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子换衣服的档口,碧荷既担心又高兴的盯着我瞧,看的我一脸无奈,“碧荷,是不是我的妆有何不妥?”
碧荷摇头。
“那是我的衣衫有何不妥?”
继续摇头。
换我摇头,“拜托,人都是有潜能的,当威逼到自己生命利益的时候都懂得自救的嘛!”
碧荷还是摇头,“不对,一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你真的是凝香吗?”
我呼出一口气,笃定道:“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我是不是你比我还清楚,这脸,这身子哪一样不是凝香的?”我说的没错,都是凝香的,不是我鞠小薇的。
碧荷撇了撇嘴,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挺像!”
“什么挺像,本来就是,不理你了,我变聪明了,你都不夸我,还怀疑我,呜呜呜……我伤心死了!”我装模做样的抹着泪。
“呸呸呸……大吉大利!”碧荷白了我一眼,转而真挚的说道:“不管你怎么变,都是我的好姐妹!”
我欣然点头。
天色已然昏暗,华灯初上,随着媒婆一句吉时到,我一一作别干娘他们,由碧荷和妞子参扶着上了花轿。
外面一阵鞭炮声,混着浓浓的烟雾,我在轿中一把扯掉盖头,顺着轿帘缝隙,正瞥见俞子青落寞的站在门口,连翘与干娘一个劲的抹着眼泪,干爹僵硬的与王管事道别。
心里一阵失落,还好不是真的嫁了,亲人们,不久我会回来的!
突然眼前一晃,一道红影飘然落定,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人妖宫逸宸。
“不舍得了?惦记回来?”逸宸一脸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眼睛一翻,“宸宸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逸宸也不在意褒贬,轻笑两声,便不再言语,若有所思的看向帘外,虽然什么都看不着。
我见他这样,也变的局促不安,心事重重,我不怕乌府的人,怕解决不了乌衡光身上的妖,听逸宸说起,他查到那是一只有几分道行的蜈蚣精,怕我对付不了。
花轿内,一人一妖,各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乌府侧门。
比起俞家,起码还放两挂鞭炮,乌家却是冷冷清清,门庭萧条,若不是一对大红的灯笼和侧门的一纸喜字,真看不出半点办喜事的样子。
碧荷掺着我的手,扶我下轿,在媒婆有板有眼的吉祥话里,我迈过火盆,算是进了乌家的门。
进入乌府正前厅,我突然觉察到热闹起来,人声起落不断,低头看着红毯,还有时不时擦身而过的青布鞋,猜想乌府纳妾已然请了宾朋,那穿梭来往的青布鞋都是乌府女婢的特有的鞋子。
就听致宾洪亮的一声,“行礼!”
碧荷一进大厅就将我交的媒婆手中,这时,媒婆也松开了手,只留我独自站在厅中央,看前方不远处一双褐色缎面绣鞋和拐杖的下半截,想是老夫人坐在正位。
扫眼旁边还有青色,暗红色依旧的缎面绣鞋,分别在老夫人左右。
应给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吧。
致宾一声行礼,耳边传来鸡鸣之声,似怕要宰杀的恐惧,声音混沌不止,随即映入双目的却是一双黑色缎面男靴,无暗花,无条纹,简单中带着沉闷的萧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