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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投身月影,斜阳褪

黄昏时分,小区内灯光已经亮起,但天却还未黑,只是有些迷蒙,周末的时光对人们来说总是短暂的。由于暂时没有工作的压迫和明天早起的紧张,周六晚上往往是最闲适的时间。当然,对于高中生则除外。

朱梦晴是一个高二的女生,呆在重点高中的她已经逐步感到了高中的压力。即使是寒假,也不过七八天休息的时间,因此虽然已经正月二十二了,她们依然还有五天的课要上。

回想当初班主任的嘴脸:“记住,这是正常上课,不是补课,一切作息照常,早读照常,晚自习照常,不许迟到……”,朱梦晴不由得在心中又暗暗诅咒了一下班主任。作为高中老师,被学生背地里面骂肯定是难免的,而补课这种事情,往往是学校赞成,学习差的学生的家长赞成,而学习好的学生的家长往往持中立态度,学生不用说,自然是深恶痛绝,而老师,其实一般也是不愿意的,毕竟要放假了,还要加班……但是由于学生们很少能接触到校领导,因此老师们往往就成了替罪羊,无辜而心酸的扛下了这些骂名。

对于大多数高中生而言,什么双休日,三天假,黄金周,往往是2天变1天,3天变2天,7天变3天,即使如此,这也是紧张生活中的一点调剂。今天是礼拜六,学校是今天下午刚刚开始休息,明天晚上还有晚自习,刚刚到家的朱梦晴把书包一甩,就出了门。作为一个喜欢篮球的女生,她对于手机电脑的依赖性并不算大,最大的用处就是看一下篮球的比分,隔一段时间买一份篮球先锋报也是她的习惯,这最初由苏群创建的报刊由于手机电脑的发展销量已经大减,可是对于高中生而言,报纸却是远胜于电子刊物的存在。如果偷偷看,被老师发现最多没收一份报纸,再批评一顿。如果是手机的话……

科比马上就要退役了,这令她很是伤心。她大概是在06年左右开始看球,那时候大家整日讨论的最多的当然是姚麦,其次便是科比,再后来23VS24的时候,科密詹密可没少打嘴炮,如今科比已经宣布这是他的最后一季了,詹密科密也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感觉,虽然知道这一天终归要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总是难舍难分的。看着如今一些球龄较小的人天天看着库里展示库昊的真谛,她心里总是有些心酸。倒不是不喜欢库里,只是觉得如果篮球在未来变成了各种半场三分,那确实少了很多看头。

想着想着,她已经漫步到了小区的篮球场。篮球击地的声响把她拉回了现实。这里的水平显然不高,不过没有比赛的时候,来这里转转也是很好的一种放松方式。虽然身处重点高中,但却并不在重点班内,这种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其实或许有些讽刺,但现实就是,五个班不到三百人的重点班,学校前一百名往往能占去其中至少95个名额,前二百名大概能占去190个以上的名额,其他近20个班级,即使在班级内排名前几名,到最后一般也是在年级300名左右。朱梦晴平时学习和大多数女生一样也算比较努力了,可是也算不上特别刻苦,况且自身的天资也有限,在班里一般也是个前五名,但是在学校也只能排到三百到三百五十名这个样子。不过她自己倒是没有太多的雄心壮志一定要考哪一个大学,父母也并没有一天到晚逼着她死命学习,再加上自己本身性格也比较平易,和男生女生关系也都算不错,因此这样的高中生活忙碌却也并不枯燥。

在这里朱梦晴找到一张石凳坐了下来,回想过去,高一的时候,她来这里看球时候总有一个男生,看着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倒也算挺帅,只是发型流里流气的,看样子是社会小青年的类型。身高不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打球的时候各种变向干拔和不看人传球。干拔的时候,投篮动作倒也算标准,只是由于腿短,完全没有麦迪那种销魂的感觉,再加上能够很明显的看出他的投篮是刻意的先起跳而非自然地用上腰腹力量,高度也是远远不够,反而透出一种滑稽。更为搞笑的是,有一次居然有一个女生,染着黄毛,跑过来对她说那是她的男朋友,让朱梦晴滚远些。朱梦晴很是哭笑不得,又不是只看他一个,况且看他多只是因为动作比较搞笑罢了……

抬眼看了看篮球场上奔跑的人,离自己最近的这个篮球场上的人,年纪大多在三十岁左右,也有少数几个比较年轻的,看样子这些人还是有一点水准的。她略微看了看,目光又向远方飘去。这种高中生活还是挺累的,因此平时无论干些什么,注意力都很难集中。

这时,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人接到了球,朱梦晴的目光不由得聚焦了。这是一个面容很清秀的男生,看样子似乎还不到二十岁,衣着只是普通的运动服,并没有穿什么球衣,鞋也只是一双普通的李宁的运动鞋,甚至连篮球鞋也不是。身高看样子有一米九五以上,身材显得很匀称,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身高在野球场上一般都是巨无霸的内线,过去朱梦晴也见过不少,这种身高的往往技术很糙,在众多的矮子中怒抢篮板,再送几个盖帽,稍微好一点的可能会一手投篮,可是眼前这个男生接球之后的动作很舒展,三威胁的姿势已经落下了。左手持球运了一下球,随后一个胯下运球接一个背后运球,球再次回到了左手,而此时他的左手扣住篮球拉开,此时防守他的那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大叔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个男生右脚迈上,拔起投出一记三分球,单从投篮手型来看,右臂有些外翻,但连带上肢体动作,整个干拔显得十分潇洒,很像麦迪,却还有着一种独特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干拔完全是在迈步时利用腰腹力量顺势而起,比那种为了耍帅特意先起跳后瞄准的干拔看着舒服太多了。

篮球已经入筐了,此时朱梦晴的眼中却早已充满了桃花,或许刚刚一球不是她在现实中见过的最精彩的一球,可是那个男生在这一球中展示的那种不张扬,很和善的气质却是极其少见的。野球场上打着球两边动作越来越大最终起冲突的不在少数,打着球各种炫技引发他人不满的也不少,其实说心里话,朱梦晴最能感受到篮球带给人快乐的地方,往往是那些球技很低,大家只是为了一起玩耍的人之间。虽然刚才这一球只是一个瞬间而已,可是不知为何,朱梦晴却深深的感受到了这种快乐。此刻再看场上,那个男生依然是不紧不慢,基本上是接球就传,偶尔运两下球投个篮,可是这些动作却是流畅无比,这时,朱梦晴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吗?”

此时好奇心驱使着朱梦晴要一探究竟,她离开了这个位置找了一个树荫下的石凳,天色慢慢暗了,小区的篮球场上并没有专门的灯光,只是依靠一旁路上的路灯照明,人们或是回家吃饭,或是结队去洗澡,慢慢走的尽了,只剩下了那个男生,此时已经快七点了,正是做饭的时间,晚上出门散步或是乘凉的人还未出来,整个小区里也没什么人,那个男生大致四顾了一下,朱梦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不过在这个树荫下,暗的要命,外面是很难看到这里的,却见那个男生降了降重心,运球的力道猛然加了上去,连着几个体前胯下背后变向,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中他的头是一直抬着的,而且每次变向都带有一定幅度的身体晃动,绝非那种普通的闷头乱运,却见他猛然加速,右手运球向前冲去,启动速度快到令人发指,朱梦晴在这一刹那甚至想到:就算是巅峰科比甚至是****威少这种速度型后卫,恐怕也不能拥有这么惊人的启动速度吧……

只是一瞬间,朱梦晴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男生在刚刚突出一步的位置猛然一个体前变向,如果说刚才的启动速度带给朱梦晴的是惊奇,那么这个变向带给她的就是惊吓。在那种恐怖的速度下做出这种死亡变向,朱梦晴在那一刹那的想法是,如果面前有防守队员,恐怕两个人的脚踝都要断了……

变向过后,那个男生拔起一记中投,在这一投中朱梦晴似乎看到了98年乔丹最后一投的风采,在满眼的桃花中,篮球砰地一声弹框而出,却见那个男生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苦笑的神情,朱梦晴也不免有些不高兴,这么一个完美的连带动作居然这么收场了,但随即她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却见那个男生猛然加速,纵身跃起,单手抓住了空中的篮球,此时身体已在空中极度的舒展,一记战斧劈扣,篮筐发出了一声脆响,此时就算朱梦晴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免高声惊呼道:“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