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心的双眸出神地凝望前方,拉美西斯搂紧她抖瑟的身体:“晨心,怎么了?”
挣脱拉美西斯的怀抱,上前几步,瞪向赫梯军的后方,晨心提高嗓音叫出阿波普的名字:“阿波普,出来,躲在人类身后你还算什么恶魔?”
赫梯军自觉地向两边让出一条道路,阿波普发出低低的阴冷笑声,缓缓踱步到晨心面前。
“塞克梅特,不,应该叫你晨心小姐,没想到你轻易就能破解曾经大败我的方阵。”
晨心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阵法是你教给赫梯人的?”
阿波普瞥了拉美西斯一眼,目光透露出轻蔑之色:“晨心小姐,首次使用这个阵法的人是拉美西斯的祖父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晨心微微一惊,难道说……普拉美斯当时的敌人是阿波普?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当时的叛乱是你挑唆的,霍连姆赫布派遣普拉美斯应战不仅是因为其卓越的军事才华,还有身为神官的能力,他是唯一可以阻止你的人。”
阿波普和拉美西斯同时看向喃喃自语的晨心,听她的口气……似乎知道什么。
晨心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呃……似乎……好象……是我把这阵法告诉普拉美斯的……”
阿波普的双眸泛着幽幽的绿光:“也就是说,你才是阵法的创始人?也是阻止了我复活的人?”
晨心迅速躲到了拉美西斯身后,小心露出半个脑袋小声申辩:“阵法不是我想出来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你,真的,我发誓。”
拉美西斯侧身低头看着晨心:“你遇见过我祖父?”
晨心正欲张口回答,阿波普掀开黑斗篷,口中念起咒语,绿色光圈在上空扩散:“林晨心,也许我早该教教你,与我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晨心把拉美西斯作为屏障往前推,然后抱头蹲下身抗议:“我说了不关我的事,继承普拉美斯血统的人是拉美西斯又不是我。”
“晨心!不顾危险把我往前推,”拉美西斯提起晨心的领子拉她站好,“你这样算什么保护王族的战争女神?”
“谁说我是战争女神?”晨心不客气地回敬,“你身为埃及的摄政王,未来的**老,保护子民是你的责任,连个女人都不乐意救你也算是男人?”
拉美西斯叉起双手,挑挑眉,俯视晨心:“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女人?我记得我下令不许你来战场,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出现的理由?”
“啊……这个……”晨心哑然,黑色的大眼睛滴溜乱转,倏地蹿到哈图西利面前,用小狗的目光祈望他,“哈图西利王子,我能不能申请移民去赫梯。”
哈图西利拽紧晨心的手:“随时都欢迎。”
一把拉过晨心藏到身后,拉美西斯目光阴寒:“哈图西利,你还走得了吗?”
哈图西利毫不示弱地直视拉美西斯:“那要试试才知道,如果,晨心愿意帮我的忙。”
眼见阿波普化为巨蛇原形,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晨心,萨卡拉和库米亚急得直跺脚,两人齐声嚷道:“王子,晨心小姐,别闹了!快躲开!”
晨心卷起袖子,不慌不忙地自耳坠抽出坚韧的银丝甩向阿波普,丝线弹到阿波普的眼睛,它吃疼地发出可怖的吼叫。
“蒙图!”
蒙图载上晨心向前方的山地急驰。
“她想把阿波普引开吗?晨心——”
哈图西利站起身,正欲追赶,拉美西斯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拉美西斯,你干什么?”
斜视哈图西利,拉美西斯锐利的鹰眸威严而清冷:“哈图西利,这是埃及的事,不需要赫梯人插手。”
攥紧双拳,哈图西利不屑地回敬:“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不要忘记,让晨心如此痛苦的正是你们王族的血。”
哈图西利的讽刺没有能激怒拉美西斯,他平静地跨上马背向萨卡拉下令:“看好赫梯人。”
“王子请放心,”萨卡拉挥挥手说再见,手执强弩的士兵搭箭瞄准赫梯骑兵,“我不会让他们轻举妄动,也请王子将晨心小姐平安带回。”
赫梯军队被牵制,哈图西利无法脱身,他紧张地注视拉美西斯,拉美西斯冷冷一笑:“哈图西利,既然让晨心痛苦的是我,那就用我的血来为她洗去神的诅咒。”
说罢,拉美西斯转身策马飞奔而去。
阿波普扬起尾巴,狠狠甩向驰骋中的蒙图,蒙图猝不及防被掀翻,背上的晨心也摔落在地。
“晨心小姐……”
蒙图化为雄狮,紧咬阿波普的尾巴不松口,阿波普大怒,吞吐血红的信子,回头咬向蒙图的身体,晨心急忙挥出指间银丝,牢牢套住它的嘴不让其张开。
阿波普笑吟吟地俯视晨心:“为什么选择帮助拉美西斯?只要他还活着,你的痛苦就不会结束。还记得太阳神神的审判吗?既然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要为那些背叛你的人如此拼命?在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恨意?”
银丝逐渐勒进晨心的皮肉,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怎么可能不恨?我直到现在也徘徊于迷惘,我曾清楚听见过内心崩溃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是怎样的,我甚至怀疑……我**控的人生到底有何意义?”
“竟然如此,你到底为什么而战?”
晨心抬起头,看向阿波普的眼眸坚定无比:“阿波普,我不是埃及人,我的身体里也没有半滴埃及的血;我的祖国在遥远的东方;我的名字叫林晨心,而不是塞克梅特;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有自己的意志。我要阻止你,为那些因你的复仇而被牵涉的无辜性命。”
阿波普直起身子,蔑视晨心:“真难想像这话会出自一个杀手之口。”
“没错,我是暗夜的影子,是夺人性命的暗杀者,可是……”晨心想起因她而死的乌诺,还有萨卡拉、阿努普、身后千千万万埃及士兵们信任的目光,以及……拉美西斯宠溺的微笑,“我也有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守护的东西。”
阿波普一摆头,挣断她的银丝,将晨心甩开,低头咬住蒙图扔向坚硬的石壁。
蒙图发出哀叫,晨心急忙奔到它身边检查它的伤势:“蒙图,蒙图你没事吧?”
“不用白费力气了,要封印我需要太阳神之眼,纳尔迈、莎伊、图特摩斯、娜芙瑞都曾千方百计寻找过,很可惜,命运早已注定他们得不到划破黑暗的圣物。”
晨心伸手挡住飞来的碎石,瞪大双眼:“太阳神之眼?”
“你已经没有机会去寻找了,”阿波普变回人形,高举右手念起咒文,召唤雷电攻向晨心,“今天,我就要你死在这里!”
阴影笼罩了前进的道路,拉美西斯仰起头,万里晴朗的碧空居然会聚集乌云,还传来骇人的怒嚎。
“在那里吗?”拉美西斯勒紧缰绳,扬鞭加快座骑的速度,“晨心,不管守护埃及还是守护你,都是我的责任,等我。”
骏马急驰,蹄下尘土飞扬,突然,前方出现白色光壁,骏马紧急停止奔跑,发出“呦呦”嘶叫,不安地在原地踏步。
“这是什么东西?”拉美西斯差异地凝望眼前的光壁,“又是阿波普的伎俩吗?”
光壁开始蔓延,拉美西斯透过耀眼的白色光芒,隐约看见一名威严的男子缓缓向他走来。
“你……是谁……”
眼前雷电劈下,晨心因为搬不动身边的蒙图而无法动弹,只能放弃躲闪的机会,挡在蒙图身前咬牙准备接下这一击。
手链发出强光,锋利的长刀出现在晨心手上,她握紧刀柄:“阿波普,不试试看是不知道的,即使只有我一人,同样能把你埋藏。”
“林晨心,你就去冥府懊恼与我为敌吧。”
雷电劈下,眩目的光芒笼罩住晨心和蒙图,晨心被这圣洁的光辉刺得闭上双眼。
谁?谁将自己拥入怀抱,好温暖,令她贪恋的温暖,似乎连自己那颗狂躁的心……也宁静了。
晨心睁开水眸,光,已经消失,映入眼帘的人居然是拉美西斯。
“晨心,你没事吧?”
“拉美……西斯……”
“林晨心,拉美西斯,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