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叙利亚的辽阔土地上,正当众人心系银发少女安危的时候,晨心却悠然自得,漫步欣赏沿途风光,有人伺候左右,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实在惬意万分。
萨卡拉买来一件黑色斗篷让晨心穿上,藏起她显眼的银发和装扮,那短裤衬出的两条修长玉腿,实在叫他们不太好意思直视。
拍开推开萨卡拉的手,晨心任性地扭头嗤之以鼻,好不容易伤痕痊愈了,这些人就那么见不得自己凉快一会儿?
“晨心小姐,请穿上斗篷。”
萨卡拉觉得自己命好苦,伺候晨心真的很不容易。
抓起斗篷扔到地上,晨心还不忘踩上两脚,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可手脚能动了,就以行动坚决表明态度——不穿。
就许你们**上身?凭什么我就要包得跟粽子似的?
库米亚低声轻笑,萨卡拉揉揉太阳穴,回头做了个手势,士兵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晨心按倒在地,任她死命挣扎就是不松手,硬给她套上累赘的黑斗篷,他们还不想被王子杀掉。
“晨心小姐,你的装扮太惹人注意,你也不想连累我们被杀吧?”
晨心小姐的软肋就是他们的性命,利用她的性子虽然提心吊胆,可该用还得用。
晨心叹气,果然乖乖披好斗篷,士兵们也松了口气,以崇拜的目光望向萨卡拉,可他本人并不觉得高兴,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晨心小姐已经将他千刀万剐,他……日后一定会被报复。
阿努普摆好了食物,有少量葡萄干、无花果干,枣干,还有像奶酪似的东西。他为晨心倒上一杯牛奶,还有加了蜂蜜和浆果的面包。
食物很简单,每到吃饭的时候晨心就特别想回家……我最爱的中国菜……
摸摸晨心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阿努普关心地询问:“晨心小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晨心摇摇头,幽怨的双眸直直盯着手中面包。
“不合你胃口?”
诚实地点点头,虽然处理得已经很仔细,面包里还是搀杂了少许细沙,埃及人似乎是习惯了,可她很难咽下去。
“晨心小姐你不能老吃水果,多吃些面包和肉,你瘦到一个手就能捏死。”
晨心不屑地白了萨卡拉的一眼,似乎在说,你有种来捏捏看。
“晨心小姐,吃些肉和面食对你的身体没坏处,吃吧,我们还要上路。”
可是……这样吃,细沙会磨损牙齿,到时候出来一个洞被细菌感染,不是要跟大多数古埃及人一样一生都要受到牙疼的骚扰?所以她一向很少吃面食,只吃水果、蔬菜、蛋、肉,以及喝一些牛奶。
“晨心小姐,别任性了,来。”
阿努普将面包递到她手上,加了蜂蜜和浆果的面包非常美味,是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
这是任性吗?晨心苦着脸,闭上眼睛掰下面包往嘴里送,口感是不错,可那些沙子总让她感觉不舒服。
库米亚倒是不客气,抓过面包就塞,埃及制作的美味面包是远近驰名的。
“晨心小姐,对不起,我们知道你喜欢吃水果和肉,可那些不方便当干粮带,回到埃及我们一定补偿你。”
笑着摸摸阿努普的头,晨心终于低头认真咀嚼食物,他们把最好吃的东西让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吃过饭,晨心用盐水仔细漱口,萨卡拉牵过马,准备上路。
肥美的鸽子掠过苍穹,晨心呼唤在半空放哨的蒙图,蒙图用锐利的爪子抓住灰鸽,丢到晨心手上。
库米亚大惊,已经是第十次了,晨心小姐的警觉性非常高,那只鹰也相当碍事。
瞥向脸色铁青的库米亚,晨心笑了笑,取出鸽爪上的纸卷随手丢掉。然后,把自己写的信绑上蒙图的脚爪,拍拍蒙图的头,蒙图意会,展翅离开。
(赫梯驻军地)
哈图西利守在王兄身边,等待晨心实践她的诺言。一只雄鹰停在他的肩头,他认出这是晨心的鹰,取下它脚爪上的纸条,蒙图的任务完成,迅速腾上半空。
是晨心写来的信,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王子,谢谢你让库米亚送我,要你的王兄醒过来很简单,第一:水泼;第二:火烧;第三:针扎;第四:甩他耳光……以下省略,不得不告诉,我喂的只是强力安眠药,安静宁神,一觉睡到几个天亮,绝无副作用。”
哈图西利狠狠把纸条摔到地上,阿波普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拣起纸条查看。
“王子,没想到她到临走还戏弄了你一把。”
“你说得对,我低估了她,”哈图西利站起身,“不过也因此,我更加想要得到她,一个完整的晨心。”
“即使她是埃及的战争女神吗?”阿波普带着几丝嘲讽问道。
哈图西利闭上眼睛,晨心的柔,晨心的冷,晨心的无助,晨心的刚强……只是回忆中的画面,便足够轻易撩拨他的心弦,他想要得到这个女孩。
“她不是埃及的战争女神,她将会是我赫梯的伊修塔尔。”
留下宣言般的话语,哈图西利开门前往军营,他决定去追回晨心。
阿波普将纸条投入火堆,看它化为灰烬,浮起一丝冷笑:“美丽的银发少女,你是属于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掌控,从你出生就已经注定是被我玩弄的蝴蝶,你……或者拉美西斯都是。埃及天空是属于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在那片苍穹下翱翔。”
来到校场,副将瓦尼正代替库米亚训练军队,见到哈图西利王子,仓皇下跪:“王子,有何吩咐?”
“库米亚有消息传回来吗?”
瓦尼摇摇头。
哈图西利坐到石栏上沉思,库米亚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还不传回汇报?
“王子……”
哈图西利焦虑的脸让瓦尼非常担忧,林晨心临走前不仅烧毁军队的粮草,更加搅得朝政乱七八糟,不少大臣开始质疑王子,元老院传来消息,要求由穆瓦塔尔皇帝陛下的儿子前来接管军权,可他根本没有打仗的实力,跟着他出征必死无疑,或许……这就是林晨心想要的结果?
连夜照顾王兄的劳累再加上忧心朝政,哈图西利顿感身心疲惫,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帮到他。晨心捅下的娄子实在不小,可他不能倒下,至少在这时候不可以。
“瓦尼,替我准备食物和快马。”
“王子您要去追赶林晨心?”
哈图西利站起身,挑选军中士兵与自己同行:“不是追回晨心,我需要库米亚回来整顿军队,这样可以减轻我的负担,总不能真的让元老院那些老头子派我可爱的侄子送死吧?”
瓦尼会心一笑,王子果然是王子,他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快速跑开,他要挑选最好的马匹让哈图西利尽早赶上库米亚,记起晚宴上那双幽深黑眸,实在冷得彻骨,瓦尼非常担心林晨心会不会伤害将军。
哈图西利摊开手掌,默默凝视手心小巧精致的蓝水晶蝴蝶:“晨心,我不会让你逃掉。”
蒙图完成任务,飞回主人身边,晨心抚摸它滑顺的羽毛,道了声“辛苦”,放它在天空自由翱翔。
手腕上的银链剧烈颤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晨心狐疑地看着手链,她并没有忘记这是个圣物,难道……它要向自己预示什么?
“银翼,你怎么了?脸色很苍白,哪里不舒服?”萨菲说着,伸手探向晨心的额头。
挥开萨菲的手,近几天被当玻璃似的对待,实在叫人厌烦。
“晨心小姐,你不舒服?”萨卡拉勒住马,难道是自己驾车太快。
摇摇头,晨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抬头仰望盘旋于头顶的蒙图,不知道它是否能给予自己答案,蒙图却只是鸣叫,叫得晨心躁动不安,抓起石子掷过去,想把它从空中打下来。
蒙图灵敏闪开,石头砸到阿努普头上,他转过头,晨心急忙避开哀怨的视线,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自己是无辜的……
手链抖得越发厉害,这具有灵性的圣物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蒙图依然在盘旋鸣叫,只不过叫声越发尖锐刺耳,究竟有什么东西……究竟有什么危险……不断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