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着雅各临走忠告,始终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趴下!”
米莲尚未回过神,身子猛地被乌诺按倒在地,只见他抽出腰间的佩刀,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哐当”声,断成两截的箭掉落在她的眼前。
好痛……
米莲坐起身,轻揉被沙地擦破的鼻子,乌诺拉起她,让她避到自己身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直到此时米莲才发现人群开始骚乱,大家都拥挤着往后奔逃,除了乌诺之外发热埃及士兵都围绕在埃莉萨公主四周,抵挡着突袭而来的攻击。
“发生了……什么事?”
“针对公主的刺客,本以为至少要出了推罗他们才会动手。”乌诺挥剑砍断射来的利箭,“我太大意了。”
“刺客?”
“刺客”这个词米莲只在影视节目或者书籍中看到过,如此近距离的真人表演还是第一次见到。
埃及士兵们开始反攻,杀手一个接一个地被砍翻在地,虽然在电视里见过打斗战争之类的杀人场面,可那与在现场实地观看真景实物根本是两码事,米莲侧过头,闭上双眼,脑海里满是被杀者的惨叫,四周的嘈杂完全传不进她的耳朵,只有心脏急促跳动的“咚咚”格外清晰。
乌诺感觉到身后少女的颤抖,那深深的恐惧通过紧拽自己披风的双手清楚地传递了过来,他做了个手势,意识属下留住活口,制服即可,可惜杀手们自知下场惨烈,全部服毒自杀。
从身后拉出米莲,乌诺抬指勾起她的下巴:“三番两次唆使公主离宫,我还以为你胆子挺大,怎么吓成了这样?”
听出乌诺的言语间带着些许嘲弄,米莲缓缓睁开双眸,她所生长的社会环境与这里实在相差甚远,她非常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可这些古代人不会懂得自己无法接受一个生命如此简单就消逝的心情。
乌诺扯回自己的披风,刚刚还在微笑的脸瞬间变得异常凝重:“如果你不带公主出来,这件事就不会发生,我理解你同情公主的心情,可你的同情心反而让你一心想保护公主陷入危险。我也很同情公主,不过你应该明白,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女子的命运。”
类似的话在古装戏里听到过无数次了,问题是她能这么劝埃莉萨吗?她不呜咽得更厉害才怪。米莲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她比窦娥都怨,没能阻止埃莉萨出宫,顶多算不作为,哪有唆使这么严重?不过她倒也不愿多做解释,低头退到一边,免得招来更多的大道理。
“米莲,你没事吧?”埃莉萨奔跑米莲的身边,检查她的身体状况,“有没有伤到?之前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看了看埃莉萨吓得惨白的脸,米莲暗自叹气,这位推罗公主善良、天真、温婉,还特别容易动感情,一点也不像在宫廷里长大的女人,真担心她在埃及能不能平安无事地生活下去。不过她倒也不会因此就跟着去,卡叠什战役爆发了怎么办?被牵连了怎么办?就为了一点点不放心?那纯属没事找事做,她不傻,也没那么伟大。
见米莲一直发呆,始终没有反应,乌诺出言戏谑:“如果不是你眼睛还睁着,还以为你睡着了。怎么,害怕受到阿希雷姆王的惩罚,吓呆了?”
蓦地瞪大双瞳,惊讶地看向乌诺,乌诺轻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忘了这回事儿。
米莲此时才想起,的确,不管是不是她唆使埃莉萨离宫,她毕竟是跟着一起出来了,公主遇见危险,她的责任是推不掉的,从犯也是共犯,推罗王不会轻饶她,今后的日子铁定难过。
埃莉萨咬咬唇,清亮的双眸变得无比坚毅:“我会保护米莲,我会带她去埃及,我不会让父王伤害她。”
米莲懵了,难道这就是雅各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望向埃莉萨,自来到古代以后,她一直在帮助她,即使自己对她十分冷淡。在这个将奴隶视为草荐的古代社会,高高在上,贵为公主的推罗公主对一名侍女像对待亲姐妹般信任、依赖,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单蠢。
唇角泛起一丝微笑,捧起埃莉萨纤细的双手,温柔地亲吻:“公主,我会保护你的,不管在埃及还是推罗,无论遇见什么困难,我都会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你。”
乌诺凝望着米莲,不算起眼的女人,老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可就在她向埃莉萨公主起誓的刹那,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与众不同的感觉至今为止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怎么可能?”乌诺自嘲地笑了笑,想起米莲在她身后颤抖不已的模样,使劲甩甩头好让大脑清醒一点,“她们可是一点也不像。”
士兵们聚集到乌诺身边向他汇报搜查的结果,由于刺客无一例外全部死亡,身上又没有标志性物品,所以无法查明身份。乌诺思索片刻,收剑回鞘:“带公主回宫,尽早启程回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