是最好的朋友,我却这样对他,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我不知道我哪错了,我只想告诉他我会去帮他顶了这个事情,不会让他有事,一切由我来承担,我只要他好好的。我哪儿错了?”艾宁声音开始哽咽了,任浩想要做点什么,艾宁挥了挥手,自己擦掉了眼泪。镇静了一会继续说“后来倩倩家到学校来闹,李校长跟李恒都不出声,倩倩也不出声,但是这事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李恒就毁了,倩倩也毁了,大家都毁了,我不想李恒被开除,不想倩倩出事,我就站出来承认了,就像我心里答应李恒的一样我会承担一切后果。但是结果是什么。”

艾宁开始哭泣,任浩心如刀绞,他走到艾宁的身边,伸手扶着他的手臂安慰他都过去了,已经好了。艾宁坐到了地上背靠着墙壁平复了一下心情,任浩跑去买了一瓶脉动,伸手递给他,他摇了摇头,看着任浩“后来我遇到你,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想过,我平平静静的念完高中,考一个省外的大学谁也不认识我,大学毕业了我再找一份当地的工作,慢慢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好了,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就一个人静静的过。但是我却遇到了你。”艾宁盯着任浩,眼里还有泪光,但眼神很坚定。任浩不知道怎么回应,想起自己对艾宁的那些感觉,莫非自己也跟艾宁一样是喜欢对方的?他不敢确定这件事情,只有默默想着然后抬头低头看看艾宁,艾宁继续平静的说“当你第一次带我来华大说要跟我做朋友,我心里很高兴,我坐在你后面扶着你的间感觉很温暖,当你去我家吃饭跑进我的房间,我其实是怕你看见我跟李恒的合影心里不高兴,当我在你家帮你复习功课,每次都想多看你几眼,当我们一起去夏令营的时候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抱住你,我发烧的时候其实我知道是你在给我擦身体,我握住你的手是不想你发现你给我擦身体我有强烈的反应……”

任浩想起了那天,想起了那晚的梦,想起了他也曾经想悄悄亲他一下,可是这一切怎么来的那么混乱,当他有想法的时候其实艾宁也有同样的想法……这太不真实了……艾宁站起身,接过任浩的脉动,喝了一半多,然后递给任浩,任浩接了过来咽了口唾沫,把剩下的一半也喝完了。两个人相互看着谁也没有说什么,艾宁突然转身缓缓朝前走,任浩跟了上去,紧紧的跟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见艾宁的手,那双又大又温暖的手,他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了。艾宁停了下来,回过头,怔怔望着他。慢慢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任浩的另一只手,两人这么手拉着手,这时候时间好像凝固了,他们就这么对望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很久,艾宁开口了:“我要跟我爸妈回东北老家了”

嗯……这是什么情况,任浩一下懵住了“什么,你说什么,你要走,那我,那我怎么……”

艾宁淡淡的说“爸爸调动工作回东北老家了,妈妈跟我都要跟着走,那边学校已经联系好了,下学期我就过去上学。”他讲的淡淡的,任浩却每个字都像是千金重击一般打在心上“不要走啊,不要走好不好?”任浩声音开始哽咽,他不想就这么离开艾宁,这一切怎么来的那么突然,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不要哭,我们会再见的对吗?”艾宁安慰着任浩,任浩开始歇斯底里发起火来“见你个头啊,你要走你就走啊,干嘛要跟我说这些,说这些说完你又要走,你什么意思啊,耍我啊,你报复我啊。”说着就甩开了艾宁的手,怒气冲冲两眼含泪的看着艾宁,艾宁低下头擦了擦眼里的泪跟任浩说“我就想告诉你我的想法,我的故事,我的一切都摆在你面前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转身就离开没有遗憾。如果你也有同样的想法,那我们还会再见的不是吗?”

任浩根本无法接受这些,他知道自己不想让艾宁离开,但是他知道艾宁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你干嘛说这些,你永远都不要告诉我,你太自私了,你想这样就解放了吗?不会永远不会,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喜欢你……”任浩狂叫着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哭,跑了很远扑到在地上,他没有力气了,他太累了,他没有力气去想去感觉,他只想回家,躲在那个安全的地方……

艾宁望着他跑远,眼泪停不住往下落,他不想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他不想,可是他知道,他的任性让家人也好,朋友也好,自己也好承受了太多本不该由他来承受的负担,他不想再让这负担再蔓延,蔓延到他最心爱的人身上。他没有追上去,他不敢想任浩的反应,他知道自己也许又任性的做了一个决定伤害了他,但是,好过成为他的负担。

艾宁慢慢走回到家,家里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原本整洁温馨的家有些混乱。艾宁父亲的决定也许匆忙也欠考虑,但是他有他的想法。艾宁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一本点书,里面夹着一张任浩的照片。艾宁点开收音机,正在播放邓丽君的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八、有的故事只应该是故事

过了暑假,任浩去上课,回头看看艾宁的书桌,空荡荡的,连他的同桌周琴也露着一丝遗憾。高中二年级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年,经过了这些事情以后任浩性情有了变化,他不再喜欢戏弄人,也不再上课睡大觉,下了课他也不再去打篮球,而是跑到图书馆,坐在艾宁常坐的位子上发呆。微信里艾宁时不时会给任浩发信息,艾宁也不说别的,两个人总是淡淡的保持着联系,却永远不说想说的话了。任浩每次看到艾宁的微信来都会兴奋异常,但是打了无数字之后又删掉换成一个哦、嗯之类的。艾宁总会记得在节日或者是生日给任浩发句话,任浩就这样静悄悄的看着,直到有一段时间艾宁不再常常给他发微信了。他想问为什么,但是每次打过去的问题自己又删掉,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任浩没有考上什么大学,任爸想法子把他送到日本去了。在日本艰难啊,什么都要自己管自己,任浩渐渐的也学会了洗衣做饭,省吃俭用。任浩也开始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哪儿看会书,看看周围的世界。他不再像年少时那样喜欢热闹喜欢捉弄人,同在异乡为异客,任浩也试着跟其他人好好相处,淡淡的就像艾宁那样。身边多了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任浩也不再那么孤独了。而他有时候会想起艾宁,想起一起去夏令营的那些日子,想起他们面对面坐着学习时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再给艾宁发过信息打过电话,他知道当时艾宁的离开并不完全是为了逃避什么,更多的是无奈还有保护……

有一年任浩回家过年,在跟妈妈聊天的时候,任浩妈妈说起了艾宁,因为成绩突出已经被公派到美国留学了,前途无量。从前的事情历历在目,能听到他的好消息,任浩心里也很欣慰。只是他不知道两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如果哪天在某个角落碰到了他们会说什么,会不会还像原来一样?任浩骑着车,在初春的华大校园里转啊转,他在寻找,寻找年少时留下来的一丝丝痕迹,那些属于他和艾宁的痕迹,往事像放电影一般在眼前划过,而现实中他再也没有联系上艾宁。

又是一年樱花盛开的春天,任浩走在浅野寺的河边樱花最繁茂的地方,看着漫天的樱花,他想起了当年靠在树上听树的声音,他找了一棵树坐下去,靠在树上听着,闭上眼睛,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春天,那年他17岁,两个青春的少年靠在树上听树成长的声音,他仿佛又听到了那咕嘟……咕嘟,缓慢微弱却有力的声音。

你好吗,还记得那年春天吗,我们撕裂了自己的皮成长了,又变高了又变壮了……

任浩就这样听着,他不知道这样的故事要怎么说给别人听,如果自己以后有了孩子,这个故事能不能?会不会?说给他们听,有的故事只应该是个故事,是青春的纪念,不需要提起也不要有个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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