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还有几人会叫这个名字?晨心望向夜空,黑眸失去眩目光彩。
沉默片刻,萨菲终于鼓起勇气询问:“族长……真的死了吗?”
“对。”
“同伴们都死了吗?包括……杰克。”
“不,至少,还有他活着……”
“谁?”
晨心低垂双眸,不让萨菲察觉自己复杂的表情,好在萨菲也不打算强迫她说出来。
“不愿意告诉我无所谓,我找你,是想借借你的头脑。”
晨心与萨菲擦肩而过,淡然吩咐:“族长说,不要报仇……”
“不可能,为什么?”萨菲不解也不能接受。
“族长说,你自由了……”
“银翼!”
晨心半侧过身,面色严肃地正告萨菲:“这是族长的命令。”
相对晨心的平静,萨菲的反应有些激动:“族长素来对你疼爱有加,你却轻描淡写地说不要报仇?银翼,你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告诉我!”
合上双眸,晨心回过身继续向前走:“别再问了,也别再想报仇,好好活下去,相信也是杰克临死前最后的愿望。”
提到恋人的名字,萨菲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晨心留下她在河边独自饮泣,自己则走向贵族们畅饮的帐篷,她是该好好地发泄一下。
小心踏入举行着晚宴的帐篷,遍地都是随意丢落的酒盏,水果也滚得满地都是,贵族们抱着舞妓**作乐,她实在讨厌这种糜烂的气氛。
谢纳注意到晨心悄悄闯入,一把拉过她,快得晨心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
拉美西斯冷冷看着王兄掀开晨心的斗篷,晨心惊恐地盯着谢纳,多了一份夜心所不具备的温婉。
“你怎么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听说你拥有动人的歌喉,不如唱几句也好给将军们解乏。”
晨心低头不语,谢纳的碰触令她感到恶心。
谢纳不识相地伸手拉扯晨心的斗篷:“你在发抖?真是可爱,让我看看漂亮的银发。”
晨心虽紧抓灰色的斗篷,却不敌谢纳粗鲁的力道,银色柔发披散在肩上,与黑色的衣服、雪白的肌肤相互辉映,刹是好看,作乐的贵族们瞬间屏住呼吸。
谢纳忍不住伸手抚摸她洁白如玉的肌肤:“真是个美人,你比你的姐姐更加妩媚动人。”
退无可退,蜷缩着身体,晨心噙着眼泪别过头,身体抖得越发的厉害。
拉美西斯不动声色地拉过晨心:“王兄,晨心不适合这宴会,告辞。”
凌厉的气势容不得任何人说一个“不”字,他带着晨心离开喧闹的帐篷,谢纳咬牙瞪着拉美西斯的背影:“拉美西斯,是我要的东西,就一定夺得回来。”
帐外空气清新,晨心的精神好了许多,她快乐地朝拉美西斯微笑:“在帐篷里饮酒作乐有什么快乐?王子不觉得大自然比较漂亮吗?”
哼起欢快的旋律,拉美西斯观赏着晨心灵活的舞步,思绪逐渐被夜风所拂乱。
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泛起感情的波澜?为什么她会有自己熟悉的浓厚气息?她不是夜心,即使从王兄口里得到证实,可内心却仍然有个不甘心的声音在不断对他说,眼前的人就是夜心,他魂牵梦萦的少女。为什么会这样?
“夜心……”拉美西斯喃喃念着夜心的名字,试图回忆那熟悉的身影,也许他要寻找的答案,就在底比斯。
玩耍到深夜,晨心终于累了,宴会也总算结束,四周寂静无声,拉美西斯送晨心回帐安睡。为她盖好毛毡,走出帐篷,天空掠过一声鹰啸,拉美西斯伸出手臂让雄鹰落脚,取出它爪上的纸卷,神色大变。
回头看看帐内安睡的晨心,似乎在犹豫什么,愣怔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去。
晨曦暖光撒入帐篷,缓缓睁开双眸,乌诺静静守在身旁,耐心等晨心起床更衣。
“乌诺?”透过掀开的帐幔,晨心茫然注视空荡荡的营地,生活垃圾扔得到处都是,太没公德心了,“昨天龙卷风过境?”
“拉美西斯王子接到急报,与谢纳王子连夜赶回王宫。”乌诺端来清水和早饭,请晨心享用,“不过他吩咐我,要安全送你抵达底比斯。”
晨心穿好衣服,勉强吃了些水果,坐上乌诺驾驶的马车。不知道底比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让拉美西斯必须匆匆赶回去?眼看逐渐接近目的地,晨心的脸色越发晦暗,那里所潜藏的危险也许远是非超她所能预料的。
熟悉的馨香飘过,晨心看向不远的花地,大片怒放的鲜花随风摇曳,绯红、淡粉、浅紫、金桔、鹅黄、雪白……传播着甜甜的芬芳,五彩缤纷的花丛美得诡异,美得娇艳,美得妖冶,美得……摄人心魄。
“乌诺,乌诺,停停,好漂亮的花。”
勒住缰绳,乌诺转向雾气氤氲的艳丽花丛:“居然有这么大片的神花。”
“神花?”晨心的表情似笑非笑,那被叫做神花?
乌诺点点头,认真地回答到:“这种花是从希腊及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传到我埃及的。晨心小姐,它有止痛、治愈感冒、安眠等功效,医师们说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而且艳丽娇媚,所以我们奉为神花。”
晨心跳下马车,姗姗走进花丛,沉溺于它散发的幽香。
“乌诺,可以耽搁一晚吗?我喜欢这个花。”
“可是王子会……”
“就说我生病、扭脚、遇溺……随便找个理由。”
“但是我……”
“他绝对不会怀疑你的,谁都看得出他很信任你。”
“我们还是……”
“乌诺~~~~~~~~~~~~~~~”
晨心乞求的眸光闪闪发亮,逼得乌诺冷汗涔涔。
“好……好吧……我去安排一下,晨心小姐你……喂,当心摔倒。”
不理会乌诺的提醒,扑倒在花丛,随手采下一朵娇媚的花蕾,陶醉于它泌人的清香,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神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