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病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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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无伤之痛本意?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唐誓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按照固定的形式生活,早上五点多起床,接着读书、早餐等等,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睡觉。当中虽然有很多很烦人的学习,分享,很多的考验,但是至少这种生活已经处于一种相对平和的状态。这种状态与先前的那种恐怖的,压抑的状态想比,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气氛总让唐誓觉得有些诡异。这屋子里的人都很忙碌,似乎在准备应对什么,但这种行动似乎要将自己排除在外。

他们不再聚在一起上课,分享,不再滔滔不绝,周而复始的讲述他们对理想的追求,不再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双眼放光。此刻的他们,倒是像在准备一场战斗,一场让他们激动战斗。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唐誓真的很想问一句他们在干嘛,是否需要自己帮忙。虽然,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但是唯独自已一个人被隔离开来,那会使得内心横生很多猜疑和担忧的。

然而,唐誓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了。既然他们一开始就预好不需要自己,自己何必主动凑上去呢?就算这些人接受了,那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而且,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既然不是好事,自己还搀和进去,那不也是助纣为孽吗?

尽管心里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唐誓的内心还是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自己去迈出那一步。因为,他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等待自己,假如主动的贴过去,是不是更能得到他们的信任,更能和他们融为一体?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的计划就真的有机会得以实现了。只是,如果他们做得的自己所不耻的事情呢?如果因为这样而成为了帮凶了呢?到那时,自己是否还能过得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即使这是没办法的事,即使自己身不由己,但是人不能没有底线,不能连最基本的良知都丧失。自己受难可以,但是不能为了减少自己的痛苦而伤害另外一些无辜的人,就算那些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是要自己变得有多么的正直,也不是要标榜自己有多么的仁慈,而是做人得心安理得。你可以不是好人,可以没有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但是你不能为恶,不能为了使自己过得好点而剥夺别人的权利。你可以不讲公平,但是你不可以没有底线。恶,终究是恶,无论你出于什么意愿和理由为恶,你就是为恶,一生都抹不去。

唐誓的确十分迫切希望得到这些人的绝对的信任,但是以这种方式,在完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事情的前提下,为他们做事而获得信任,这不是唐誓的选择。甚至可以说,他宁愿不要这样的机会。因为一旦开了这样一个头,以后这些人必定会要求自己做更多更过分的事情。到那时,想必要坑害家人,好友,爱人都不在话下了。

也许是有人注意到了唐誓的无所是事,并且察觉到碍事,最终他们将唐誓安排到一开始长待的房间里,并且可能是处于人道的考虑,还安排了范顺鹏陪着自己。

就这样,唐誓和大鹏两人关在屋子,隔离开来。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唐誓有种说不出的信任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唐誓知道大鹏还是大四的学生,本来是出来实习的,没想到落到了如今这地步。

唐誓曾听大鹏说,他的毕业论文还没做,明年年初不回去做,就毕不了业。只是,明年他真的能回去吗?这些人会放他离开吗?到那时,他是是否还有意愿要离开呢?

对于这些,唐誓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唐誓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那就是大鹏的家里非常的糟糕,父亲因为大哥的车祸而发疯了,大哥因为车祸残废不能自理了,母亲因为父亲和大哥病垮了。整个状况就是:穷,无望,悲惨。

正因为这一点,唐誓对面前这男孩一直都很同情,甚至想帮助他。当然,所谓的帮助不是给他钱,因为唐誓自己都没有钱。他心里的帮助就是,假如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逃离这里,一定要带上他,还他一个自由天空。

也许是因为大鹏的原因,再加上这些人对唐誓错误判断,他们竟然将唐誓和大鹏都归于一类:家庭贫穷,家乡落后,所有的辛苦劳累都换不来一顿温饱。特别是,这些人当中对广西有一种不知道是过时的印象还是本身的歧视,他们从根本上就认为唐誓家里应当是十分贫穷的。

在这一个点上,唐誓从不去否认和反驳,在这些人用那充满同情和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唐誓通常只是苦笑一下。而每当他们用好奇的语气,加上自认为的认知问唐誓,说他的家乡是如何的封闭,如何的落后,在群山当中少有人家等等。唐誓总会认真循着他们的思路诉说一番,一个没有道路,没有现代建筑,甚至连电都没有地方,就这样被唐誓一点点的拼凑出来。

当然,所有的主导都是源自于这些人,绝大部分设想都是他们构造出来的,唐誓做的只是修边幅。将他们猜测的一些事情证实,并且细化有些地方。

正是如此,每当有其他家庭的人来家访的时候,这些人介绍唐誓和范顺鹏的时候都会带着浓浓的怜悯,他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他们两个真的很苦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因为家境贫寒而经历了许多的磨难。

特别是对唐誓,他们总会郑重的叙说他的困境,叙说他的家族为了供他读书,付出何种沉重的代价,牺牲多少人的利益。每每听到这里,唐誓就会异常的感动,被他们那绘声绘色的词句所征服。

刚开始的时候,唐誓很不理解他们的做法。虽然自己曾添油加醋的描述自己悲惨的处境,但却没有这么详细,更没有这么过分,一切只是限定在博取他们同情和信任的基础上。

只是,有价值的东西总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的加以发掘和利用。最终,就衍变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当然,这于唐誓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身在这里,就需要故事,需要神话,需要各种新鲜又老土的刺激。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心存敬畏,一心向前。

范顺鹏似乎对唐誓也特别的亲近,虽然他们两对话不多,接触也不多,但是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默契,心照不宣。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翻看着面前的各种资料,全部都是讲述和介绍组织的资料。偶尔间,他们也会轻轻的说上几句话,简单的交流一下。但,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然而让唐誓觉得奇怪的是,范顺鹏总在侧耳观察外面的动静,似乎准备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见到唐誓看着他,也只是讪讪的笑一下,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此外,他还慢慢的挪着凳子靠近唐誓身边,生怕外面的人知道似得。

就这样,折腾了好久,等得唐誓都块没耐心了,范顺鹏才将自己的凳子挪到唐誓旁边。看着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唐誓都快忍不住要对他大吼一声了。那种动作,当真看着都觉得难受。

“嘘······你别大声说话,外面的人听到就不妙了。”范顺鹏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在唐誓耳边轻轻的说道。

“这里就是个魔窟,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的鬼话,在这里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他们就是为了钱,为了钱他们什么做的出来,完全没有仁义之说的。”

“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绝不能呆在这里,知道吗?一定要离开!”

说到这里的时候,范顺鹏紧紧的握着唐誓的手,眼睛里满是热切的期盼。

如此的情景让唐誓完全愣神了,内心满是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就这样,唐誓愣愣的没有回应范顺鹏的话。而范顺鹏等了好一会没见唐誓回自己话,才无奈的放开了手。

细声的说道:“我知道你怕,但是我比你先来,我知道你一定会等到合适的机会的。现在你不回答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记住我的,千万不要留在这里,知道吗?”

呃······忽然,唐誓有点疑惑了,为什么他如此迫切的对自己说这些话呢?为什么他总是希望得到自己的回应呢?难道说这当中有什么问题。

唐誓重重的摇了摇头,平静的看着大鹏,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确切的说,唐誓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毕竟这这样的事情不是闹着玩的,在没有十全的把握,自己不会将自己的意愿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透露。

“好兄弟,不管你怎么想,怎么选择,我都希望你不要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留的地方。”范顺鹏热诚的拍了拍唐誓的肩膀。然后没再等待唐誓的回应,轻轻的将凳子一点一点的挪开,装出一副相安无事的神态,继续先前的工作。

对于这种情形,唐誓一点准备都没有,虽然内心一直都坚定着要逃跑,但是自己何曾向外表露过这种想法?其实唐誓真的很想给大鹏一个肯定的回应的,但是他怕自己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时候。既然无法肯定,又何去必表露出来呢?说出来,只会徒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