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那年我当班主任
21405400000016

第16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就着小红留下的余香,我一觉睡到早上十点钟,小红一直没有打来电话,估计昨晚和姑妈聊太久,现在还在睡觉吧。

宾馆的规矩是12点之前退房就算一天,超过12点就至少得再算半天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就住了几个小时,却花了我几百块钱。

我一想就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我突然萌发了一个罪恶的想法……

我打开了所有的灯,包括电视,空调,总之能开的我都打开,然后把两个浴室的水都打开,在其中一个浴室里面放了满满的一缸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泡完澡我继续让水流着,也不用浴巾擦了,直接滚到床上,前前后后的滚了几圈,直到床单被子都水迹斑斑,我身上的水也就差不多干了。

最后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昨晚睡过的床上,看起了电视……

所谓无巧不成书,等到差不多12点的时候,我正打算开溜,小红打来了电话约我吃饭,我这才想起来我似乎还没有够本,宾馆是要提供早餐的……

我带着一丝丝遗憾退了房,一溜烟的跑到了我和小红约的地方。

小红今天穿了一件无袖的丝衣,由于质材的原因,这件衣服将她包裹得出奇的性感,再配上一条纯白色刚刚没膝的裙子,微风吹过,长发轻扬,白裙微微荡起涟漪,看得我心驰意动,直叹上天对我实在太好,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会是我女朋友,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我真想跪下来磕几个响头了。

小红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看着我,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小红一把挽着我的手就往里面走。我才发现,小红约我吃饭的地方是本地最为豪华的酒店,我摸了摸自己的裤兜,这才是欲哭无泪啊,怎么办?

要自己的女朋友出钱请自己吃饭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我连忙拉住她,说道:“小红同志,这些地主阶级的腐朽酒肉我吃不起,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小红在我腰上习惯性的一爪,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我姑妈都是地主阶级的腐朽分子?”

“啊!~姑妈她也来了啊?可是我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昨天都用得七七八八了。”我尴尬的解释道。

小红呵呵一笑,说:“笨蛋!你请客,我出钱。你的——明白?”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我还计较这些?”

“那好吧。”

小红见我同意,挽着我就径直往里面走。

走着走着我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把拉住她。

小红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又怎么了?”

我说:“这样挽着进去?我怕你姑妈看见了不太好。”

小红娇声道:“晕死你!我既然敢这样挽着你进去,就说明肯定没有问题,你这人怎么这么胆小?”

“我这不是胆小,这叫做谨慎。”

“懒得跟你废话,再不进去姑妈都等不及了。”说完拉着我就走。

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路被小红拉着走,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个雅间。

雅间名字叫做“秋韵”,挺有韵味的。

推门进去,果然是大手笔啊。

雅间里面可谓是布置得富丽堂皇,但又不失清雅,几副古色古香的字画挂在墙上,平添几分别致,偌大一个房间中间是一张大桌,旁边还有两位漂亮的服务员随时待命,姑妈端坐在桌边,和昨天晚上见到的装束截然不同,鲜艳的旗袍,闪亮的首饰,淡淡的妆,高贵气质一览无余,看上去比昨晚我看到的样子年轻了许多,原本应该40出头的人,看起来不过30来岁,如果不是小红已经告诉我她姑妈在这里,我真不敢相信我看到的就是她。

姑妈对我报以淡淡的一笑,说道:“小王来了啊?”

我连忙回过神来,答道:“阿姨好,让您久等了。”

“我和小红也是刚到。本来叫服务员带你进来就可以了,结果小红这丫头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接你,真是半天不见就如隔三秋啊!”姑妈打趣道。

我猜想一定是小红知道我不会常来这些高档的酒楼,所以提前出来,免得我找不着北,我心里不免一阵感动。

小红听了姑妈的话,辩解道:“哪里有?我怕他找不到地方嘛!”

姑妈哈哈一笑,指着小红说:“狡辩。”

小红也不再辩解,岔开话题:“好啦,姑妈真是的,说了这么久,肚子都饿得不行了,赶快上菜吧。”一边说一边小馋猫的模样露了出来。

姑妈招呼了一声服务员上菜,然后问道:“小王在你们单位干了多久了啊?”

“六年了。”我回答道。

姑妈哦了一声,又问:“那怎么没有调出来呢?听说你们到山区工作三年就可以申请调回城里了嘛?”

我无奈的回答道:“有什么办法呢?每年进去的人太少,这两年简直没有新分生进山里教书了,老教师哪个愿意到山里面嘛,待遇又不好。典型的‘入’不敷‘出’。”

“也是,那你们学校这几年都没有老师流动出来?”

“有啊,都是一些关系户。现在学校的老师越来越少,我们的课时越来越重,上学期我一个人就挑了一个年级的物理,加上早晚课,最多的时候一个星期要上20多节课呢。”

“你们工资怎么样啊?”

“干了六年就一千零几十块钱,郁闷无比,现在猪肉都卖到10多块钱一斤了。”

“那真是没意思,我家的保姆一个月都是三千块钱,还要包吃住。”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再回答。姑妈也许也看出来我的情绪,也没有再多问,转移话题道:“菜上得差不多了,我们吃吧。”

说着叫服务员开了一瓶我不认识的红酒,应该是比较昂贵的那种。

我这人长期在山里,已经习惯了与酒为伴,有时候无聊了就自己买几瓶啤酒一边上网一边喝酒,喝得迷迷糊糊了就睡觉,现在有高档红酒可以喝,我怎么会错过。

我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酒,小心翼翼的给姑妈和小红满上,然后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姑妈率先举起酒杯,说道:“小红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这第一杯算是为小红接风。”

小红乖巧的举起酒杯来,说道:“谢谢姑妈。”

“来,小王。我也敬敬你这位光荣的人民教师。”姑妈又对我说道。

“光荣的人民教师”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人在我面前说起它,我总觉得人家在讽刺我。不过看得出来,姑妈这话应该没有贬低我的意思,我起身举杯相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阿姨客气了。”然后一饮而尽。

小红和她姑妈仅仅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酒杯,我有些纳闷,一般我们喝酒就是“屁股一抬,干了重来”,怎么她们喝得这么小口?

小红和她姑妈对视了一笑,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起身又为我倒了满满一杯。

我也没有多想,酒嘛,本来就应该大口大口的喝,我从来喝酒都是这样的。

就这样,一边闲聊着,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被我喝的见底了。

“这红酒喝起来倒是比较好喝,可惜就是酒劲太小,比起我们山里面的老白干来,差了一大截啊。”我夹了一块菜边嚼边说。

小红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道:“你个王毅啊王毅,你知道你刚才喝了多少钱么?”

“应该挺贵的,大概几百块钱一瓶吧?”我大着胆子猜道。

“1999,王老师。”

1999块!我一把抓过酒瓶,酒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印着诸如“Los Vascos Cabernet Sauvignon”的字样,我不解的问道:“这种红酒叫什么名字?”

小红似乎对红酒很有研究,不假思索的说道:“它叫‘巴斯克酒庄赤霞珠红’,你叫它‘华诗歌’或‘智利拉菲’都行,产于1994年。”

“啊,真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就喝了这么多……”我抱歉道。

“以后我慢慢教你怎么喝红酒。”小红凑在我的耳边悄悄的说。

我突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估计我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小红的姑妈察觉到了我显得十分尴尬,岔开话题,问道:“小王,你和小红是初中的同学吧?”

“是啊。”我回过神来。

“你和小红的事情我知道了。昨天晚上小红把你们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我相信小红的眼光不会有错。只是他爸爸那边你可能会费上很大一翻周折,特别是三个月要赚上10万块钱,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你打算怎么做?”

这才是今天的正题嘛,姑妈终于开问了。

看得出来小红和她的姑妈走得很近,我也没有必要向她隐瞒什么,当下就把我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小红愿意借给我三万块钱,加上我现在手上大概有两万块,我打算搏一搏。”

我小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我们学校离城市比较远,您是知道的,那个地方的公路前不久才硬化好,以前很难运出来的木材现在好运了,木材生意是暴利。”

姑妈点了点头,说道:“木材生意确实是暴利,而且从来都不愁销路。但是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一定也能想到,而且做木材生意没有关系是不行的,牵涉到一些政府行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吧?”

其实姑妈所想到的这些我都想过的,我在山里呆了六年也不是全是混时间。

由于山区地理位置特殊,乡政府和学校这两个单位都挤在一条街上,本来山里面也没有啥娱乐项目,所以两个单位经常一起搞些活动,活动结束了就喝喝酒,吃个饭,完了再打打牌。

不知不觉中我便成了政府的常客,大家混得很熟。

其中一个分管林业的副乡长古良,加上他的老婆是我们的同学,隔三差五的就约我一起打打牌什么的,然后就在他家吃饭,和我关系好得不得了。

之前古良还主动约我做木材生意,因为我没有本钱所以一直都犹豫不决。

当下我就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小红的姑妈。

她听完之后,又问道:“这个人可靠不?”

“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可靠的。”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古良从小就无父无母,是被他爷爷一手养大的。后来他爷爷过世之后成了举目无亲,幸好他吃得苦,读书也勤奋,考上了公务员,山区也相对比较好升职,所以四五年之后便让他捞到了这个肥缺。公务员是不能经商的,他处于分管林业的副乡长这个职位,更加要避嫌,所以才私下来叫我和他合作,由我来出面做。”

姑妈听听我说完,举起酒杯,说道:“小心点为好,希望你能成功!”

我连忙也举起酒杯,却发现1999元一瓶的‘智利拉菲’早就已经没有了……

众人一阵大笑……

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感叹,这上流社会的生活真奢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