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翔集,波光粼粼,虽然是近海无有大风大浪,海上的波澜也无时无刻不在摇动着芈圭葬脚下的扁舟。粼粼波光耀人眼眸,海天一色分不清左右西东,在这旷古宁谧之地就连风声也让人有些迷失。
“这里,便是漂血孤岛了吗?”
经过一段海上逆流,再沿着洋流顺流而下,凤麟君对路线熟稔在胸,只花了半日便抵达了孤岛所在。抬望眼,海风吹起二人发丝几缕,芈圭葬负手立于船头,看向此孤岛细细打量着。
未及等凤麟君之回应,此岛已给了芈圭葬回应:这个方圆数十里的岛屿上,居然还残留着数种剑意刀痕,其中夹杂着血腥与残留的杀气绵延不散,整个一战场残留。
凤麟君再转眼,芈圭葬已经踏上漂血孤岛的沙滩,此岛屿已经许久未有人踏足,他或许是数十年来第一个踏入的活人。
看着芈圭葬深入岛内的背影,凤麟君眼眸微微一道异色闪过,也不知是天光照耀海水反光,还是他心中另有盘算。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盘算,风浪拍打着船只,他也不敢就此与风浪同去,回想着芈圭葬雄浑功力深沉似海,他只是在思索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戚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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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伐,是血与肉的碰撞。绵延的战火灼烧肆虐在大地,随着时间飞逝也不改其破坏的威能。
地下,剑气纵横无可阻碍,织就阵法绵延百里不绝,这是随着朱节插地便在构造的杀阵,只为将欲界群邪一网打尽。
“嗤!嗤!”
“轰隆隆~~~”
······
就在凛牧金身即将破碎之际,地底忽而突现万道剑光杀至,剑气结成的阵法只为催化无尽杀机,各种刁钻的角度顿时带给四幡大军最深的创伤。
“啊!”
“怎么回事?”
······
血,流淌在寸寸破碎的大地,渗入泥土深处,为他日的花开积攒着养分。骨,与肉皆分离,以一敌千只是凛牧一招施为,若非邪法困锁意识,他早已能将四幡杀个干净。
伴随着乍然惨嚎与尸横遍野,数千四幡大军瞬间伤亡近半。这,不但是因为突袭的优势,也是趁他们久战力疲,难以反应招架。
“该死,居然还布下了这样的后手!浑仪,你准备了那么久,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眼见四幡人马伤亡惨重,无常双尊不禁怒急在心。巫六奇怒眉白须直翘头顶,一边也在质问浑仪动作,一边魔佛无相乍然上手,双掌拨弄间,已然将袭向三人的剑气尽数挡住。
如果仔细分析这一次的围杀,就会发现似乎缺了什么,四幡众数千人起了肉盾的作用,无常双尊以邪法夺识控神,却缺了最关键的一点,来给凛牧最致命的杀伤。若论及杀伤,四幡众与无常双尊到底是弱了一筹,而如果此行只困不杀,到底是没什么用处。
不过巫六奇的催促也未改变浑仪的脚步,他依旧是继续着一直以来的动作,只见他面前一只木偶神似凛牧,其上更有凛牧八字诞辰以及一缕心血发丝。
但见浑仪此时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一根长针闪烁着慑人寒光,正是远古流传至今的巫祝诅咒之术!
无论是八字诞辰,或者那一缕心血发丝,都是凛牧当年为培育龙脉而交给司天、浑仪师兄弟,而这也是凛牧不惜以身犯险的原因——这种东西被掌握在自己敌人的手中,实在是太危险!
与此同时,凛牧心神之内的战争,也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幻境中,九歌哀吟声声入耳,不断激起凛牧最深切的恐惧,似乎在下一秒,九歌双剑就会被魔佛之威彻底打断。
好在他心中的波旬总会失真,那道魔佛身影也显得那样的违和,这刺激着凛牧心底的那一丝清明,直要将这幻境彻底粉碎:
“魔佛波旬,全力出手我甚至接不下三招!是什么让你一直放我生路?”
自己的手下自己清楚,十二元辰与另外的异士都不是波旬一合之敌,他们甚至连阻拦波旬的脚步都做不到,又有何德何能去为凛牧抢得一线生机!
“绝不是为了玩弄,身为真神的波旬又怎会在乎这样感情!传教天下才是魔佛的第一目标,又岂会为了这点兴趣弃大业不顾?”
所以说,再怎么无法想象,波旬一次次放过凛牧逃生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祂暂时还不希望中原土崩瓦解,不希望苦境这么快就断绝希望!
一般来说,擒贼擒王是为了加快速度,与减少损伤,,,但这对于魔佛来说恰恰是最不重要的。身具无敌神能,波旬怕的绝不会是敌人的联合。
祂所想的,只会是如何更彻底地传播信仰,如何一步步将苦境想希望彻底湮灭,如何从最深处最底层发展最忠诚的信徒,如何最广泛最彻底地将反抗势力剿灭。
至于说这样的动作,会逼迫原本不想反抗的势力不得不反抗?
魔佛波旬又如何会怕!
再怎样强大的联合,甚至都无法伤及魔佛一根毫毛,欲界第六天之主乃是能和灵山如来释迦摩尼放对的真神,又岂会畏惧凡人的苟延残喘。
“可惜,你终究料错了一点!”
一抹笑意,荡漾在凛牧嘴角,而在魔佛之后,一道箭光瞬息而至,破碎的幻境带着破碎的魔佛,却再也不是凛牧最害怕的梦魇。
终究,只有面对,才能打破这恐惧。
脱出幻境的片刻间,凛牧顿时再度陷入失聪失明的困境,幻境当中终究是有视觉听觉,与现实差得有点大。
不过。
“既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不如来个全场清扫吧!
天地诸神·应吾勒令·巽震相生·风雷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