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毁神(长篇奇幻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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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狼怎么会懂相思的调子?何必要在这些野兽面前吹奏这样缠绵的曲子?”一个清澈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很遥远,可是又觉得说话的人仿佛近在咫尺。

这样的声音无论在何时何地听起来都会觉得很舒服,很温暖,更别说在这样危急的时候。夜瞳微微睁开了他的眼睛,一个白衣剩雪的人,伫立在旷野上,有一种天神下凡的神圣。有人了。就算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还是有希望的。他想要见到阿半,无论多么艰难也要见到阿半。

可这个说话的人不是稻草。

他的确是救命的,却不只是稻草。

他比稻草要厉害得多,厉害到很多人见到他都要跪拜,因为人们觉得他就是最接近神的人。

这个人的确很接近神。他一说话,狼就在荒漠里一哄而散了,连马上要到口的美餐都顾不得了。

他一身白色的狩服,他就这样随便地站在荒漠里的一个处黑暗中,黑暗就马上从他的身边退开,在他的周围,散发着圣洁之光。

他很安静,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动,可是他宽大的白色的衣袖却在风中猎猎作响。

夜瞳已经虚弱不堪,恍惚中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走来的宛若神仙的俊美男子。他一身洁白,长长的黑发如同瀑布一般散披在肩上。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看见他的人立刻会失去所有邪恶的欲念,他的嘴角永远勾勒着幸福、安详、美好的梦想。

“我是一个瞎子。所以不便过来。”这个白衣的男子说起自己是瞎子似乎一点都不自卑,仿佛他是一个瞎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好请夜明珠为你指路,到我这里来。”说到这里,夜瞳头顶突然就亮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四颗发着光的夜明珠,漂浮在头顶。血罂在瞬间就枯萎了,恹恹地炊在地上,不一会就消失在旷野中。

夜瞳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托起了他,正朝那个白衣的男子身后的牛车飘去。

“人界之柱,阴阳师善若。”夜瞳开口喊了他的名字,“没有想到你的出场还真***讲究……”说完夜瞳就闭上了眼睛。

“阿半已经在望城坡等你很久了。”善若笑了笑回答道。

他的牛车不需要人赶,牛在慢悠悠地拉着车子,可是不一会他们就离开了茫茫的荒漠,行走在一片沙漠中。

他真的是一个瞎子,可是他的行动却比一个普通人更加敏捷。

他只是用他那一双苍白的手在夜瞳的眉头画了几个复杂好象符咒的字,夜瞳的力量就不再溃散了,也同突然觉得很想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的身边竟然可以如此安心不防备地睡觉。

可就在他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突然,这一辆牛车好象撞到了什么东西,颠簸了一下。

白衣男子稍稍地掀开窗帘朝外看了看。

“溃散的灵气把许多妖怪都引来了。这个世界似乎越来越不安,看来是魔界之门是真的被打开了……”白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哪里都避不开这些贪婪的家伙。”

夜瞳的瞌睡一下就被惊醒了,他知道,他溃散的灵力引来了无数魔界的低等妖怪。它们正在冲撞牛车。

“还好。不过只是冲撞了结界罢了。”白衣男子说罢,就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纯白的纸,他一边朝夜瞳微笑着,以示安慰。一边就朝夜瞳伸手过来。

“哎哟……”等夜瞳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这双修长而稳定的手扯下了一根头发。

“只需要把它们引开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这一根头发包在纸里,然后认真地叠着这一张纸,神情专注得好象在制作着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他在报复自己刚才说他排场大!夜瞳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看着这个一脸平静祥和的白衣男人。

不一会,男子手中的纸变成了一个纸人,他把这个小纸人丢放在身边的座位上,只看见小纸人一离开了他的手仿佛就有了生命一般,在车厢里走来走去,爬上爬下,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人,这个人转过来朝夜瞳一笑,把夜瞳吓了一跳,这个纸人居然变成了活生生的自己。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氏神?”夜瞳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一张很平凡的纸突然间就成了另一个自己。

“这就是氏神。”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每个阴阳师都会做氏神,可能做得这样惟妙惟肖的阴阳师夜瞳还是第一次见,“他再和你待上片刻,你的眼神还有表情动作可都能全部学会了。”

“不愧是人界之柱。”夜瞳此刻只能佩服地看着他眼前这个失明的人。

“嘘。”男子突然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夜瞳看见他那一张温和的脸上突然换上了一个很严肃的表情,也马上不自禁地禁了声。

“来了,要把恶魔骗过去,就不要出声。”男子放轻了声音说。

夜瞳马上停止了说话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男子转过头来,对另一个夜瞳说:“去吧。”

夜瞳只看见另一个自己点了点头,就朝窗子里跳了出去。那个动作和眼神居然一模一样,神似地让他自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氏神夜瞳一跳出窗子就往背朝车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夜瞳掀开窗帘看着另一个自己离自己越来越远有一些摸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想问,就看见氏神被许多黑压压的影子包围住了,接着越来越多的奇形怪状的妖怪也围了过去,他听见另一个自己的凄厉地叫声。

车子越来越远,一会就把那些恶魔甩在了后面,再看白衣男子手中的另一片一模一样的纸片已经支离破碎了。

“他……死了?”夜瞳小心翼翼地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死这个词来形容另一个自己。

“他完成任务了。”白衣男子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

他的笑让夜瞳忽然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