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到达上海近郊的时候停了下来,鹿唯新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走到鹿唯民的车跟前对他说道:“堂弟前面就到上海边界了,走吧到我那辆车里吧,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上海的情况。”鹿唯民也正想好好了一下花花世界大上海,于是也就未拒绝跟着下车去往前面。
鹿唯新领着鹿唯民走到车门后对着依旧坐在后排的鹿唯亮说道:“老二你到前排去,我和堂弟坐在后排聊一聊。”而鹿唯亮则是一声不吭的爬出车外,在路过鹿唯民的时候眼睛斜着瞟了一眼里面充满了不屑。鹿唯新接着说道:“堂弟来吧,上车吧。”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鹿唯民微微笑着点了点道:“谢谢堂哥,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就钻了进去,而这时坐在前排的鹿唯亮却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这年代‘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啊,找不着北在哪了。”鹿唯新怒道:“闭嘴吧,一会回去再好好收拾你。”听到这话鹿唯亮立马就歇菜了,只是从后视镜里狠狠的瞪了鹿唯民几眼。
鹿唯新笑着说道:“堂弟啊,别介怪啊。他呀就这样,不知道又在发哪门子神经。”鹿唯民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想必是二堂兄又回到上海了,就像是老虎回到了山林那些猴大王就不再敢继续作威作福了。是吧二堂兄。”说着还看向了前排的鹿唯亮。
听完这话恨得鹿唯亮是牙根直痒痒心道:“好你个土包子,竟然说你二爷是个畜生。真他娘的气死我了,要不是大哥在这早把你小子剁碎扔黄浦江里了。行你等着,他日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一下你小子。”最后鹿唯亮还是强忍着怒火讪讪的点了点头,而鹿唯民呢则是微微一笑心里想道:“你个蠢货要是还不老实以后一定好好收拾你.....。”
看着斗气的两人鹿唯新阴鸷的表情一闪而过接着就又笑呵呵的对鹿唯民说道:“堂弟我先给你介绍介绍上海的历史吧,上海啊原来..........。”然后就是一通乱讲啊,先是给鹿唯民讲了上海的形成接着又说道上海的景点最后还给提了提上海的名流势力。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得专心,不一会车子就前行到上海市区了。
外边的世界变得是热闹非凡,有汽车的鸣笛声、有行人的说话声、还有路边小贩的吆喝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上海变得是生机勃勃,鹿唯民打小哪见过这种场合不由得就被外面热闹的世界给迷住了。他不光看着外边还把玻璃摇了下来要听到外边的声音,总之他就是想通过一切办法来了解他即将生活的城市。
鹿唯民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把车窗摇下来后不好意思的笑道:“二位堂兄让你们见笑了,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失态了失态了。”鹿唯新笑道:“没事,谁都一样。就是我们两头一回来上海时也跟你差不多,记得当时我见到汽车都快要给吓尿裤子了。以前从没见过不用马拉也能跑的东西,一听里面还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以为里面有鬼怪呢。”说完几人都哈哈大笑。
车子又开了一会后外别的环境渐渐地变得安静起来,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少了很多而洋人却逐渐多了起来,各种西餐厅了咖啡厅了渐渐地多了起来。鹿唯民不由得诧异道:“这是要去哪里呀。”鹿唯新微微一笑道:“堂弟咱们鹿家呀不住在这片,咱们住在美国租界里面。”这是鹿唯亮也说道:“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必须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进去你知道吗。”说着还嘲笑的看了看鹿唯民。不一会车子便前行道租界门口,只见门口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外国士兵在那里巡视。
一个军官模样的外国人上前把他们车拦下并且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证件。”坐在前排的鹿唯亮从怀里拿出一本证件交给了军官,只见这位军官拿着证件就反了回去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这时鹿唯亮微微撇了撇嘴道:“这些洋鬼子就是麻烦,每次都要这样检查。他妈的咱们天天都从这进出都还要检查,检查就检查吧还必须打电话亲自核实,真他妈磨叽。”鹿唯新则是给鹿唯民解释道:“这些美国兵特别死板认真,进出都要检查通行证说是为了保护租界公民的人身安全。稍微等会马上就要到家了。”鹿唯民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会军官就把证件送回来了说了声:“谢谢配合,祝您生活愉快。”然后就抬手放行让他们的车开进租界内了。看着租界里面优美的风景和充满异国风情的建筑鹿唯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现在的心情特别的忐忑。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的那些亲人。他心里十分矛盾:“情感告诉他,他应该恨这些人。而理智却又告诉他,他应该爱这些人因为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把自己送出去的。而此时鹿唯新也不再和鹿唯民说话了,他看出了鹿唯民的忐忑与窘迫。
车子在租界里开进了大约五分钟的路程后停到一幢四层小楼跟前,鹿唯民从车里往外看只见:这户人家用一种大约一米高的树木做成院墙把院子围了起来、院子里一半是绿色的草坪另外一半则是用青砖给铺了起来、一条大约两丈宽的青砖路铺过草坪直达门口,顺着这条路看去只见院子里有几个仆人在整理草坪。
鹿唯新看了看外边然后对鹿唯民说道:”堂弟咱们到家了,这里就是咱们鹿家的居住地了。现在已经下午了,家里人可能都去忙事去了。走咱们下去吧。“说着就和鹿唯亮先下车了,鹿唯民看了看外边然后深吸一口气心里想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早晚都要来一刀的。”想完后就赶紧利索的走下了车。
早就已经跑过来的一众仆人一见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着朴素陌生人后都傻眼了,愣愣怔怔的呆那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鹿唯亮说道:“你们一帮蠢货干什么呢,还不给鹿唯民少爷请安。”说着还指了指鹿唯民,鹿唯新也跟着说道:“这是大爷的大公子,今天刚到家你们来认识一下。”一众仆人听后也是只犯傻他们都嘀咕道:“就见过大爷的两个小姐和小少爷,这怎么又出来个大公子啊。搞不懂。”鹿唯亮叫骂道:“都干什么呢,快点的。”一众仆人迫于两人的淫威只得对着鹿唯民说道:“见过大公子。”而鹿唯民则是笑着道:“不用麻烦了,你们去忙吧。”
鹿唯新问道:“家里现在都有谁在呀,大娘还是二娘。”其中一个比较机灵一点的仆人回答道;“新少爷现在就剩茹小姐和珍小姐,其他人都有事出去了。”鹿唯亮听后一乐道:“这可就奇怪了,平时总在家里的大娘呢。”仆人道:“会亮少爷的话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去郊外上香去了,说是要为大爷祈求平安符。”
“那个你,快去跟两位小姐说一声就说堂弟鹿唯民回来了。让他们快点出来迎一迎。”鹿唯新说道:“另外你再叫厨房给准备点茶餐和咖啡,现在民少爷还没吃饭呢。”说着就把刚才的那个仆人给打发去了,鹿唯民说道:“堂兄没必要专门为了我搞得这么隆重,咱们进去就得了。”鹿唯新却笑着说道:“没事这是应该的,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鹿家在这的情况。咱们鹿家啊大部分人生活在上海,除了二爷爷、二伯、三伯以及大堂兄和二堂兄外其他人有的住在美租界有的住在法租界还有住在英租界的。在这的话住着你父母和你二妈,还有二小姐、三小姐和大嫂他们........。”琳琳拉拉给讲了一大堆,鹿唯民在这堆话中就听懂了一句话那就是:“自己从未蒙面的父亲居然还娶了个二房。”这让鹿唯民对他父亲的感觉又差了一点。
正当鹿唯新给鹿唯民介绍的时候仆人跑到两位鹿家小姐的屋里报告道:“茹小姐、珍小姐,新少爷说他堂弟来了,叫您们去迎接一下。”鹿玉珍挥挥手叫下人退出房间后就对鹿香茹说道:“茹姐你说这个鹿唯新怎么这么嚣张,你说他一个都出五服的亲戚来投奔咱们家牛什么牛。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像鹿唯亮更是要飞上天了。”鹿香茹温和一笑道:“好了好了,姐姐知道咱们家珍小姐有委屈,以后一定给你出好不好。现在咱们先去看一看,说不定是鹿唯民堂弟来了呢。”鹿玉珍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前几天大伯让他们去接民弟去了。走快去看看鹿唯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说着跳起来就要拉着鹿香茹往外跑,鹿香茹笑道:“好了先打扮打扮再出去,要不吓坏鹿唯民怎么办。”鹿玉珍闻言调皮的笑了笑。
当鹿唯民一行人快要穿过草坪的时候就见从房子里面出来两个风格各异的美女,她们一个身着西洋女装充满异国风情另一个则是身着绣衣充斥着大家闺秀的味道;她们俱是体态奥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再看她们步法稳重、举止大方、楚楚动人。这两人走到鹿唯民跟前后还未等鹿唯新介绍呢,那个身着洋装的少女就说道:“嗨,你就是鹿唯民吗。”
听到这么直接的问候鹿唯民点点头说道:“嗯,我就是。请问你们是.....。”鹿唯新赶忙道:“堂弟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鹿玉珍这位是鹿香茹...。”还未等说完就见鹿玉珍道:“我们都是你堂姐知道不,来叫一声听听。要是叫的好的话是有礼物的奥。”鹿唯新立时朝鹿唯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而鹿唯民则是尴尬的呆在一边。
鹿香茹笑了笑道:“好了,民弟她跟你开玩笑的。咱们先回家歇一歇吃点东西,等会大娘她们就回来了。走吧。”说着就拉着鹿唯民往家里走去,鹿玉珍叫道:“姐你怎么有这样啊,每次拆我台。”鹿唯民则是被拉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