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龙行太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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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洪部最走红的女特务

眼前的这位少女秀长的脸庞,小巧的鼻梁,特别是两颗黑宝珠似的眼珠子,长得和小兰姑娘是一模一样!她,就是小兰的孪生姐姐大兰,看过去,比小兰长得稍显丰满一些。当初姊妹俩跟着说唱老头四处流浪被扫荡的鬼子冲散后,说唱老头就把大兰给卖掉了。如今,任谁也想不到,大兰已是个直接听命于岛田少佐指挥的日伪走红特务。

她昂首经过两道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士守卫的院落,踏上数节台阶拐了个弯,来至一名日本武士守护的内门,那武士弯腰为她推开一扇木格门,迈步入屋,姑娘双膝着地垂头清脆地说道:“太君,我回来了。”

背手面向太阳旗沉思的岛田这才转过身来。眼前这位岛田,消瘦的脸上长了个鹰勾鼻子,一撮小胡子挂在那里,阴森森的眼珠子充满了奸诈的神情。他眯着眼睛看看面前趴着的尤物冷笑着。眼前的姑娘是天仙妙道会长薛不环为讨好岛田,从说唱老头那里强买来改名叫薛小棉认作干女儿后送到这里的。岛田太君亲手给这位清秀的姑娘注射发育针,使之成为他任意摧残、蹂躏,发泄**的对象,并迫使大兰以“刺梅”为名接受“洪部”特务训练,成为他得心应手的工具。

“侦察,有无进展?”岛田阴沉地问询道。

“哈依,有情况。”这女子把自己监督伪军三中队时,看到有陌生人活动的情况报告了一遍。“非常好,明日向本野太君报告。”岛田说着伸出手来抬起刺梅的下巴,狞笑着说道“过来,给我宽衣卸带,让我痛快痛快!”

刺梅来到了醉仙居。近一段时间来,她经常光顾赛玉环这处小店,特别是遇着不顺心的事还要来此喝酒。赛玉环十分惊奇,这小女子不但会喝酒,而且非常有钱,冷冷的言语之中有股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煞气。肥梨知晓此事后,悄悄告知赛玉环千万不可小看这个女孩子,她可是“洪部”最走红的女特务,遇事不要多嘴,以免惹出麻烦。

后院有专为刺梅开设的独屋,铺设整齐的炕上有张精致的小方桌,几个时令小菜、果盘,一小壶温热的汾酒摆放整齐,扶持着刺梅脱了鞋、上了炕、添好酒,赛玉环这才知趣的退了出去。刺梅傻笑着吞下去两杯酒,昨晚,岛田又给她注射了发育针,她身上火燎似的燥热,为岛田撩水擦洗身体时,她望着那肉体直劲傻笑,直想靠上去、挤过去,用那双手无休止地***一切,挥洒身上莫名的****她看见岛田也在笑,捏她的胸脯,拧她的脸蛋,啃她的脖子,想咋干就咋干,直到一撮黑胡子涂满白沫,全身筋疲力尽为止。几杯酒下肚,她躺倒在炕头上。赛玉环进来撤了酒桌,拉过来一条被子让她睡了,刺梅已把这当作了自己的家。

肥梨来了,听赛玉环说刺梅醉倒在此,急忙问道:“她在这里说啥了?”

“没说啥话,只听她说了一句:从峪口村回来,没好好睡一觉,王八蛋……遭贱死人……累的慌。”

“嗯,我知道啦。”肥梨说罢,抬脚走了。

岛田向本野大佐汇报了伪军防区出现陌生人,有异常活动的情报。

听了岛田的报告,本野有点不以为是。

形势对日军越来越不利了,获泽城的守卫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了。特别是眼下又从外地来了这么多的伪军,更需加强妥善处理。侯大水的伪军刚为他夺回了三个据点,如果采取反常的逮捕行动,必然会打乱了己有的部署。本野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想,仍命令只需加强对伪军的监督,对发现的陌生人只可秘密审讯,不可因此坏了城防大事。

张天长和秦田利赶回城市工作部,向李敏哲部长报告了策反崔治国、张明基的进展情况,以及第三中队伪军准备在八路军攻城时起义的行动计划。已被任命为解放获泽城总指挥的李部长听后十分高兴,直说:“大功一件!大功一件!”马上写出报告材料上报军分区。这几天来,他正在紧锣密鼓地按照军分区的指示,精心策划攻占获泽城的每一个行动。现在,策反伪军起义的事情进展顺利,一旦按期举事,那就会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把日伪军的城防系统掀开一个口子,这对夺回获泽城将起到想像不到的作用。

很快,军分区对起义行动给予回复:“条件成熟,此事可行,为保证起义的成功性,我方可提前秘密安插军事人员进入其内部,精心安排待命行动。”李部长看了这个批复后决定由张天长、秦田利和熟悉军事作战的耿锋队长配合崔治国,控制伪军的行动,保证起义如期举行。

再次见到崔治国和张明基后,天长向他们通报了总指挥部的安排部署,正式任命崔治国为起义指挥,张明基为副指挥,耿锋队长为行动指挥参谋,张天长、秦田利分别以军需官、联络官为名共同组织起义行动。起义行动被命名为“凤凰展翅”,一来表示起义部队和八路军共同战斗的意愿,二来预兆着凤凰古城——获泽即将面临的新生。

为了解掌握伪军的情况,天长以军需官王陵的名义在三中队内外转了几圈,打发陪同的排长回去后,信步来至那颇有传奇色彩的瓷窑旁,这就是杜窑主以前烧制精美瓷器的地方!黄黄的坩土经过磨粉、配料、作胚,上釉,然后经过烈火的烧制、烘烤,就能烧制成为造型优美的瓷器,老祖宗传下来的千年工艺真是奇妙极了!正在观看之机,不期有几名日军突现眼前,不容分说架上就走。有伪军看见了急忙向中队长崔治国报告:“日军督战队把军需官带走了。”

崔治国大吃一惊:“我的佛,要坏事了!”他急忙带上张明基来找耿参谋、秦田利汇报。秦田利听到这个消息,陡然心急,不由地站立起来说道:“坏事了,一定是被日本人发现了起义行动,咱们快采取行动吧!”

耿参谋心头也是一紧,想了想双手往下一压沉着地说道:“不要慌,千万不要乱了自己的阵脚。大家静下心来想一想,起义的事情是属于高度机密决无外泄的可能,如果泄密了,那日本人为什么只抓走一个张天长,恐怕咱们几个已经不会安稳地坐在这里了。我估计,这可能是鬼子特务所为,目的是为了控制伪军的活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鬼子要人,不能让鬼子觉得我们胆怯,气虚。”几个人一听这话有道理,统一了口径,当即由副队长张明基出面前往日军讨人,同时探明日本人的态度。

天长被带到一个黑沉沉的刑拘室,隔着重重铁栅栏他看见一个老百姓依偎在外间的墙根。“咣铛”一声,随着铁门锁链的开启,一个长相蛮横的矮壮鬼子牵着三条大狼狗步入外间。

鬼子轻蔑地看看眼前那瘦小的百姓,咆哮一声放开手中的绳套,三条吐着血红舌头的大狼狗快速窜起扑向前来。百姓见状惊慌得爬起来,两条胳膊挥舞着试图躲避狼狗的攻击,可是,毫无作用,领头的狼狗纵起三尺多高扑到他的身上,另外两条狼狗训练有素左右齐出,把百姓的胳膊扯向两边,惊叫的百姓顿时动弹不得、只见领头的狼狗恶狠狠咬向其喉咙,狼牙交错、鲜血涌流,不知名的百姓头一歪断了气,任由那三条狼狗撕咬着遗体……

惨烈的一幕,仅仅几分钟即展现在眼前,一旁伫立的天长看得是心惊肉跳,继而悲愤满腔!一场野兽残杀活人,撕裂生命的场景就这样在他眼前上演了!人的生命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得如此脆弱无力。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几个小狼仔手下留情,为什么要对它们仁慈呢!就是那几条小小的狼仔长大了,变得如此嚣张、残暴、狠毒,它们对人的生命竟然构成了如此邪恶的威胁,他甚至感觉到,如果这几条狼狗扑向自己时,自己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受到如此没有人性的折磨和残害。

矮壮鬼子转过头来,冷酷着牵着三条狼狗走向天长!对他来说,训练三条狼狗扑咬活人是天天实施的科目,让三条狼狗轮换着去咬断目标的喉咙,品赏激涌而出的鲜血,会和狼一样感受到莫名的快意,屠杀生命就像观看演戏一样有趣,有的会惊叫起来,有的也会做最后的拼斗,也有的会吓瘫了,下得屎尿都出来了。他一步步逼向天长,三条狼狗低吼着,作势就要扑上前来,眼前这位年轻人神色不动,但胳膊上的肌肉明显紧张起来,看来又有一出好戏要看了……

门开了,杀人恶魔岛田进来了,他阴沉着脸足足盯了天长好几分钟,这才从镶着金牙的嘴中挤出几句话:“你,想死,想活?说实话,马上放了你,不说,就让它们来对付你!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天长一听,知道鬼子在唬人呢!大声地说道:“太君,我是三中队的军需官,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岛田阴沉地逼问着:“不对,你们正在搞秘密活动,交待出来,否则……”岛田把手一摆,一条狼犬窜将上来,吐出血红的舌头带着难闻的腥臭味几乎盯到了天长的面部。热血霎时涌向了喉咙,眼看就要喷涌而出,天长含口气咽下了这几乎要喊出来的愤怒,心揪得紧紧的仍镇定地说道:“没有什么秘密活动的,太君,你可以去调查。”

“嗯!你的狡猾狡猾的,给我上电刑!”岛田一声令下,两个鬼子把铜线绕到天长的胳膊上,抓起旁边的手摇电机使劲一摇,一股电流击得天长身子颤抖起来……

正折磨得天长死去活来时,有士兵进来报告:本野太君有请岛田。

“审讯怎么样了?有无嫌疑?”本野太君看见岛田直接发问。

“哈依,暂时没有,他说是三中队的军需官,名叫王陵,我打电话询问过侯大水,也说确有叫王陵的军需官,其他情况还有待审查。”

“这件事情要慎重,目前正是我大日本皇军用人之际,千万不可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本野说着做了个手势。门开了,张明基满脸怒容地走了进来,他先给本野行了个军礼,然后肃立一旁。

“你的部队新来此地,有很多人皇军不认识,难免会发生误会,我们很快就会找到被抓走的王陵。”本野此时才给了张明基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王陵作为军需官走失时穿的什么服装?”岛田瞪起了那对小眼睛向张明基问道。

“我再说一遍,王陵是在我们的驻地被皇军带走的,他当时的着装是便装?”张明基不知岛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语气坚定地答道。

“作为军人为什么身着便装,为什么要这样活动?”

“报告太君,军需官经常出去采买东西,为了不被八路军怀疑,这穿便衣是常有的事。我们可以提供当地的担保人,来证实他的身份。”张明基神情不变应答着。

“好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排好据点防御的事,不能再让八路军打到城边,军需官失踪的事情由岛田少佐给予落实。”本野见没有什么结果,下令各自回去了。

当晚,耿锋通知区小队虚张声势地袭扰了峪口村的伪军,当地伪军给予了坚决的还击,打退了多次进攻,这一情况很快报到了本野太君的面前。

本野太君有点坐不住了,下令岛田如果没有证据就赶快放人。他权衡的重点是如何让这帮伪军尽心尽力阻挡八路军,不要因为一个军需官闹得日伪不安。

岛田嘴上答应,心里仍在想着,昨天如此严酷的考验对方居然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他不放心地把刺梅找来如此这般地安排起来。

天长被关押在黑黑的房间里,电击过的身子显得非常的疲惫无力,就像被谁抽走了脊梁骨似地躺在草堆上。他身子虽痛心里却没停下来,细细回想了一遍所有的行动过程,确实没有什么漏洞出现过,日本鬼子为什么要抓自己呢?这策反伪军正到了节骨眼上,可别因自己被捕,全盘皆输。

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俭朴的小姑娘,她低着头从篮里拿出一碗米饭,两盘菜摆在桌上,又把一双筷子放好后,才说了声:“大哥,吃饭吧。”

天长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哎,这不是小兰吗,可对方好像并不认识自己,仔细看看,模样比小兰胖点,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看那饭菜也挺丰盛,说明鬼子对自己还没有定论,他放下心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咋和小兰一模一样,是不是她的姐姐,心里想着可也不敢问。

那姑娘啥话也不说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吃完了饭,收拾碗筷才悄声问道:“你是八路军?”见天长摇了摇头,她说道:“你别瞒我,刚才我听见日本人说,让你吃点好的,天黑了就要拉你到北城后的“地狱”呢。”提起北城后的“地狱”,当地人都知道那是鬼子专门枪杀中国人的地方,成群的野狗一天到晚围着满地白骨转悠。

天长一听猛的呆住了,从进来到现在鬼子也就审问了两次,尽管岛田声色俱厉,但感觉并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不过,鬼子是啥事都能做出来的,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枪毙了!不可能,耿锋、崔治国,还有自己的老叔肯定会和鬼子交涉的。可眼前这天真朴实的小姑娘说的话,你能不信吗!何况,看见眼前的姑娘自然就生出了好感,她可能就是小兰常说的走失的姐姐,是不是和她交谈一下呢?

“大哥,你是个好人,可不能让鬼子害了你呀,要不,你有啥朋友,还是有啥话,告诉我,我想法子给你送出去,别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呢。”这姑娘说的真诚动人,不由的让天长思考起来:

让她带个什么信呢?重要的是告诉耿锋我现在的情况,让他们开始实施遇到紧急情况的处置行动。还是告诉她……小兰的消息,嗯!不行,一句话说得不当,都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能相信这位看似相识的姑娘吗?天长思索着不由地仰起头看见窗户角边露出了肥梨,那肥梨正急促地指一指那姑娘,然后摆摆手,示意着什么。

哦!他忽然明白了,不对,一个小姑娘怎能呆在这虎狼窝里呢,瞧自己这脑子,关键时候差点失误!他冷漠地盯着眼前的姑娘说道:“你给我带个口信到峪口就行,告诉中队长崔治国,就说我王陵对不住他,不能和他一块共事、打仗了!”

刺梅看看他不再说什么了,提起篮子出来后如实向岛田作了汇报。岛田一看确实无任何破绽,只得命令肥梨马上把天长送回峪口,还把抓错人的罪过让肥梨给顶上了。

摩托车急驶在城郊大道上,路上,天长这才知道那个看上去十分纯真的女孩子竟是鬼子“洪部”的走红特务——刺梅,暗暗庆幸没有上当,他奇怪肥梨为何知道他被捕的事情,还及时赶来给传了信号。

肥梨这才不无得意地说道:“你被带进城来时我就发现情势不对,岛田曾命令我悄悄从侧面看看你,问我是不是当地人?我一想,那能说认识呀,那还不等于出卖八路吗,就一口咬住说从来没见过。可真没想到,那岛田还准备了这一手,利用刺梅在里面引诱你,我只好急得给你摇手了!”

“好,你做的不错,非常地机智勇敢,凭自己的良心为抗日工作做事,抗日政府会给你记功的!”天长特意勉励了肥梨一番。

张明基、崔治国、耿锋、秦田利正在家里等消息呢,一看肥梨把天长给送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不知内情的崔治国大骂一通:“我的佛,肥梨,你他妈的还是人吗,日本人给你吃奶啦,想找报应,是不!”借此发泄了心中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