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呢!在那呢!”
周科东和李万峰领着人回来了,本来周科东和李万峰想躲回去拉倒,可是回去一想,三个人一起出来的,要是王凡出点啥事,也多少和自己有关系,如果没跟着去还到罢了,可见到王凡被打,自己先溜了,说出去,怎么也让人觉得自己这事儿处得有点不地道。
于是他和李万峰就找到庞亚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一说。庞亚东一听,赶紧带了几个人冲小卖店赶来,怎么说王凡也是自己外甥给介绍来的,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事。
等他们赶到时,双方已经结束战斗,正在那里大眼对小眼地喘着粗气呢。
庞亚东手里也有几个打手,俗称黑社会,开坑口,手里没几个人还真镇不住场子,这都是必须的。
带来的打手中有一个认识黄毛,一见黄毛,眉头一皱:“黄毛,几天没见,你能耐见长啊,庞叔的人你也敢打!”
“四哥,你也在这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误会误会,今天这个事儿,兄弟我办错了,改天,改天我摆一桌赔罪,赔罪!”黄毛是小角色,对四哥这样真正的黑社会还是打儊的。
那个叫四哥的来到庞亚东面前:“庞叔,这小子叫黄毛,是我过去的一个小弟,他这是不知道,你看,也没出啥事儿,您看……”
庞亚东一看,也没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而且自己人里有和对方认识的,而且对方就是街头小癞子,犯不上和这种人较劲,就点了点头,“你去告诉他们,这次就饶了他们,叫他们以后少在我这一片晃悠,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那个叫四哥的打手,走过去,先训斥了一顿黄毛,然后交待了一番,黄毛几个就灰溜溜地走了。
庞亚东转头看看杨丽娟母女,刚才打斗的时候,杨丽娟带着女儿躲起来了,现在,看到外边有人帮助镇住了场子,就出来了。
“你们没事儿吧!”庞亚东问。
“没事儿,谢谢庞叔。”杨丽娟小声地回答。
“没事儿就好,以后这群混混就不敢来捣乱了,有我在,我看谁敢得瑟!”
庞亚东把王凡带回去了,好一顿训斥,意思是你是我外甥介绍来的,我得对你负责任,别给我找事儿,能在这儿干就好好给我干,不干就赶紧滚犊子,以后要王凡少去杨丽娟的小卖店,省的惹事。
王凡此时也没别的地方去,就这里能待得住,离开这,自己到哪啊,自然是满口答应,一副深受教育,幡然醒悟的样子。
此后,王凡也没完全死心,一有机会还是会偷偷地跑到杨丽娟那里,虽然不说话,但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就觉得心里不空了,直到有一天深夜,王凡在远处看杨丽娟的小卖店关门了,他正准备回去,却看突然看到一个人来到杨丽娟的屋子前,敲了敲门,王凡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庞亚东,“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王凡心里泛着嘀咕。一会儿杨丽娟出来开门了,一见是庞亚东,杨丽娟表现很亲热的样子,还和庞亚东抱了他一下,然后就把他拉到屋里,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就关了。
王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就觉得灯灭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像玻璃一样碎了,杨丽娟三十岁,庞亚东五十来岁,杨丽娟看上他,却看不上自己,他一边走,一边嘲笑自己的痴情,嘲笑自己的无能,就你王凡这样,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王凡以前都想好了怎样和杨丽娟表白,要说自己一看到她就喜欢她了,自己不在乎她是寡妇,而且自己也很喜欢笑笑,会把笑笑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一想到这里,王凡就觉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亏自己没完全表白,要不自己还不得臊死。
可以说这是王凡第一次真正投入感情的动情,以前和李红见面结婚,似乎都有些为了认识而认识,为了结婚而结婚,里面生理上的需求的成分要大一些,并没有多少心动的感情,两者的结合实际上更近于配偶,而不是爱情。
天上突然落下几滴雨,然后就开始刷刷地下起雨来,似乎也在为王凡伤心而流泪。
不是自己的不要勉强,王凡的这份情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走在雨里,任雨水把自身浇得透湿,似乎这雨水能洗刷去他的内心的寞落与无奈。
王凡不善于表达,感情都埋在心里,一方面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一方面心里有一种珍贵的东西被人夺走的心痛,但他心里也能理解杨丽娟,作为一个寡妇,自己拉扯着一个孩子,自然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依靠,庞亚东有钱有势力,能给杨丽娟想要的一切,钱,不会被别人欺负,能把她的女儿弄到矿上最好的学校去上学,而自己呢,一没钱,二没权,身份也是假的,见不得光,庞亚东能给她的,自己一样也给不了,就这样吧!王凡深深地叹了口气,默然地走在夜晚的大街上,清冷的路灯灯光将王凡的身影拖得分外孤单瘦长,伴随着王凡蹒跚的脚步在雨中落寞地晃动。
我是一枚小小的落叶,
总是被风吹才会有自由,
风吹到那里我就飘到那里,
一天一年不回头,
这是有一年星光大道年度总冠军张羽自己作词作曲的《落叶》,王凡很喜欢这几句,王凡唱着这首落叶,觉得自己就是那枚漂泊的落叶。
我是一枚小小的落叶
总是被风吹
才会有自——
“*你妈的,嚎什么嚎,愿意嚎回家嚎去,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栋家属楼上的窗户突然被“呯”的一声打开,一个大汉探出身来,向王凡吼道。
“……”王凡的五音不全的歌声一下子就被掐断了。
王凡此刻正享受这种刻意营造出的忧伤气氛,
这声吼叫把他从这种所谓的甜蜜忧伤中拉了出来,就像一只没有配种成功的公鸡,郁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