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金牌球童
20263000000073

第73章 新闻

下午一点半开始,有一条质疑性质的新闻横空出世,占据了国内数个综合门户网站及数个知名论坛的显眼位置,这条新闻通稿差不多都是问句,竟然有点《Time》或者《纽约时报》的叙述风格。

“我的焦黑咖啡差点儿泼向那台价值2.8W的IBM电脑上……这个年轻的球童是谁?虽然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但也需要拈拈自己的根两,他的对手是谁?一个65杆完成18洞的前韩国国家队队员,单差点成绩曾经排在韩国前十。一个C级球童与前国家球手的比杆,绝对不是同一级别的博弈,这不是以卵击石、鸡蛋碰石头吗?……这个年轻球童是哪间球会的,球会不能做乌龟,要站出来澄清,否则,中国球会的脸子都丢尽了,哪间球会伸出头来,哪间球会伸出头来!”

这条消息一出来,网络便沸腾了,一下子像菜市场一样吵吵嚷嚷:这是哪间乌龟球会?有没有勇气站出来说话?……乌龟球会,快说这个年轻球童18洞多少杆,好让我们心安?要是输也输得体面一点……有没有高球界朋友知道这个球童是谁?提供一点信息,我们要开始人肉他,人肉这间球会……老衲打完酱油了,要去打伸头乌龟了……

下午两点正,“君临天下”球会发出简单的一份消息,竟然不到十分钟就传遍整个网络。

消息说得很不长也不短,大概意思说方野是“君临天下”球会不到一年球龄的C级球童,平时方野工作踏实,训练认真,不仅赢得客户的好评,同时也赢得同事的尊重,球会为了嘉奖方野,便为方野提供出国访问学习的机会。日前方野已经与球童部经理顺利走访了日本球会,一直无波无澜,可是在走访韩国,却出现比杆的一事,众网友不必紧张,这只是普通的一次比杆切磋,是属于双方球会的正常交流,球会希望C级球童方野能好好向韩国国家队队员学习……

“君临天下”球会的消息又令网络像煮沸的油一样,又像菜市场一样吵嚷起来:“君临天下”球会只是一厢情愿说正常交流,人家高丽棒子球会并不是这样认为,你看他们一出手就是国家队队员,还大张旗鼓地做这样那样的广告,不就是准备来掴中国球会的脸蛋?这不分明是下马威吗?……什么掴脸蛋?什么下马威?高丽棒子是没事找事干,竟然动用了一个国家队员上阵,即使高丽棒子赢了,也没有脸子,国家队员对决C级球童,如果高丽棒子不赢十杆二十杆,他们可以跳济州海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莫非“君临天下”球会的方野是一个高手?……老衲打完乌龟了,发现那个方野真的是一个C级球童,去年三月份才进“君临天下”球会的,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给众生一个“君临天下”球会介绍C级球童方野的直通车链接,你们这些鸟人自己看看,老衲要念经了,没眼看了,一个摸杆不到一年的C级球童,要和一个摸杆十五年以上国家队员比杆,阿弥不陀佛,输了也是赢了……

于是,“君临天下”球会网站一下子浏量加速上升,差点造成大塞车,网站后台工作人员就像上战场一样忙碌。

下午两点开始,李太玄在球会新闻发布中心大吹特吹,他脸前不仅竖着韩国的几大主流电视台、网络媒体的话筒,还竖着法新社、美联社、路透社的话筒,还有一批体育频道或栏目文字记者对着手提电脑“噼呖啪啦”地敲个不停。

一旁的球会总监心里乐开了花,本来以为这次炒作只是韩国媒体知道而已,谁知道竟然来了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外国新闻机构,这下子发达了,中午那几个红包给得实在太值了,只是给了国内几个媒体而已,国外媒体都是闻风而来的,一文钱也不用掏,这次四两拔千斤用得太巧妙了,球会的影响绝对会飞出韩国,飞出亚洲,飞向全世界。

李太玄吹完球会历史与个人战绩后,差不多到两点半了,最后十多分钟是互动问答,本地记者不约而同地问李太玄对结果的估计,会不会比中国球童多十杆八杆,李太玄就谦虚地表示。

“我们只是友好切磋,不提多少杆,记得昨天我上了一次场,70杆18洞,今天我的状态比昨天好很多,希望能比昨天多几杆吧。提示一下,我们球会一个C级球童,通常90多杆完成18洞的。”

很多韩国记者就“噢”的一声,“噼呖啪啦”地敲着键盘,其实结果他们大部份都猜到了,国家队选手,在自己熟悉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六字头杆数是很容易挥出来的。尽管李太玄退役几年了,但刚才李太玄说一周走两次以上的场,也就是天天泡在球场,这次比杆应该是一个没有多大悬念的比杆,这条新闻应该会让所有的韩国人今天晚上喝多几杯真露了。

于是很多韩国本地记者就差不多想好了新闻文稿,有些记者敲下“我国球手风姿不减当年,以N杆的优势给中国球童上了一课”,甚至还在构思记者手札,如“由中国球童的溃败,推测两国高球的差距”;有些记者敲下“给中国球童留几分薄面——李太玄如是说”,有些记者敲下“中国球童杆数惨不忍睹,赛后愿拜我国球手为师”……

几个法新社、美联社、路透社的记者像是受到感染,不过不提问这次比杆结果,只询问李太玄的日常生活,如做泡菜,喝真露米酒,如家里养了几条狗等等,李太玄就开心地回答。

“平时都是我爱人做泡菜,今天我想比杆一结束就马上回去剁菜,毕竟带着喜悦的心情做出的泡菜,味道一定不同;喝真露米酒,平时我通常喝半杯,不过遇到开心的事情,我可以喝一斤;至于家里的宠物狗,我已经培训它开始辩认高尔夫球了,下次找白球,我可以让它来找白球了……”

于是,几个外国记者也“噢”的一声,“噼呖啪啦”地敲着键盘,把李太玄所说的一字不漏地敲下来,然后马上点开MSN、或者ICQ,把李太玄所讲的传给一个有着“china”标签的家伙,那个家伙就传过来一句话,你们睡觉也行,去华克玩几手也行,四个小时后把比杆结果告诉我就行了,在知道杆数结果后十五分钟,新闻通稿、“君临天下”球会CEO专访稿、综述稿还有数个视频将传给你们……

话是别人说,做是自己做,这几个外国大牌媒体记者没有去睡觉,也没有去华克赌场,现在可是享受下午茶的时光,也是享受一个国家笑话的好时光,他们就在新闻发布会结束不久,就抬着长枪短炮上球场,拍拍男人,也拍拍女人;拍拍老人,也拍拍小孩,他们发现所有的韩国人在球场上有一股说不出的狂热,这股狂热写在脸上,写在眼上,也写在手上的国旗上……

四个小时以后,这几个外国记者把杆数结果告诉“china”标签的家伙,同时也把数条适合即时发稿风格的短讯传回各自的媒体机构,如“前韩国国家队球手李太玄今天晚上吃不下泡菜了,因为他的牙齿掉下几颗,也不会做泡菜了,因为他的手从第九洞开始就抽羊癫风,患上帕金森综合症,估计再也没有力气拿刀来剁菜了”,如“自从第三洞开始,当中国球童方野挥出数个精彩绝伦的爆炸式沙坑球后,韩国前国家队球手、现某个球场的球童部主管李太玄先生就忍不住喝水,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可是李太玄先生喝了好几瓶水,到最后喝到脸都青了,不知道喝的是水还是韩国真露米酒?”,又如“李太玄先生真的要抱着他的宠物狗来找白球了,他的杆弟动作太慢了,远远不及为中国球童背杆包的漂亮女孩那样快速……”

除此以外,几个外国记者也在拼命地敲着电脑,写下如“中国人方野凌空出世18洞63杆扬威韩国”,又如“是普通球童?还是顶级职业球手?难测的中国人”,再如“新一代的高球沙坑皇帝出世,63杆:78杆震溃韩国球坛”,同时几个外国记者还一边吼着助手紧张地联系各自新闻机构,今天晚间的体育新闻,这一条新闻非播不可……

这天晚上,韩国地区性体育新闻频道集体出现哑声,韩国的街头出现很多被折断的高尔夫球杆,济州的石头老公公守护神全被推翻,很多韩国人围着李太玄的球会,汹涌叫嚣着要退高尔夫会员卡;韩国各大赌场发出狠话,说再也不沾指韩国的高尔夫球盘口了,很多中国或者个别外国赌友眉开眼笑听着这句话;

这天晚上,国内的网络疯狂了。国内某个知名论坛某个方野的贴子起了三十六层的高楼,听说还在起楼,多数人追捧着一句话:中国的高尔夫雄起了;某个视频网站因为第一时间播出方野在韩国济州的这场球,数个小时内点击过百万,听说多数打不开;“君临天下”球会的主页再次塞车,短短一个小时主页的浏览量就接近十万,球会销售热线电话此起彼服,一张12W美金的白金卡被炒到15W美金;

这天晚上,高遒的手机响个不停,最后差点儿要换电池,高遒的脸上一直挂着轻松的表情,可是最后有一个长长的电话,却让高遒的表情变幻起来;

这天晚上,方野的手机也响个不停,最后方野不得不换了一块电池,方野不停地说“运气、运气”,声音好像有胜利的欣喜,可是方野的脸上挂满了担忧,这些担忧是比杆后半个小时带来的,有很多韩国小孩在球场外提着球杆冲着方野吼:长大后也要到中国挑战;

有些担忧是晚上看了电视带来的,镜头前韩国老中青少,震惊、愤怒、泪水、拳头、呐喊,这些镜头方野很熟悉。方野记得以前看过一张古董式的录像带,录像带上是中国女排五连冠后,在88年年汉城奥运会开始前,中国女排曾与前苏联队的一场比赛,中国女排竟然在第一局以0:15被对手“剃了光头”,那次中国女排就终止了五连冠,那时在观众席上的国人就是这样的表情。

第二天中午,TJ、SB、阿里妹等几个国家级电视台轻描淡写了昨天下午的比杆赛,不过在体育新闻最后出现一段简短专访。韩国球坛神话人物老崔点评了昨天的比杆后,一个满是折断球杆的画面充满电视屏幕半分钟,镜头还定格在球杆的折断处,来一个数秒钟的大特写,像是一个民族被腰斩的感觉,几秒钟后折断的球杆消失,转换到老崔一脸悲伤地拿出一卷胶布,为两截折断的球杆包扎,就像医生包扎伤员一样,包得非常仔细,包得非常牢固,镜头定格在老崔的手上几秒,然后拉到老崔的脸上,老崔的脸上有两条泪痕、长长的泪痕!

长长的泪痕——充满电视屏幕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