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宝马520就停在离这里不到三百米的地下停车场,枫子让李若溪和乔乔在婚纱店等着,他自己去开车过来。当他走到街对面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久看见若溪站在婚纱店门口向他挥手。
红灯亮起,过往的车流缓缓停了下来。霓虹闪耀的大都市,十字路口,斑马线上,穿着洁白婚纱红色高跟鞋的新娘,向她的爱人奔跑了过来。这个场景不知在枫子梦里出现过多少次,这次终于美梦成真了。那一刻,枫子脑海闪过那套绣着彩凤图案的玫瑰色嫁衣,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枫子微笑着转身张开双臂,准备拥抱着属于他的幸福。可就在一个转身,一辆加速闯红灯的汽车撞上了斑马线上的行人,美丽的婚纱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时间仿佛停止,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婚纱。
繁华落尽,天空失去颜色,悲伤逆流成河。枫子咆哮着狂奔过去,大吼着:“救救她,救救她……”他跪下来将若溪的头枕在怀里,拼命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摔下的时候是头部先着地,若溪躺在枫子怀中已没有了呼吸。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枫子跪在地上颤抖着、哭喊着、悲天怆地,他一把扯下若溪颈上的绝璧项链,在自己的身上猛戳,一下,两下,三下……十几下,几十下,胸前、腹部、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涌,他咆哮着,挥舞着,撕裂着,抗争着,翻滚着,肝肠寸断!
他疯狂地用指甲撕扯着若溪项链的铂金镶边,指甲断裂,鲜血直流,又用牙齿,直到咬得血肉模糊,才撕了下来,接着他又扯下自己脖子上陈橙送的那块绝璧,两块绝璧拼在一起,中间少了一部分,但现在即使找到中间的那部分,又有什么意义呢?若溪已经死了!
以前,枫子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每逢绝境必有转机,地球也仿佛是以他为中心而旋转,一切的发生只是为了增加他的阅历和见识,所有的悲伤都是别人的,就连生离死别那样的悲怆都只是发生在梦里,虚惊一场罢了。如今,一个转身,就真的失去了若溪,失去了一切!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牵……”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枫子仰天长啸,用吊坠狠狠地划破了自己的动脉血管,任鲜血肆意地流淌。
“若溪,我来了……”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苍穹,枫子努力地睁开眼睛,天空中一束强光射来,就像一道被囚禁的闪电。一个巨大的身形悬浮在半空中,对枫子说:“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家吧。”
“心死了,哪还有家?”枫子无意在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他懒得理会现在的一切。
“如果你能及时回来,她也许还有救?”女人的声音,遥远而空洞。
“你是神仙吗,可以救她?”一听到若溪还有救,一向不信鬼神的枫子勉强抬起了头。
“能救他的只有你,时间不多了,集齐能量石,找到你的身体,赶快回来……”遥远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什么?你在说什么?”枫子大吼着,然而那边却没了回应。
刚才那个声音分明提到能量石和身体,难道枫子还需要去寻找他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空恢复了常态,刚才那束被囚禁的闪电“嗖”地一声飞走了,枫子依旧跪在斑马线上抱着若溪哭得死去活来,周围的人群依然穿插忙碌着,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一眼回眸,一世念牵,谁是谁前世的牵绊?谁又是谁今生的梵音?尘归尘,梦归梦,不过是蝶舞庄周,落花成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