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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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行走

动生穿着灰色的军装,扛着一杆有些破旧的中正步枪,走在人群中很是不起眼,这一对人看起来有两三百人,不过一点气势都没有,就像是回圈的羊,更本不像是打仗的兵,连长走在最中间,几个老兵围在连长周围,最外面全是新兵,而这些新兵,昨天还是拿着锄头的庄稼汉,现在就这样拿着枪要开赴前线。动生,看看周围的人,基本都是从养马镇抓来的,还有些是从路上抓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的没精打采,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又在这阳光下火辣辣的炙烤着,汗水流进动生的眼睛,动生觉得很疼,就用手揩揩,眨眨眼,有继续走着。

前卖倒下一个,看起来和动生一般大小,估计还小点,几个估计是认识他的人上前去想帮助他,却被连长喝住了,:“你们干什么呀!倒下了就走不了了,你们这样帮他你们也就走不了了,你们想死啊!我告诉你们这可有日本人出没啊!想被当成活靶子吗?不想就给老子滚,别管他死了就死了!走了走了!滚啊!”

连长踹开上去帮忙的人!拿起地上的枪,看了一眼倒下的人,就再也不理,走开了,后面跟上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去管他!毕竟这些人自己都可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工夫去管他人的死活!动生走过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人停留,过一会儿,连看的人都没有了!就这样,让他倒在路边,任蚂蚁虫子享用。

动生喝了口水,看了看太阳,在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他晒着这里的太阳,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动生想着,想着“卧倒,全******给老子趴在地上!”连长大喊。

动生也不知道被谁一把按在地上,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泥钻进他的口腔鼻腔,满脸都是,动生感觉,已经没办法呼吸,就猛地一抬头,看到前面跑来三个穿着一般军装的男人,光着膀子,没穿衣服,不知道是哪支队伍的人,他们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很油,汗水沿着皮肤滑落,又从毛孔渗出来,再次滑落,他们疯狂的跑着,风都在他们身后,他们不会回头只会向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连长让几个新兵冲上去,抓住他们,几个新兵唯唯诺诺的冲了上去,却都被一脚踹翻。连长无奈亲自带人上去了,鸣枪,他们听了下来,一头磕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豆大的汗珠和泥土混在一起,他们满脸污泥,看不清模样。

”军爷,放了我们把!军爷方了我们把!军爷我们不想死啊!放了我们把!“他们在求饶。他们在磕头,他们肌肉健壮,但是他们在逃跑,为了活命,他们背脊坚挺,但是他们在求饶,为了活命。连长看了看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农民,我们的家被日本人占老!这才跑出来的啊!“

”那你们是哪里的人嘛!“

”我们就是这里的啊!就在前面二十多里!“

”你个滚儿子,老子看你是逃兵,说话都没有学像,就出来喝老子。说是哪个部队啊!“

”军爷我们真的是农民啊!我们不是当兵的,我们!真的是农名啊!军爷绕老我们把!军爷放过我们吧!“

”那你们那的军装是从哪里来的喃!“

“军爷我们没有衣服穿,这是在路边捡的啊!军爷!你饶过我们嘛!军爷啊!“

”逃兵就是逃兵!还说求这么多!找死嘛!“说完连长回过头向几个老兵说:”给老子毙老!“

砰,砰,砰,三声枪,三条命,没了!

动生看着这倒在血泊中的三个人!看看这篇被血液染红的土地,看看周围的人,看看继续行走的连长,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三个人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切还是那样,他们还是要赶往连长口中的任务地点,他们还是要在烈日在行走,就算他们不愿意,就算他们想休息。动生也不在理会,扛着枪,就继续向前,向前面那片似乎可以当着点太阳的树林!

老天似乎总是这么爱开玩笑,先前还是烈日当头,可是现在就是乌云蔽日,大雨像是从天堂而来,淋在动生的身上,很爽,我想象得到,很爽。两百多号人就这样在林子里,先前被晒成烤肉,现在又被淋成鸡。大雨让的人看不清方向,行军的速度也是慢了又慢,不过连长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按照他的说法,这次上级给他们的是死命令,你必须要好好的完成不然,就会军法从事。连长带着大家继续走,雨没有停,使劲的砸在动生的脸上,砸在动生的头上,穿透衣服有砸在身上,与从枪口滑入,发现枪膛是空的,就肆无忌惮的往里灌,直到动生不堪重负,感觉这些水灾身上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重一样,动生没有多少力气了,是啊!他太累了!他一直都在走,没有水喝,只有干粮,没有休息,只有赶路,动生觉得自己的脚已经没有办法在抓住脚下的泥土了,他觉得泥土们都在逃跑,都不想让他踩在脚下,终于动生还是摔倒了。顺着山坡一路下滑,一直到山腰的一颗树挡住了动生的身体,这才停下来,没有人理他!心好的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就又继续赶路。

动生靠着那棵树,看着下面的山石,看着雨水打在石头上,听着后面拖泥带水的声音,他想着,他知道,没人回来救他,没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人都怕死,动生也怕,他不想死在这里,他要去打仗,要去干死小日本子,他不会死在这里,动生想着再休息一会儿,再一会儿,就站起来,就站起来扛起枪,跟上他们,他这样想着,后面上来的人也就这样看着,没人理会,没人帮忙,没人救命唯一个看得久点儿的人也是为了看能不能把枪拿回来,不过似乎不愿意为了抢冒险,就又走开了。

动生觉得自己可以了!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腰腹像是被锯子割穿了一样,很痛,一直带到心里,动生感觉像是要死了,可是他不愿意死,他忍着痛,咬着牙,站起来,转身,大口大口的揣着气,就像个贪婪的孩子,为了自己的粮食。动生用枪做拐棍,终于还是站稳了,看看上面走的人们,他用尽的全部的力气去靠近他们,可是动生做不到,他太饿了,他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着嘴边的雨水,感觉是甜的,就开始努力的想其他人靠近,没人注意他,动生再次倒下,这次又下滑了一段距离,离得更远了,动生的希望也就越渺茫了,动生睁着眼,看着人,最后一个人走过了,两百多号人都走过了,没有人理动生,没有人救他,但是他想活下去,就躺在地上贪婪的喝着雨水,就这么躺着,天黑了,雨停了,动生很冷,却什么也看不见,他觉得自己会被冷死,他想找一个温暖点的地方,这样至少可以活过今晚,他在地上爬行,他还是很饿,但是他想活,他在地上爬,感觉腹部在温暖的液体,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血,他拿了一抱草按在肚子上,这样或许可以止血,至少可以晚点死。

动生爬过一颗倒下的树,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树上有些东西,像是木耳,管他的,吃吧,死了就死了,不死就活,动生顺着那棵树吃完了上面的木耳,然后继续爬行,他要找一个温暖些的地方这样就不会被冻死了,他还要去找些吃的,这样就不会被饿死了!他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三发子弹,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用这三发子弹,似乎没什么用,因为动生还没有打过枪呢?树林里的蛇虫鼠蚁很多,现在的动生是很有体会,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却又看不到,就伸手过去,直接捏死,然后放在嘴里吃掉,动生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缠住了,就拿着刀过去直接砍断,但是又发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喷出,动生有些高兴,就拿过来直接喝掉,像是血,管他呢?至少可以暂时保命,动生终于有了一点多余的力气,现在他可以站起来了,可以用这枪支撑着站起来了!

动生摸着书向前走,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水的低落,还有动物的低吟,不顾对于现在的动生来说,这可没有一点意境,这像是死神派过来收命的人。动生走着,他觉得自己只有走下去才可以保持直觉,否则,自己立马就会死在这里,所以他走着,他要去找个温暖点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又在哪里呢?

这一夜动生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他也没有心思去管自己走了多远,总之就是走没有其他。动生在黑暗中终于看到了光亮,光在黑暗中就是这么明显,他是希望,他很美好,就像现在的动生,就拼命的朝着她认为的希望前进,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着!

动生接近时发现,那是一对火把!而这里比树林子里干燥多了,那一群人正在烤肉,说这些什么青蛙之类的动生根本就听不懂的话,可是管他呢?动生现在在他自己眼里就快要死了,还能怎么样呢?靠上去就可以取点暖!动生不敢打扰他们,只是在他们身后的草丛里爬着,这已经很好了!动生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他现在浑身是泥就像是一顿腐朽的枯草,躺在草丛中,等待着腐虫的吞噬。那些人吃着烤肉,说着话,动生听不懂,但是饿,那些人还有酒,他们很高兴,他们在动生眼里可以说很幸福,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很饱很暖,就很幸福。一个哥们喝着酒,一把扔掉自己啃了一半的骨头,然后举起酒杯,向对面的人像是要求干杯。动生很开心,他可以用枪把那半根骨头弄过来,这样他就不会那么饿了,动生这样做着,吃了一根又一根,人扔出来的骨头,他现在很舒服,就这么躺着,他很满足,躺着,看着,想着,为活下来了二开心,就这样动生微笑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