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宿,你应该知晓,吾与你私谈何意!”
疏楼西风内,太学主负手而立,一身衣袂随清风渐渐飘扬。
“是,学生知晓。”
低眉,颔首,掩盖着疏楼龙宿心底的心思,只是面上至少还表示着恭敬,只因无论是道义伦理或是武功地位他皆不能反抗太学主声威。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改变了!”
心底暗暗发誓,疏楼龙宿面上却更加恭顺,不过太学主对其内心心思也稍稍知晓,依旧在不断敲打着龙宿:
“龙宿,你可知,那外表最强的,往往皆伤在内处?此时的儒门便是如此,倘若双方当真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更甚···
你说,会发生什么?”
“学生知晓老师之意,必不会让此种情形出现。
新旧儒学之斗,只是所思不同,大家皆是圣人弟子,自家人没什么解不开的结!”
自家人?
哪有互相恨不得对方死的自家人!
口中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语,疏楼龙宿的言辞却更加恳切,而通过这些年他名声的加成,终于让太学主信了他。
“龙宿,吾是很看好你的,莫要让吾失望!”
“老师教诲,龙宿必定感念于心!”
然而,就在太学主返回学海路中,来到中途:
“太学主,上回石亭一会尚未尽兴,不如吾二人手谈一局如何?”
随着点点圣辉倾洒天地,太学主面前顿显一座石桌,其上刻着横竖十九道,随后林后一道飘然身影无息现身。
“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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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
刀光。
淋漓的杀声,张狂的快意。
刀起,混着残冷的月光,也带着复仇的恨火;刀落,泼洒一地鲜红,但仅仅是皮肉之伤。
“来者何人,居然敢暗箭伤人?”
只可惜受到太学主儒圣金令的皆是各脉主掌,一身修为皆非是泛泛,这暗中杀机也非是顶尖,即便配合着迷香也不能对他们造成真正的杀伤。
回答这儒生喝问的,不是言语,而是再度袭来的刀锋。
泼洒狠戾刀法纵横,虽无甚章法,却由于其奋不顾身的杀意,也显得有些难缠。
尤其是,在逸清尘想要生擒的情况下,不得不多费一些手脚。
但,也仅仅是废一些手脚而已。
“酒竹淋漓胆开张!”
儒风四溢,脚下跨步轻飘,须臾过眼的人影表明暗中偷袭之人实在是差得太远。
而那偷袭之人状若疯狂,虽不顾自身安危只求伤敌,却也难改双方修为差距,只在被绕后一瞬便已然失了反抗的力量。
“说,你是什么人?还有幕后主使是谁!”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一声:
“呸!儒狗!”
以及继续仇恨的眼神,还有不断挣扎的身躯。
“嗯?这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是寻仇!只是此人我从未见过,又何来仇恨呢?”
手指轻动,逸清尘顿时制住偷袭之人各大要穴,却是准备好好和他谈谈心,至少搞清楚此人为何会偷袭自己。
与此同时,在各地赶往学海之人的落脚处,这样的情形也不断地发生,虽然有些儒生一时失手将偷袭之人杀了,但大部分都被众儒生生擒制住了。
这些人嗅觉依旧敏锐,而且此事动作实在蹊跷,按这些人的实力绝无可能得手,却依旧宁死也要对他们咬上一口,这种恨意着实让他们心寒。
“苍天已死,儒门当废,岁在此秋,天下大吉!”
要找到这些对儒门恨得入骨的人,着实花了凛牧手中不少的人力,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只因这样以来,无论太学主再怎么想息事宁人,各有心思的各大学派也不会放他甘休!
终于,有人开口了,一开口便是惊天爆料,此人一家皆被一儒门高层迫害致死,只有他留得一命以求报复。
像这样的惨状,如果只是一例,还可以轻易遮掩,但如果有一大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太学主也不知道!
因为他再次被凛牧拖住了手脚。
此回却是没了水镜直播学海现状,只有二人面前一盘残局,和两个手执黑白的人。
即便能收到如今发生之事的消息,但此时的太学主,却是无法立即返回解决这问题。
“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一挥手,手中信纸瞬间灰飞,一句话语虽似询问,太学主的声音却是完全的肯定。
“不错,那些人都是吾寻来的。
但,事情皆是你儒门一手做下,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能有权利逼得人家破人亡的,肯定不会新儒学那帮受排挤无实权的家伙们。
原本疏楼龙宿就不一定能压住一个学派所有的声音,此事一旦爆发,将会成他们最大的攻击点。到时候群情激奋,又没有太学主声望压制,场景必然可怕至极。
“况且,有些事,压得越久,爆发出来就越可怕,牧不过为儒门挤破脓水而已,太学主何必如此生气?”
语带讶异,凛牧却明白此时的情况只会比太学主预料的更加严重,没了太学主压制的疏楼龙宿绝对能占得最多上风,而恼羞成怒的旧儒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太学主如此解读牧一片好心,可是会让牧实在伤心啊!”
“哼!”
怒然一喝,太学主明白眼前之人险恶之心,一掌怒拍棋盘化作齑粉,双手再展,漫天黑白棋子顿化道道流光直向凛牧周身。
“无用直言省下,吾无时间于你磨皮!”
每过一分,学海情势便会更加危急,他已经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