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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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文璧六会依燕关 赵先武教演七星图

却说楚承白妤在依燕关等白悸,挨到个金鸡唱晓,也不见人影,正要不辞而别,那白悸在旁边瞧的准,超条小路站在旁边,曰:“你二人倒走的快,也不等我?”妤曰:“等到天亮也不见你,只怕父亲知道,因此要走,你如何在这里?”悸曰:“叔叔不省人事,适才安排妥当了来关里寻你,却听到你下山的消息,权且在这里等,好在等到。”承曰:“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能相见,文璧在灵山辛苦,当年教诲之言句句在心,渴望复兴州民,再无战事。”悸曰:“分别之时无以为敬,聊表一盏淡酒,日后保重。”言毕取酒,一盏送白妤一盏送楚承,白悸取大坛自用,三人饮罢又说些旁事,白悸挥手送别,正是走不出七八步,白悸在后面喊个倒字,那楚承白妤便倒在地上,你当这是怎么回事?只因那白悸下药在酒里,将二人迷晕,又问那坛酒缘何白楚有事,白悸吃一坛却无事,只因那酒坛被白悸设计过,分上下两层,中间隔块木板,上边一层放药,正好倒入两个杯盏,后将木板碰触,自己喝到下一层,因此无事。

且说白悸楚承三次相会,后者终为其所用,后世有言:楚承三会其白,沦为利用,心腹良友而遭毒害,正是厉害之处,无兄弟亲情可论,高炽有诗曰:

早闻残雀落枝鸣,遥见几个飞过林。常忆流落路孤儿,堪比蝼蚁何间轻。

娄家村旁兄弟变,⑦⑤依燕关上劝酒情。留得一身真善美,何处能把恋心平。

‖⑦⑤平娄复伍-注:典出《畏子-庄云》篇,当时平国有个地方叫郗,也就是现在的原址山,南部一带,郗这个地方,有两个比较大的家族,一个姓娄,一个姓伍,当时周边的百姓,基本上都是这两家的奴隶,后来伍姓渐渐缩小,娄姓渐渐壮大,但娄姓的族人自相残杀,争抢地位,许多亲生兄弟都不放过,再后来娄姓分成两支,打过几次战斗,当地的居民饱受战乱,于是想起了伍姓,就打出了平娄复伍的旗号,后来虽然成功了,但伍姓也欺压百姓。畏子听说了这件事很有感触,于是对弟子们说:“娄氏和伍氏都是压迫百姓的,为什么一定要打倒一个旧的而迎接一个新的呢?”‖

白禄早晨醒来,先登楼上喊了几声无霞,敲门呼唤,久久不见动静,白禄心中疑虑,推门而入,那门里的门闩拉死,白禄不能进入,见事不对,将那门又捶又踹,强行打开了来,却见窗口破个大洞,屋里不见一人,左右嘀咕不敢向前,白禄大怒曰:“汝等昨夜在府,是两只耳没吃饱,还是一双眼没睡醒?”左右不敢回复,白禄见问无用,急忙知会几个路口,若见了白妤踪迹,即刻拿来,安排完毕,又将白悸找来,将事告诉了,悸曰:“小侄昨夜去了依燕关巡视,一夜未归,并不知有此事。”禄曰:“此二人纵使逃至天地四海,吾也要将其拿住。”言毕授令行天府,将此消息送达东州冲远,又令天秋阁将此消息送达燕蒙天府,若见了蒙山侠慕容非踪迹,立刻追问。

言毕怒气未息,踱步于庭外,凡三教九事,皆不能决断,悸曰:“新楚军有变动,北军皆言非主上亲至,不可安稳,前因无霞之事非可离山,如今四海捉拿楚承,何不就此前往天府,等待消息,安抚新楚军,以免变动。”白禄不耐烦曰:“新楚军有事自有伍臣,与天秋阁一同议奏,今日前往新楚,明日行天府上书又要前往及寻,再往泾水,值此这般奔波无益,养汝等何用?”白悸不敢做声,返回再思良策,旦日与林腾相遇,二人同至小亭说起,林腾听闻呵呵大笑,白悸再三问,腾曰:“阁主可谓心思不通了也,白盟主急寻白妤,何不等些时日上书,就说白楚皆在天府,二者邻近之处,待达新楚后再说出实情,白盟主又能何为?”白悸以手加额曰:“听先生所言,此事已非难也?”言毕再三逊谢,不过十日,白悸急寻白禄,就说伍臣在天府扣住白妤,只等主上前往相见,白禄听闻,似那心头一块大石轰然落地,中间经过来都不及详查,急将灵山政务交付行天府,自与白悸并几个心腹同往天府,中间路途无话。

且说伍臣辖制周横,听从白悸所言,诈传新楚军有异动,非白禄亲至不可解救,准备心腹欲将白禄挟制,当日迎接一行人安排饭食,白禄不放心要见女儿,臣曰:“小姐身在偏远,中间难走,好歹等来日再见不迟。”白禄从之,当夜挨过,旦日又寻白妤,臣曰:“阴雨绵绵,路途难行,且待今日组织劳役,准备路程。”当时两日果然阴雨,白禄又从其言,过了三日天放大晴,道路好走,白禄传令准备,臣曰:“臣愿誓死上书,请主上前往新楚安抚。”白禄大怒,好歹听出此话的意思,声无好气曰:“汝等巧言立说,推三阻四,吾今日便要见白妤。”言毕推开重臣要走路,忽见门口几个头兵按刀向前,拦在路口,全部同声曰:“请主上前往新楚,安抚三军。”

白禄吃了一惊,回视众人,皆曰:“请主上前往新楚。”白禄深知凶险,白悸伍臣几个恐有异心,遂要身边几个心腹出门送信,尚未走出门口,门口站岗的军士便四面围住,白禄震怒,亲自拔剑出门,见门口几个军士三五成群,如木如林,长戈兵器挡成一排,白禄大骂曰:“竖子小人,贪而无耻。”言毕回府,旦日清晨,白伍几个又说前往新楚,白禄不得已前往。但见新楚军整装严谨,白禄端坐在上,尚未张口,前方几个头兵便辱骂白禄身边的几个心腹,曰:“都是汝等小人妖言惑主,今日若然不死,何以有事安慰人心?”言毕拔出刀来,左边一个右边一砍,将两个文官就地处死。

旁边的几个重臣皆不敢动,几头兵曰:“吾新楚军多立功劳,主上偏执亲属,赏罚不明,吾军何以安稳?”言毕庭下之兵、左右之侍皆呐喊助威,诉说灵山不公,白禄吃了一惊,再看旁边的白伍只是冷笑,心知中计,勉强听从军士所言,就传主令,将新楚军授权印符,凡大州兵马尽可调遣,白伍皆喜,安抚三军出城,白禄返回天府,曰:“新楚军安顿完事,可回灵山。”臣曰:“蒙山境内多见慕容非踪迹,主上暂且宽心,待活捉了楚承几个,再回灵山不迟。”白禄不敢说话,回至府内,一连半月被软禁,遂什么翻墙头凿地道,与门口人低声说话的事都做出来,后世张昧有判词曰:

‘白禄出身草莽,乃文人之后,能指挥兵马,坐镇天下,而不能治。二十年内能收复北国,统一四海,而不能安稳。噫,终为阶下之囚,本性暴露,能屈身下气,保全性命,而不能有君王之风,傲视叛臣,虽寥寥能维持数年,安得不败?’

白悸配制丹药,将白禄迷昏了,放在一个大箱子里,与几个心腹返回空云山。且说空云山位于地迷山西南,共父游览于此,因道路不通,甚于迷宫,遂言曰:“山之迷者,故于此地不得出也。”所以称地迷山,山内道路不通,又斜又陡,凡地窟山洞不可胜数,一一差不三厘,因此不好寻找,白悸曾镇守依燕关,两处相聚不远,心知空云山乃聚集兵马、关押重臣之妙地,当时将白禄放置在空云山一所山洞里,外有寒铁打造的大铁门,内放七十斤的大铁链,只是并未加身,并告知狱卒,若白禄有异动则铁链加身,白禄醒来之日亦听此言,遂不敢动。白悸自发六方使臣来传话,第一方白悸、费辽,第二方赵由、庞墅,第三方陈廉、岳沣,第四方卫湘、崔景,第五方伍臣、郭颜,第六方刘兆、萧楠。其余诸人暂且不提,单说这灵山内黄通的大弟子赵由,字先武,恭阳赞阳人,出身布衣,久随黄通,只因黄通眼界高,瞧不起布衣,因此冷待,赵由满腹牢骚不好发做,白悸与赵由相见,每逢饮酒大醉,乃玩笑说起反叛之事,赵由常曰:“若得恩主,灵山内可兵戎易幡。”白悸知其心意,遂以真话说出,赵由起身拱手拜曰:“甘当下属。”当时这十二人在依燕关商量,暂且不提,白悸手持兵符,将精锐分做几次集结于空云山,或居西鲁,此种大事隐秘不慎,早被行天府觉察,黄通早觉白悸此人不可大用,此番调动不可不防,白悸惧怕败露,遂亲往空云山,将白禄白妤几个安排在一处,楚承白妤被迷昏了放在山洞里,不过几日端自醒来,但见:

旁边都是死路,一所不大的山洞,上面一滴一滴的清水,至地清脆响亮,旁边墙壁上都是青苔,甚浓甚厚,断垣平衡处放几个残烛,尚且有亮,不远弯行处亦能走路,至尽头方见三寸厚的大铁门,上有寒铁链条,虽刀剑不能砍断,外有微光不能透进。

二人不知出了何事,皆面面相觑,把些叫人的话喊了个遍,门外几个站岗的军士听闻都来伺候,妤曰:“汝等是哪里的人?是又谁的属下?”门外的随从嘴都严,一句话也不说,把些饭食来用,二人不得已,纵使一身武艺在此也无处施展,每日寂寞闲情,只是把些心里话说。一连半月得过,其中有个机会,二人方才听到,此处都是白悸设计,将些重要人物关在洞里,安排一些兵马,等妥当了准备兵变。二人都把歹人看成了好人,当时吃惊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且都略过。白禄也被关押,当时与女儿相见,左右搬来石凳,洞中放了许多灯烛,好茶沏的满满,白悸与赵由费辽徐徐而入,唤了声白禄的号,白禄把头别过去,无好脸色,白悸向南坐,曰:“叔伯习惯大府,当日之秀丽落于今日之阶下,不知感想如何?”其言辞多有傲慢,白禄不悦,旁边的白妤端坐不住,跳起身来,以手指划曰:“你这落魄的人,当初是哪个收留的你?如今不思报效反怀篡逆,要么好言来说,要么快滚出去。”白悸听闻大笑,冷眼瞧曰:“你这亲手弑母的好妹妹,不怕日后天下人问,反来责难于我,何不可笑?”

众人皆有一丝不解,悸曰:“一碗鸩酒,不是妹妹亲自奉上,叔母何至于九泉之下?”言毕环视左右,皆低头赔笑,未等白妤说话,白悸目视属下,左右会意,将楚承白妤请出洞去,悸曰:“叔叔自与上卿府打过许多交道,今日调兵于此,无奈山里早做准备,如何是好?恳请叔叔亲自动身,安抚灵山军。”白禄尚未回音,旁边那端坐的庞墅大声喝斥曰:“主上坐镇国家二十余年,何有功绩于万民?大城内自相残杀,五府中各分明暗,致使有功不赏,无罪加身,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今日将肯赎过,安抚叛将,如若不然,亲生女儿将死于洞中。”言毕怒气冲冲出去,悸曰:“微明久在灵山,一身武艺无处施展,这般心气高傲,叔叔不要在意。”白禄叹口气曰:“若在屋檐下,安敢不低头?”言毕就从白悸之言,并以白妤白业等亲族为人质,白悸在后,若白禄有眼色、音调之变,则大啊一声,断白妤一指。白禄不敢妄动,与平常一样,将调兵诸事,只为威震新楚军,要上卿府所调之兵立刻出山。此事交代明白了,白禄自叹口气,在旁边有使眼色之意,白悸大喊声啊,白禄大惊失色,急忙说起正事,良久心不在焉,声音断断续续,白悸在旁又大喊声啊,白禄惊出一身冷汗,不敢造次,心中又有收军之意,曰:“久闻景恭有布阵之能,指挥兵马可以一破百,今日正好处于平原之中,何不布阵为乐,足显我南军之妙,如何?”黄通点头示好,虽不明其意,但愿听从,目视属下准备,左右带刀心腹见主上恩允,遂指挥令旗布阵,但见:

吼声雷动,剑戟射光,左右两队盾甲,似飞燕图形,步行军士如方如格,分作九九之队,若参差不齐。中间铁甲奔腾,来回如蛇,纵使临十倍之敌,岿然不动。

左右曰:“此乃何阵?”或曰:“此九宫阵也。”悸曰:“悸曾入视高州,习唐翼德自创阵法之七星图,此阵图神出鬼没,恍无死门,依北斗之势成长勺之状,完美无缺,变化无穷,更无人可破,虽有百军可胜千军也。”左右曰:“七星图可比此九宫阵耶?”悸曰:“此九宫阵若比于七星图,乃朽木堪比良材,污泥比于美玉,不能同日而语也。”众人议论纷纷,通曰:“汝之七星图从未耳闻,胆敢夸此海口,敢较量否?”悸曰:“主上面前不敢妄为。”旁边的赵由佯作怒曰:“今日偏要破什么七星图,汝不要缩首畏尾,只管布阵。”悸曰:“不知主上之意如何?”禄曰:“以刀刃换做木棍,蘸上灰粉,中者倒地自死,景恭若胜,天秋阁巡防处于行天府辖制,反之亦然,如何?”悸曰:“不知上卿之意如何?”通曰:“甚好,汝用谁为将。”悸曰:“乌鹿干为将。”言毕乌鹿干向前,白悸在其耳边说话如此,乌鹿干得令而去,但见:

东西各五百军士,擂鼓呐喊,东边赵由西边乌鹿干。赵由冲突在前,不顾什么破阵之策,忙里偷闲将堆灰粉洒在自家阵里,九宫阵虽妙,碰上几桶灰粉便这般败了。

黄通见此哎呀一声,悸曰:“上卿承让。”通曰:“汝休得张狂,看汝七星图吾亦能破。”悸曰:“不必五百军,天秋阁中有百骑,可以布阵,请上卿来破。”适逢赵由灰头土脸而至,通曰:“吾欲亲自当先,不用汝来。”左右急忙拉住,由曰:“一时不查以至此耳,待弟子再次前往,定一雪前耻。”黄通从之,要白悸布阵,但见:

令旗挥指,山头奔下百个骑军,不过三个眨眼功夫,便依次排成两个北斗长勺之状。首尾相映,缝隙未有,厮杀喊声不断,各个手持大棒凶汉,似野狼之吼,夺人耳目。

赵由换身衣甲,提起大木棒与属下冲锋,不料前边厮杀未过,那匹马冲突过去,赵由尚未回过神儿来,早被后面人一招打下,这五百军不通阵图之妙,主将又亡,更有犹豫不进者,无不中棍倒下,赵由兵败回见老师,自跪于地曰:“弟子不才,甘受罪责。”黄通只得啊呀一声,无计可施,把头扭过去不愿见人,悸曰:“上卿承让。”由曰:“此阵图精妙,由愿率领将士前往学习,渴望阁主不弃,能传一二。”悸曰:“愿从上卿之言。”黄通无奈,先与白禄告辞,拂袖而去。白悸得意忘形,但见山头并无外人,遂啊一声,此所谓感慨在胸,白禄听闻背后惊出一身冷汗,险些把头缩回肚里,悸曰:“此戏言耳,叔叔何必惧怕,妹妹身在山洞自来无事。”言毕使人通传,主上辞行前往新楚复事,此后白悸假借阵图之事,收了许多行天府兵马,乃后话也。

且说林腾得知白悸为人,欲借辞行之机归隐山林,悸曰:“光韵之名将除,灵山之主将易,先生不助反欲归隐,实在教悸不得不惧,何不待天下大定,到时先生要走,悸定不挽留,不知意下如何?”腾曰:“将军挟制盟主换防心腹,收众兵马,然值此时腾不敢隐匿,灵山虽是有嫌隙,然得白禄手书将会不从,若迟疑有变,十三州趁势而起,北土之李刘,中州冲远之余徐,拥兵千万,何止能破?望将军深思之。”白悸不得其味,与众人前往天府,至此每逢想起费辽之言,乃以武下主管刘兆游说诸刘氏,此刘兆乃刘氏之少臣。⑦⑥又以萧楠张园游说东李氏,劝其属下叛将追随新主,日后可以复国,当时白悸策动李氏之兵三万余、刘氏新军三万余,并卫湘伍臣原属兵马共十万之众兵临范阿,囤聚襄城,威迫烟波,白悸正在欢喜之间,左右忽从天秋阁密报曰:“行天府自主上出走不动十余日,今闻主上不回,又将山下精锐调往山中。”

‖⑦⑥少臣-注:少臣这个词典出田厉的《九言书》,田厉说:“少臣,少臣,就是年少的臣子啊。”刘兆这个人是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因为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军营里的士兵都很佩服他,所以他也是武下元帅,刘兆很年轻,与一般的刘氏基本上都能挨着关系,所以白悸让刘兆做代表安抚刘氏,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正是:千军万马齐安稳,原来敌人有准备。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