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知道令狐冲此刻心神恍惚、心绪烦乱,故而也不想去打扰他,自顾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刚刚一番言语,苏阳其实是说给风清扬听的,他虽然没有看到风清扬的身影,但也知道对方必然就在附近。
此刻,他心想着,这一步走完,下一步就应该是装着在无意间,破开石洞内的密道了。
然而,他刚想到此处,石洞内突然传来一声轰响。他神色一怔,旋即就想到了声响的缘由,心中忍不住吐槽。
“六师弟,快进来,这里竟然有个石洞!”当下,令狐冲的叫声也随之传来。
苏阳飞奔进入洞内,果然看到令狐冲站在一个洞穴旁,脸上满是疑惑、惊奇。
看到苏阳进来,令狐冲解释道:“不瞒六师弟,我刚刚心绪烦躁,胡乱练剑,偶然一招竟然将剑全部插入了石壁之中,我自知自己没有这等功力,因此怀疑这后面是空的,没想到一掌拍下后,果真如此。”
苏阳一听,暗暗自嘲道:自己这只小蝴蝶虽然改变了秘洞现世的时间,但终究没有改动发现它的人。
寻思间,他探头看了看洞内,建议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令狐冲点点头,继而取出火折子,燃起一支火把,当先一步走了进去,苏阳紧随其后。
甬道内并不平坦,两人摸索着行了三五步,便看到了一具骷髅、一柄巨斧。苏阳清楚其中缘由,但令狐冲却是满脸惊疑之色。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又见到了一些骷髅和兵器,但这些兵器并非长剑,反而尽是大刀、长棍之流。
令狐冲举着火把,疑惑道:“看这些兵器,显然主人并非我华山之人,不知他们为如何来到我华山派禁地?”
“前面或许会有答案!”为了不让令狐冲怀疑,苏阳也是装着一副惊疑模样。
两人继续前行,少顷,又遇到了一些散落在地的长剑,令狐冲上前捡起一柄,贴着火光一看,顿时奇声道:“泰山派佩剑!”
言罢,他蓦地蹲下,拿过火把一照,这才发现,地上的长剑多为嵩山、恒山等五岳剑派的制式用剑。
当下,他心思飞转,少许,他眼前一亮,恍然道:“莫非,这里便是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大战的地方?”
苏阳一听,当即附和道:“应该是了,咱们继续向前,应该可以找到答案。”
两人行了片刻,便来到了甬道的尽头,但这尽头却是一个极大的山洞。
进入洞室后,借着火光,他们发现洞内石壁极为平整,而表面却似乎刻了许多文字。
令狐冲举着火把,走进一看,只见石壁上写着“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十六个大字,而在其旁,还有“卑鄙”、“无耻”等各种辱骂诅咒之语。
令狐冲看得怒气翻涌,随即喝骂道:“魔教中人果然卑鄙无耻,比武不过,竟刻字骂人。”
言罢,他举起长剑,就想削掉这些刻字,但刚刚一动,他又看到了旁边的一行小字——“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字迹旁边,便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另一个使斧,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赫然就是使斧之人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令狐冲看到尽头,眼前再次出现一行刻字——“张承云张承风尽破华山剑法”
他当即勃然大怒,喝骂道:“无耻鼠辈,狂妄至极,华山剑法精微奥妙,天下谁敢说出‘尽破’二字?”
言罢,他高举长剑,运力劈下,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那“尽”字被他削去了一角。但就从这一斩之中,他察觉石质异常坚硬,而想要在这石壁上绘图刻字,即便怀有利器,也十分不易。
惊异间,他目光扫过刻字旁的一个个图形,但见那使棍之人形只草草数笔,就将本门基础剑法中的“有凤来仪”轻松破去。
他顿时骇然,嘴里无意识喃喃道:“这……这,这些招式,当真能破我华山剑法?”
在他身后,苏阳暗暗一笑,随即露出七分愤怒、三分好奇之色,疾步上前观看。
只见那破解人形握着一根木棍,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刺出,正好点在有凤来仪的破绽之处,将剑招中的五六个后续变化一一封死。
不动声色间,苏阳将其他图形扫了一遍,只见“无边落木”、“金玉满堂”等一百多式华山剑招均被刻着破解之法,那些破解招式有的简单、有的怪异,但都起到了破解之效。
看到这,苏阳面露不屑,当下嗤笑道:“这两个姓张当真是蠢笨如牛,连我三年前就懂的道理,他们作为前辈居然不知,而且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苏阳这话倒也不是胡吹大气,被网络中各种武学见解轰炸过的他,如何不知这里面的道道。
各种剑法见解中,不管是由繁到简、由简到繁,还是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都逃不出一个基本道理——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华山派的剑法是对敌剑法,不是江湖卖艺的剑舞,使剑之人不会将一套剑法顺着使下来,乖乖等你去破。
苏阳学剑之初,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在练剑时,就在思考如何弥补剑招中的破绽。而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寻找各种能够顺利衔接剑招的顺序。
在这些排列顺利里,每一式剑招都能将它前一式剑招的破绽封住,让对手无法着手破解。
然而,苏阳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自己却做不到,他所学剑招上百,这几百式剑招的组合排列也不知有多少种,单靠人的大脑,如何排的过来。
即便你能排出一些使剑顺序,但对敌之时,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对手的招式不可能按照你所想的进行,所以,没有足够的剑术修为,临阵之时根本做不到随心所欲。
而这道理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无招胜有招”,它并不是真的指无招,而是指无固定招式。
打个比喻,剑招就如汉字,每个汉字总由“横、竖、撇、捺、折”等基本笔画组成,而剑招总脱不出“刺、劈、挂、点、撩”等基础动作的窠臼。
达到“无招胜有招”这种境界的人,对敌之时,心中无招,只存剑意,面对敌人的任何剑招,他都能随之使出相应的破解之法。
同样,这也是由简到繁,由繁到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