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们给方野挂了长长的电话，都滔滔不绝地说。
“方先生，两周时，我们‘智才’猎头机构与网站博客负责人进行相关沟通，知道您在‘君临天下’仅挂着个C级球童的头衔。然后我们作了球童相关的薪酬调查，发现您现在的工资底薪仅是800元，出场费为零，小费多少我们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知道一名C级球童，通常上场次数较少，一个月能上15次场就冒尖的了，所以小费也没有多少，对吧？您的技术水平与您的收入远远不成正比，我们内心非常替您惋惜，您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
是这样子的，我们有一个高球场客户对您非常感兴趣，尽管球场名气不如‘君临天下’球会大，但在华南高球界的排名也是可以排前五的，客户说希望您抽空到他们的球场走一次18洞，届时将有球场的A级教练与您一起挥杆，互相切磋一下球艺，方先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至于职位与待遇，肯定比‘君临天下’好得多。您如果空降过去，职位马上定级为A级球童，将是他们球会少数一线球童的一分子，工资底薪1600元，出场点名费50元，小费通常不会低于200元，而且保持22天的出场次数，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您的收入将会不低于5000元。同时，球场的福利非常完善，包两餐工作餐，三险一金齐全，A级球童还将分配有独立单间宿舍，过年过节……
……
方先生，我们‘无忧’猎头机构有一个高球场客户对您非常感兴趣，这间球场名气与‘君临天下’球会相差无比，在华东高球界可以排前三，并且准备今年申请中巡赛的赛点，明年球会还准备扩建多一间球场，是一个发展非常迅速的球会。对了，方先生，客户已经订了您的号，一周后将飞到‘君临天下’球会，与您走一次18洞，陪您走洞的是球会的球童部主管以及球会HR主管，这可是秘密来的，希望到时您能发挥出色。
至于职位与待遇，肯定比‘君临天下’好得多。天下球童都知道华东球场的收入是最高的，方先生您对高球场这么熟悉，相信您比我更加清楚，对吧？我们客户对待A级球童是非常大方的，光底薪都有2000元，出场点名费100元，小费通常不会低于300元，可保持26天的出场次数，而且华东作为国际的知名大都市，来往外籍客人居多，通常小费都是美刀，再说下福利……
……
方先生，我们‘卓越’猎头机构有一个高球场客户对您非常感兴趣，这间球场名气比‘君临天下’球会大得多，您应该知道‘黄龙会’吧，现时国内排名No1，年年中巡赛、亚巡赛点、隔年世巡赛点，同时还是国内小球中心培训分点……
方先生，不知道您还有没有记忆，一周前您为一个中年男人背杆包，他就是‘黄龙会’的球会执行董事，另外三个人分别是球会总监、球童部总经理、培训部总经理。那一场球您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撇开您的敬业服务意识不提，单说您的球杆的熟悉度与对中国高球玩家的一语中矢看法，您说‘挥杆速度越快就越要用硬的杆身，挥杆速度在60—90之间就适合用r杆身（软），挥杆速度在90—120之间就适合用S杆身（硬）’，您说的‘中国人现在还在讲究球具的时代，不是谈论球技的时候’……特别是执行董事，说非常欣赏您，很希望您能转场‘黄龙会’，一起来推动中国高球事业向前发展。
至于职位与待遇，应该不会让您失望的，如果您到了‘黄龙会’，金牌球童兼球童培训首席之位非您莫属，薪酬是行业的三倍，出场费享受业内五倍标准，小费应该不会少于四位数……当然，如果您觉得以上待遇不满意，您可以大方报出您的价位，我们会马上与‘黄龙会’沟通，三天之内给您答复。”
……
岳沉笑笑着问方野：“他们就说这些？你心里是如何想如何做的？”
“如何想的？岳老，我接到第一个猎头电话时紧张得要命，他们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差点把底子都说了，回头想想真是狼狈，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哎，职场的阅历还是嫩得很，红尘的水还要泡深一些才行。
如何做的？第一个电话后，我就马上与博客负责人沟通，质问个人资料保密的事情，他们马上郑重向我道歉，同时信誓旦旦表示下不为例，不过他们所说的什么承诺我就当他们是放烟雾弹，纯粹是虚伪的托词，因为我与他们对质前，在一些论坛上找到相关资料证明：网络同样存在‘潜规则’，用户的资料其实是处于半公开状态，只不过我们注册人不知情而已。后来第二个第三个猎头电话过来，我就懒得跟网站生气了。
如何做的？第一个电话后，我就马上查找相关猎头资料，知道了猎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听的说法就是高端人才中介，不好听的说法就是专门挖墙角的家伙。弄明白了猎头究竟什么回事，我就想，我也不是什么高学历、高职位、高价位三位一体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蓝领’，为什么会有猎头打电话过来呢？前后综合一想，八成是上次那个博客专访惹的祸，为什么我会这么抢手，被一个一个猎头像苍蝇叮肉一样，我把九成的原因归结于国内的高球现状，国内现在的高球人才太缺乏了。”
岳沉笑笑着接过方野的话题：“高尔夫人才太缺乏，你说得对，中国高球事业起步确实比较晚，这是事实。同时，方野就别谦虚了，你弄高球博客有声有色，做私家球场像模像样，有多少人像你这样做事的，所以你被猎头们盯上是必然。对了，你想好如何对猎头们说了吗？”
“我想好了，不过答案会让猎头们失望，但是对他们说的话，就没有想出比较好的拒词。”
“这样啊，”岳沉思索起来，然后正色问：“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方野重重地点点头。
“你在乎钱吗？”岳沉问。
“在乎，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怎么活？做事也不方便，嘿嘿！”
“你很在乎钱吗？”岳沉又问。
“很？很就谈不上，我还没有钻进钱窟窿里面去，拜金主义离我远得很。”
“呵呵，那就好！”岳沉笑了起来，笑毕又问，“你在乎职位高低吗？”
“职位高低？”方野低头喃喃了一下，片刻，抬头对岳沉说，“经过自己努力拼搏得来的高职位，我会在乎，因为是我用心挣来的。至于低职位，每个人初始工作通常都是由低层做起的，应该不会存在在乎的说法。”
岳沉敲了敲书桌，沉唔了一会，对方野说：“你这个回答我不是很满意，方野，你再想一想。”
“职位高低……用心……高低职位？”方野低头喃喃数下，过了数分钟，方野抬起头，眼里掠过一道锐光，对岳沉说：“岳老，其实这个问题前，你设置了一个牵引我思维错误的前提，就是‘老实回答’，而第一个问题就再次加深我思维错误的延伸，这些都是心理学的暗示手法来的。其实这句话如果改成这样问：‘你会在乎别人看待你职位高低的眼光吗？’，就很好回答了。”
岳沉哈哈大笑起来，拍拍方野的肩膀，说：“好小子，这么快就想到本源了，真有你的！听你的语气，你是不在乎别人看待你职位高低的眼光？”
“对！”方野坚定地回答。
“呵呵，很好！很好！”岳沉笑了起来，笑毕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对现在的工作与生活状态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