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白雪道:“这些都是那个禽兽造的孽,那个禽兽一天不收手,江湖就一天不得安宁”。她抬眼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的医术很高明,能不能配出解药解救鬼园的药人,他们都是被药物蒙住心智的各大门派的高手,如果能配出解药解救出他们,可以使武林少受多少灾难,那个禽兽也就不能一手遮天”。
“那些黑衣人都是武林各派高手?”谢天恩瞪大眼睛。
“是的,”阳春白雪答道:“那些人都是被我擒获的,后来父亲,不,是那个禽兽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控制心智的药拌在菜里给他们吃下,他们就失去心智,只听从特定的口哨声,动起手来从不知疼痛,更不知死活,只要有一口气就死拚到底,动手的结果不是药人打死对方,就是被对方打死”。
“真的这么恐怖?”梅干菜也瞪大眼睛。
“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在鬼园和武夷山也领教过药人的厉害”。
“真的好恐怖,”洪邵篓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她抓住阳春白雪道:“我爹娘是不是也变成药人了?”她张大嘴巴,神情紧张:“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阳春白雪道:“我不清楚,当初夺取鬼园的时候,我还小没有参与,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还活着,那个禽兽对药人控制很严密,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晓药人的真实身份。不过听那个禽兽说过,夺取鬼园就是看中你家的毒经,而控制药人的药可能就是从毒经上获取的”。
洪邵篓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道:“毒经在这我里,你们没有得到手,怎么可能从毒经上获取秘密,不可能的,当初娘叫我从地窖里逃的时候告诉我毒经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要我以后设法取得”。
阳春白雪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确实从鬼园得到一部毒经,我也翻看过,也亲眼看到梅大夫按照方子炼药,也亲眼看到他将药拌在菜里给药人吃,不会有错”。
“不过能,”洪邵篓道:“我娘告诉我家里只有一本传世秘籍毒经,娘从小就弄药给我吃,说是从毒经上学来的,让我打基础好学毒经,我家不可能再有第二本”。
“你给我看看,”阳春白雪伸手要去拿洪邵篓手中的毒经,又感觉不妥,这是洪家的传世秘籍,外人怎么可以轻易看得,她缩手对洪邵篓道:“我虽然在鬼园管药人,但是这里面有太多秘密我也不很清楚”。
洪邵篓想,毒经只有一本,现在在自己手中,那么漕帮手中的毒经是从哪里来的,莫不是逼着自己的父母写出来的?洪邵篓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天哪,我爹娘还在鬼园,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两本毒经。她将手中的毒经递给阳春白雪道:“你看看你们手中的毒经是不是与我这本一模一样?”
阳春白雪迟疑道,洪邵篓将毒经塞在阳春白雪的手里道:“你不要多想,你如今是自己人,又是大哥的那个,你看吧,是不是一模一样?”
阳春白雪不再犹豫,她打开毒经翻看,发现果真与原先在鬼园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对洪邵篓道:“真是同一本书”。
洪邵篓突然哭出来:“我爹娘还活着,我要去鬼园”。
梅干菜不解地问道:“为何说你爹娘还活着?”
洪邵篓扑在梅干菜怀里道:“你这个笨蛋,我家只有一本毒经,如果出现两本,那不是他们漕帮的人逼着我爹娘写的吗?这样说我爹娘不是还活着吗?”
梅干菜也激动起来,他抱起洪邵篓道:“真的,洪妹,我们一起去找爹娘”。
“是,我们一起去找爹娘”。洪邵篓突然发现梅干菜改变对她的称呼,她问梅干菜道:“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梅干菜也发现他将原现在心里对洪邵篓的称呼喊出口来。
“你叫我洪妹?你也叫爹娘?”
“我……”梅干菜语塞。
洪邵篓也不像往常那样与他搞嘴皮子,她将头靠在梅干菜的胸口道:“我们一起去救爹娘,如果,如果救不出来死在鬼园,有你陪在我身旁我也瞑目”。
梅干菜也意识到自己真情流露,他的眼前又闪过武哥死的样子,他松开洪邵篓,后退几步,闭上眼睛道:“我,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武哥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会经常自问,我对洪邵篓的感情有武哥那么深吗?我会像武哥那样为了自己爱人的幸福,甘愿替情敌去死。每当他面对洪邵篓的真情时,他总是抹不去武哥的阴影,他知道洪邵篓现在非常需要他,他也愿意陪洪邵篓一起去鬼园救她的父母,甚至为她去死,但是他就是不敢面对洪邵篓的感情。
梅干菜是喜欢洪邵篓,他也知道洪邵篓非常喜欢自己,在祝家庄两个人吵架,那是因为洪邵篓在乎梅干菜,两个人虽然整天叮嘴,但是早已两心暗许,当洪邵篓说她的爹娘可能还活着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抱住洪邵篓,情不自禁地将心中的话喊出来,“洪妹,”他不知道在心里暗暗喊过多少次,有时甚至在梦中也喊洪妹,如果没有武哥的出现,他们现在可能也会像谢天恩与阳春白雪一样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阳春白雪对梅干菜道:“你的心里还要背多久的包袱,武哥的阴影还要蒙你多久。梅干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洪妹妹本来就是你的,洪妹妹的心里也只有你,武哥他是一厢情愿。虽然武哥是因你而死,他确实是一位真君子,大丈夫,但是他的死是为了你们更好的活,如果他在九泉之下看见你是这样一位懦夫,他看到他的师傅得不到幸福的话,他会为当初的死后悔,他会认为他死得不值。武哥已经走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你必须去面对这个事实,勇敢地负起责任”。
梅干菜摇着头,他睁开眼对阳春白雪道:“这些道理我都清楚,但是我就是走不出这个阴影”。他对洪邵篓道:“对不起洪妹,我真的走不出,我也很痛苦,武哥他每天都在折磨着我。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想故作轻松,我想忘记他,但是我做不到,每当我闭上眼睛,武哥就会出现,武哥的话就会在我的耳旁响起,请你原谅我的无能”。
洪邵篓也低头道:“武哥的死对我的打击也很大,我本想用武哥来气气你,但是没有想到武哥对我动真情,是我害死武哥的。你的心情我清楚,因为武哥也在同样折磨着我。昨天夜里,白雪姐姐陪我睡觉,她开导我一夜,我才好过一点,白雪姐姐说的不错,我们不能老生活在武哥的阴影里,我们还在勇敢地面对现实,但是,”洪邵篓转身对阳春白雪道:“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阳春白雪拉着梅干菜和洪邵篓的手道:“我理解,但是时间不能太长,拖得越长,越难走出阴影,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俩人相帮着一起走出来。你们是天恩哥哥的结义兄妹,你们三兄妹的情谊超过亲兄妹,我和天恩哥哥真诚地希望你们走出阴影,快乐生活”。
阳春白雪的一番话也是谢天恩想要说的,但是他不会表达,是阳春白雪替他说出来,谢天恩过来搂住他的二弟三妹,并深情的看着阳春白雪,他的眼里分明写着一句话:白雪,我的知己。
洪邵篓抬起头来对梅干菜道:“我们去鬼园”。
梅干菜点头嗯道:“嗯,去救爹娘”。
谢天恩也道:“我们三兄妹一起去”。
“还有我,”阳春白雪道。
祝三娘开口道:“孩子,今天是大年初一,过了今天再走吧,再说我们还要布置布置,为救周老英雄在漕帮这么一闹,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备,我们不能冒然去闯,总要作些准备”。
洪邵篓道:“想到爹娘还可能活着,他们还在鬼园受苦,我一分钟也等不及,最好能够长上翅膀马上飞到鬼园将他们救出来”。
阳春白雪道:“娘说得对,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要好好合计一下再去鬼园”。
洪邵篓道:“鬼园的地下秘道四通八达,除了爹娘和我外,别人摸不清楚,上次我与大哥去鬼园时就是凭借秘道才取得毒经脱身的,这次再进去不会有问题”。
阳春白雪道:“自从上次你们利用秘道进入鬼园后,我就查清楚鬼园秘道的情况,并且秘密地进行改变,你如果还想利用秘道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如何是好?”
“也不是没有办法,在改变秘道时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有几个秘密机关和出口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些机关和出口做文章”。阳春白雪又对祝三娘道:“娘,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做准备,明天赶往大蜀,住在义仁堂,我们先从外围观察鬼园的动静,等弄清情况后再伺机进入鬼园”。
祝三娘表示同意,阳春白雪再征求谢天恩的意见,谢天恩也点头,大家也都同意阳春白雪的办法。洪邵篓对谢天恩道:“大哥这次去义仁堂真好可以看看陆真珍的病,我在毒经里发现有腐骨生肌的毒药,大哥你研究研究,能不能用它来治好陆真珍的脸”。
周风听说要去治陆真珍的脸,他想说也要一起去义仁堂,但是看到身边阳春雪的眼神,他将话咽回去。
根据阳春白雪的安排,这次行动分成两组,谢天恩洪邵篓和阳春白雪为一组,他们进入鬼园负责解救洪邵篓的父母,武茶人、阳春雪、梅干菜以及祝家庄的一些弟子组成第二组,负责在鬼园外面接应。周老英雄身上被封住的穴道一时解不开、周风尚未痊愈不能前去,只好留在祝家庄。
从祝家庄到大蜀镇至少有五天的脚程,谢天恩他们年初二出发,昼夜兼程,饿了吃一点自带的馒头包子,困了就倒在地上咪一会儿,第三天天尚未亮就已赶到大蜀义仁堂。
来大蜀镇的一路上,谢天恩不光腿没停,脑子也没停,他从洪邵篓的毒经和婆婆黄芸教他的《黄帝内经》中悟出医治陆真珍被毁面容的方法。
是故虚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肤,皮肤缓则腠理开,开则邪从毛发入,入则抵深,深则毛发立,毛发立则淅然,故皮肤痛,留而不去,则传舍于络脉,在络之时,痛于肌肉,其痛之时息,大经乃代,留而不去,传舍于经,在经之时,洒淅喜惊。
陆真珍的烧伤,用黄帝内经的道理就是虚邪浸入毛发皮肤,脸上的烧疤是虚邪所致,若要去烧疤,则先要除虚邪。毒经中有一篇讲的是蛆虫蚀人肌肤,毁人络脉,如果以毒攻毒,先用蛆虫腐蚀嚼烂陆真珍的烧疤,再用蜜蜂的毒针去除疤中的虚邪,那么陆真珍就能重生新的股肤,重新疏通脸部的络脉,陆真珍被毁的容貌就能够恢复。
谢天恩将他的想法告诉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欣喜地望着天恩哥哥,她好开心:“天恩哥哥,你真是神医,真的好聪明,如此复杂的病理你都能想通,你不愧是我的天恩哥哥”。
阳春白雪的称赞谢天恩很高兴,他对阳春白雪道:“可是我就会医病,若论武功心智,远远不及你,在漕帮,如若没有你的机智,也救不出周伯伯”。
阳春白雪挽着谢天恩的胳膊道:“天恩哥哥,你生性善良老实,心底坦荡,对人不会用心机,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其实你比我聪明得多,只是你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大事,没有在那个环境中得到磨炼,所以我才稍胜一筹。以后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一定会超过我”。
“我一辈子也赶不上你的,但是我不沮丧,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阳春白雪诧异地看着谢天恩:“谁说我的天恩哥哥不会说话,好一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阳春白雪拥着谢天恩温柔地说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一辈子也不分离”。
“下辈子也不分离”。
“下下辈子”。
“下下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