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贺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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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刺客与一道剑派

赵墨用完晚膳后就去礼佛殿打坐,这个习惯是他一个月前养成的。礼佛殿位置偏僻,殿内千佛环绕,赵墨端坐其中,心中也觉得清净透彻。为了使自己的冥想不被打扰,他只让很少的人跟着,侍卫也只被允许在千佛殿殿墙外等着。首领内监孙禹为了赵墨的安全多次劝阻赵墨,让侍卫就守在门外,不过都被赵墨给喝退了。

今天的风格外的凉爽,赵墨在殿内也觉得十分惬意。冥想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完全放松了下来。

猛然间,赵墨耳边有一阵细细地冷风快速地吹过,他暗道一声奇怪,今天的风虽然凉快但速度也不至于如此之快。他睁眼回头看去,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默默无声地站在他背后,拿着一柄细长的剑正准备往赵墨身上刺去。

赵墨大惊,把身子一矮,向前翻滚躲过了这一剑。

“你是谁?”赵墨厉声问道。

黑衣人没有答话,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想着这个皇帝怎能察觉他的出现。

赵墨心生疑虑,为了不让黑衣人逃跑,他一掌向黑衣人击去。这一掌挟带着他无比凌厉的真气,不需要靠近便能将半臂之远敌人刺出无数小孔。他务必要让这个刺客死,不然整个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他会武功,这样他顶替贺国皇位的事也就露馅了。

刺客闪躲不及,整个身子像是一片叶子飘落在大殿的深处。

还未等赵墨完全收掌,几柄细剑再次刺了过来。他暗叫不好,这个殿中看来是早已埋伏了不止一人,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这几剑与刚才那一剑不同,裹挟着强劲的内力朝赵墨的面门与心脏部位呼啸而至,应该是知道了赵墨有武功而且不弱,所以才不得不使出全力。

剑的速度极快,好像是几条凶猛的毒蛇,赵墨提起内力向后退了一大步,躲过了这几剑。三个持剑之人在黯淡的烛光下闪烁出惊讶的眼光。等赵墨刚刚站稳,他们用两根手指旋转着剑柄,并用一股内力将三柄剑猛推到赵墨跟前。只见三道虹光瞬时出现在赵墨的眼前,直逼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赵墨从未见过这种招式,也怪他江湖经验少,识得的招数有限。只是即便是赵墨这种没什么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三剑非同小可。

因为他才落脚,无法再躲过这气势如虹的三剑,便将丹田中的真气悉数逼出,在身体外围形成一个保护罩。

若论内力的浑厚度,这三个刺客还不能与赵墨想比,所以推出去的三剑被反震了回去。

刺客们急忙转身收剑。不料他们刚把剑拿到手里,身体却被无数切割成细小钢针状的真气穿透。

剧痛传遍刺客的每个神经,他们赶紧运气,想把体内被赵墨注入的零碎真气赶出去,却不想那些真气像无数条泥鳅行走在他们各处大穴之间。

“别妄想把我的真气逼出去了,你们抵抗得越是厉害,痛苦也会多增加几分”赵墨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三剑客,继续说道:“你们的几处大穴都被我的真气封锁,手筋脚筋皆被切断。你们只消说出是受谁指使,我便能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等了一会,那三个人沉默不言,连动都不动一下,赵墨有点不耐烦了,把其中一个人的头罩掀掉,发现他已经断气身亡。

“果然是自己用力过猛,要是轻点就好了。”赵墨有些懊恼,接着一个更不妙的想法击中了他的大脑:“要是被那些侍卫看见了尸体,我该怎么解释?”

站在殿墙外的蒋少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似乎有一股微弱的内力从礼佛殿内传出来。

他朝礼佛殿看去,摇曳不定的烛光在纸糊的窗户上显现出来,让他愈发担心。他偷偷地从殿墙另外一边翻了进去。

当他打开殿门后,殿内的情况让他惊诧不已。

赵墨见蒋少辉进来,心里大呼菩萨显灵,赶紧说道:“师兄,赶紧帮我找御史台的人来收拾,我可不想把自己会武功的事传出去。”

蒋少辉反应过来,出了殿门,消失在夜空中。

不一会儿,邓宪他们偷偷地赶到礼佛殿。

邓宪检查了尸体,问了一遍赵墨当时的情形,眼中掠过一丝不安。

赵墨来不及问邓宪是怎么回事,只是说道:“我现在去叫侍卫们进来,这些刺客你就说是你们御史台解决的。”

按照平常的时间,赵墨应该是礼佛完毕了。殿墙外的侍卫觉着皇帝在殿内呆的时间有点久,都有些蠢蠢欲动。等他们耐不住性子,敲开了礼佛殿大门后,才发现自己守在殿墙外竟然不知道有刺客来袭击皇帝。

“不怪你们,这些刺客功夫极高,轻功也是一流,所以才悄无声息地绕过了你们。刚才御史台的人包括邓宪邓大人也费了好些气力才将刺客击毙。”赵墨扶起跪在地上请罪的侍卫们柔声说道。

侍卫们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御史台的人,不免有些丧气,谁叫自己武功不如他们。

第二天,皇帝遇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紧接着又散布到了整个京城。只是落到京城百姓口中经历变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当今天子与数不清的刺客大战九百九十九回合,将这些来路不明的刺客全部击毙。谁都认为这只是个故事,或者是传奇,不过皇帝临危不乱,处事不惊颇得百姓敬慕。

街头巷尾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敢行刺皇帝,就连久居深巷的老太太们也凭着一张落光牙齿的嘴巴在相互谈论着。这件事俨然成为京城最热门的一个话题,老少咸宜。

赵墨把贺国重要的一些大臣召唤到了龙华殿来讨论此事。

“根据刺客的手法,臣认为行刺陛下的人应该是西狼国派来的。”邓宪说道。

“为何?”赵墨甚是好奇。

“在于刺客打斗时,三个刺客用两根手指旋转手柄,用内力将剑猛推向……臣这一边时,形成了几道剑虹,这种运气之法与西狼国一道剑派相同,西狼国国师战明就是一道剑的宗师。”邓宪解释道。

赵墨两眼迸发出愤怒的神情,狠狠地拍了一下靠手,说道:“我朝多年与西狼国井水不犯河水,怎地突然派刺客来杀朕。难道真的不怕我贺朝倾天下之兵踏平他一个小小的西狼国吗?”

钱易行啜了一口清茶,淡淡地说道:“陛下何必动气,恐怕其中缘由没那么简单。”

赵墨沉住气,压着声音问钱易行:“卿此话何意?”

“陛下刚才也说了,这些刺客是埋伏在礼佛殿,可知那些刺客早就知道了陛下的傍晚去礼佛殿礼佛的习惯,知道这些习惯的人无非是陛下跟前的内监、几个侍卫还有——御史台的人……”钱易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窦显,冷笑了着说道:“陛下跟前的内监都是新进的,陛下也验过他们没有背景;侍卫是孟大人派遣过来的。所以说能让刺客埋伏于礼佛殿的也只有孟大人和窦大人吧。”

“钱大人此言差矣。陛下要去礼佛殿,路上没少遇到内监和宫女,谁知道这些内监宫女们暗地里跟哪个大人物通过口信了呢?”邓宪把钱易行的话顶了回去。

钱易行摇了摇头,说道:“邓大人说得本也是没错的,但是还有一件事陛下必须明了,窦大人和西狼国国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当初我朝和西狼国发生战争时,窦大人孤身前往西狼国,几天后,西狼国偃旗息鼓,俯首称臣,想必是说动了西狼国国师,给了他一些利益,说不定就和今天刺杀之事有关呢。”

此话一出,龙华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赵墨用怀疑地眼神看着窦显。一直以来,窦显对赵墨多有助益,而赵墨对他的信任也是一日更甚一日。只是这次钱易行说得言之凿凿,连一旁的窦显也不反驳,只不停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看样子像是默认了钱易行所说的话。

“钱太尉未免有失偏颇……”邓宪见窦显没有辩驳,心里很是着急。

窦显把手一抬,打断了邓宪的话,示意他不需再说下去。

“老臣与西狼国国师战明的确相识。”窦显说道:“战明是西狼国王后的弟弟,年轻时虽然被国王委以重任,却醉心于武艺,后来终于创立一道剑派。臣年少轻狂时曾与之交手,败于他的手下,而他却并不嘲笑臣武功的低微,甚至把一些武功的精要教给臣,臣一直铭感于心。”

谈及当时战明对窦显的帮助,窦显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也动容了一下。

“那时我朝与西狼国发生冲突时,臣曾想与战明一见,希望他能说动国王,不要做这种无意义之事。不想战明却躲在深山修炼,不想见臣。臣也见不得他做这种两难的抉择,便只身闯入西狼国皇宫,要挟国王,让他退兵……”

“哼,大言不惭!”钱易行讥诮道:“当时两国边界兵士成千上万,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窦大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逃过那么多人的眼线吧。”

“臣武功有限,但是要逃过兵士的眼睛,还是绰绰有余的。”窦显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西狼国的国王十分地懦弱,当时边境的战争也是由他的叔叔私自挑起的。再加上我朝逼得甚紧,他骑虎难下,只能受他叔叔摆布,与贺国为敌。战明事后了解了因果,斩杀了国王的叔叔,以儆效尤,所以才换来如今两国的相安无事。”

赵墨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一点,若有所思地说道:“卿的意思是,西狼国没有胆派人来刺杀朕,而那个战明也并不希望两国有什么嫌隙,对吧。”

“正是如此。”窦显拱了拱手,只差没说陛下圣明了。

“战明可能不会,难道你就不可能收买几个那个什么一道剑派的人,假借他们的手来达到你的目的?”

钱易行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把目光集中到窦显身上。

“臣在宫中势力不大,与群臣没有往来,更没有皇亲国戚为后盾。若现在谋朝篡位,刺杀陛下,只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钱大人,你说是不是。”

钱易行一脸尴尬,咳嗽了几声,把视线转移到邓宪身上。

“那倒是奇怪了,难不成是邓大人的看走了眼?”钱易行嗤笑道。

“邓大人想必是没有看错,当时朕也在场,看得一清二楚。”赵墨替邓宪把话给说了。

见皇帝也这么说,钱易行便不好再为难邓宪。

“如果刺客是按照陛下与邓宪所说的那种方式运功的话,毫无疑问是一道剑派的人,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来行刺陛下,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窦显站出来请命。

“那就有劳卿了。”

赵墨其实并不认为这是窦显干的,除了他刚说的那番理由,更主要的是,窦显对他基本上了如指掌,如果真要派人来杀他,绝不会派武功比他低很多的人。很明显,那些刺客甚至认为他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