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最后一次说爱你(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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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交易

“说吧,你的目的。”悦兰打量着眼前这个如芭比娃娃般精致的人,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逃不开,不如直视。

眼前的人也细细打量着悦兰:“真看不出你有哪点好,既不漂亮也不特别,泽阳怎么就会迷上你了呢?”

“如果你想吵架,那就请回吧,我没时间也没心情。”悦兰冷冷地说。

“何必这么着急,我来找你是想帮助你的。”芭比娃娃轻笑一声,娇媚无比。“我知道你妈妈病了,急需钱动手术,我就送钱来了。你看我是不是够大方,你抢了我的男朋友,我还千方百计为你着想。”

“够了,你们弄些无中生有的相片刺激我妈妈,如果说我妈有事,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无中生有?也许是无中生有,但是中国有句老话说无风不起浪,我还有照片中的男主角方先生作人证呀。唉呀,不知道泽阳看了这些照片之后会做何感想,心目中的女神也不过如此嘛。”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只要在泽阳问你这件事的时候承认是真的就行了。如果能够再敬业点,主动分手就更好了。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有办法让他相信的。”

“他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你对他还真是了解呢。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对你失去信心,现在他的护照给苏伯母扣下了,只要过了下周的订婚典礼,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按泽阳的性格,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而且我们两家的家长也不会允许他毁婚的。哦,对了,你一定奇怪为什么这几天他没给你打电话吧,因为他的国际电话给伯母扣下了,伯母说要让他好好想想是要继承权还是要你,他答应了,他是那种一旦应承就会遵守的人。你看你看,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多聪明的人也会犯迷糊呢?”

看着她笑得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悦兰忍不住犯恶心。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发展情节,悦兰是不是应该拿起那沓厚厚的人民币砸向那张自鸣得意的脸,然后在漫天漫地的钱雨里骄傲地说:“收起你的臭钱,我再苦再难也不会妥协的。”然后带着一身的骄傲扬长而去,留下别人一脸的愤怒。

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妈妈正急需这笔钱。钱真是好东西,可以卖自尊卖爱情卖内心,把一向视若瑰宝的尊严放在别人脚下任人践踏。

悦兰收起钱,平静地说:“那我就先恭喜你得偿所愿了。”只为了赶跑一个不喜欢的媳妇人选,可以不择手段去伤害无辜的人,这样的情节大概是台湾剧才有的桥段吧。妈,终是我害了你!

医院的早晨是在消毒水充弃着每个角落开始的。悦兰伏在床前睡了一夜,腰有点酸,眼睛也涨涨的。范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妈妈还没睡醒,悦兰“嘘”了声,示意出外面。

“明天的手术都安排好了吗?”

“恩,明天一早,等下会有护长过来通知注意事项的。我还是那句话,要有心理准备。”范医生说着,从白大褂口袋里掏也一瓶眼药水:“你的眼睛充血了,这个眼药水很适合戴隐形眼镜的。”

悦兰觉得太诧异了,医生就是医生,连人家戴隐形眼镜都懂。眼睛正涩得厉害,睁大眼睛也有点费劲,正想着要去买眼药水,就有人雪中送炭了,一丝感动不经意地涌入心间。

“兰兰,开一下窗吧。”妈妈睡醒后精神好了些,脸色还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悦兰打开窗子,秋阳洒落了一地。“家里的君子兰开了吧?”

“开了两朵呢,等您回去就看到了,您不是最喜欢君子兰了吗?”悦兰扶妈妈坐靠在床上,取出梳子慢慢地给妈妈梳着。

“知道妈妈为什么喜欢君子兰吗?”妈妈幽幽地问。

“您常说君子兰兼君子之风,兰花之美,高贵而不媚俗。”

“妈妈或许陪不了你许久了,以后的路如果一个人走,千万要记着妈妈的话,妈妈也始终相信你会是一个自立自爱的人。”

“妈妈,有些事情我很难向你解释,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女儿。”悦兰咬着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妈妈知道。”妈妈轻轻拍了拍悦兰放在肩膀上的手,“我对自己的女儿还不至于不相信。只是如果你坚持的东西需要一直舍去,那就得考虑是否有坚持下去的勇气。爱情如果让人遍体遴伤,最后受伤的还会是自己,妈妈可不想让心爱的女儿受一点点伤,有的时候放手未必是坏事。”

悦兰沉默着。没有责备,没有质疑,妈妈永远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即使她什么都没有,也只是想护女儿周全。

“兰兰,你的口琴在吗?吹首曲子吧,妈妈想听。”

悦兰从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口琴,这是爸爸给她的十岁的生日礼物。以前爸爸也喜欢吹口琴,特别爱吹那首《山楂树》,爸爸曾笑称自己就是凭这首曲子赢得妈妈的的芳心的。如今,口琴还在,但是当年吹口琴的那个青年早已音讯杳然,当年坐在山楂树下听口琴的那个少女也早已风采不再。

悦兰小心冀冀地擦拭了一遍,凑到嘴边试了一下音。优扬、明快的《山楂树》回荡在病房里,有那么一刻让人遗忘这是在医院,琴声飞扬,那欢快而略带忧郁的曲子让听者醉入沉思。妈妈看着窗外的天空,宁静安详,露出如少女般的微笑。

“秋天大雁和歌声已消失在远方,

大地已经盖上了一片白霜。

但是在这条崎岖的山间小路上

我们三人到如今还彷徨在树旁。

哦,最勇敢可爱的呀,到底是哪一个?

亲爱的山楂树呀,快请你告诉我。”

妈妈跟着琴声,轻声地吟唱。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母女俩的身上,和谐柔美,像一幅油画。

范致远站在走廊的病房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映入眼帘,烙进心底,差点忘了拿手术意见书让悦兰签字。

手术室外的每一秒都让人度日如年,手术室的门顶灯像鲜血一样刺痛着双眼。间或有护士端着盘子跑进跑出,悦兰的心一阵紧似一阵。

如果漫长的等待之后是幸福的开始,那等待也是令人慰藉的;如果漫长的等待过后是痛苦的序幕,等待无疑是煎熬。

当手术室灯灭的瞬间,手术室门也“呀”的一声打开。

无论过去多少年,悦兰都记得那个情景,那是希望幻灭的无助,整个人像被抽空一样,范医生那句“很遗憾”是悦兰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却像冲击钻狠狠在心上钻了一个洞,想哭,可心里堵得慌,哭不出声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收不住也不想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