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元在电话里一通臭骂郝美丽,正在打包行李准备“逃命”的方国昌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虚惊一场。在方元打完电话对他一阵安抚道歉后,方国昌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被气得抽起了烟。
方国昌很少抽烟,除非生了闷气或受了某些刺激才抽上一两颗。但这天晚上不同,方国昌点了一支又一支,不一会儿,他的卧室里就烟熏雾绕,一地的烟头了。
方元见方国昌跟他生了闷气,甚至跟他“冷战”,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便主动跟他承认了错误:“我和她的确有过关系,不过,因为性格不合,处了不久就跟她分手了!”
“不要用‘性格不合’当成你‘耍流氓’的借口!”方国昌终于开了口,青筋暴露,言辞激烈,“装‘富二代’,住高档单身公寓,欺骗女人感情,这是我方国昌的亲生儿子应该干的吗?要是你做的这些龌龊事传到老家让老家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我和你吗?他们会说我方国昌祸害完女人,又养了一个祸害女人的畜生儿子……方元啊方元,你说你来北京读大学、读博士,我以为你是学知识的,学做人的道理的,难道你就学了这些下三滥的无耻本领吗?”方国昌的声音颤抖,哽咽起来,“造孽啊,方元,造孽啊,你这是在造孽啊……”说着说着,方国昌被抽的烟呛得直咳嗽。
方元赶紧上去敲打方国昌的背,等他缓过气来,保证道:“爸,您别再生气了!我改,从今天起我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造孽了!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
“原谅你?”方国昌想起什么,“似有所悟”道,“我终于明白,你大学谈的女朋友为什么和你分手了!像你这么花花肠子的人,谁会愿意托付终生呢?”
“您别提她!”方元知道方国昌说的是他在大学时谈的初恋女友湘湘。虽然方元在和她分手后给到方国昌的理由是两人性格不合,但并没有告诉他两个人的分手是因为湘湘背叛了他的感情,还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方元恨湘湘,若不是她的背叛和离开对他造成的刺激,或许他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会相信爱情,相信真爱,相信永远;他会憎恨虚情假意,憎恨玩弄感情,憎恨欺骗和背叛;他会崇尚从一而终,崇尚死心塌地,崇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而,湘湘离开了他,击碎了他对爱情的所有的美好幻想……现实真是讽刺,他自诩为能治愈别人心理疾病的“治愈师”,却“治愈”不了湘湘对他的伤害,“治愈”不了他对征服不同女人、疯狂报复女人的“快感”的迷恋。
“好,我不提她,你怕我揭你的老底是吧!”方国昌又情绪激动起来,“你不承认你犯过的错是吧!好,你就继续堕落吧,等你被人当成流氓人人喊打,等你被人告发感情诈骗,你就在监牢里装你的‘富二代’,等你的花花肠子都悔青吧!”
方元不再说话,直接转身出了方国昌的卧室,回到自己房间关灯睡觉。方国昌见状,知道多说无益自讨无趣,便也闭了嘴。等把打好包的行李拆开归到原位后,没心思洗澡便和衣睡下。
本该有可乐鸡翅和美酒的晚餐,就这样意外泡汤“爽约”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方国昌就被黑八邪恶的叫声惊醒了:“饿啦!饿啦!卧槽,饿啦!”
方国昌这才想起昨天下午急着打包行李,晚上又因为和方元闹别扭,竟然忘了给黑八添食。而他又何尝不是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呢!他昨天晚上和衣躺在床上,加上生了方元一肚子气,哪里睡得下?到了半夜,方国昌听见方元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直接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方便面的味道就扑鼻而来。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方元吃起泡面的动静也显得格外的大,格外的清脆响亮。
生了一肚子气的方国昌本以为可以捱过这个夜晚,没想到方元吃面的动静直接勾起了他的食欲,肚子也恰逢其时地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等他听着方元的房间没了吃面动静,不一会儿响起心满意足的呼哨声,方国昌便借去厕所之名,偷偷溜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抓起盛着白米饭的大瓷碗,倒上热水冲泡片刻,和了点甜辣酱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直到把瓷碗吃得精光刷得锃亮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方国昌这才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美美地睡觉。
就在方国昌在阳台喂八哥的时候,没等他叫门,方元便早早地起了床,到厨房里打开豆浆机后,便回自己房间进行例行的仰卧起坐和臂力活动。
方国昌看着黑八吃完一个生鸡蛋后,自己下厨房烙起了茄盒——这是他本想昨晚做给方元吃的。等方国昌继续做煎香肠的时候,豆浆机磨好豆浆自动关机,方元便拿了两个玻璃杯盛了豆浆,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父子俩还在为昨夜的不合而相互怄气,所以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等方国昌把烙好的茄盒和香肠都端到茶几上,父子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两人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劳动成果”,而是彼此心照不宣地共享着豆浆、茄盒和香肠。
父子俩都不说话,房间里可怕的冷场。方元故意打开了电视,好让电视里的声音驱赶父子俩“冷战”的恐怖。而方国昌也不在意,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豆浆,吃着茄盒,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新闻。
等两人吃完饭,方国昌负责刷盘子,而方元则自觉地把杯子和筷子洗刷干净。过了会儿,就在方国昌重新坐回沙发看电视的时候,方元把一张清单递给他,开了口:“这是今天中午她们想吃的四菜一汤,您自己去添置下吧!诊所里油盐酱醋碗筷厨具一应俱全,您只要买菜就好了。对了,诊所一般十二点吃饭,买菜做饭的时间您自己掌握吧!”说完便又回到自己房间。
方国昌看过清单之后,便把纸张折叠起来装进自己新换的上衣口袋,继续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电视新闻。
没过多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方国昌正纳闷是谁这么早按门铃,等打开房门一看,见是昨天下午刚刚找过他麻烦的郝美丽,不禁慌了神:“方元,方元……”方国昌急忙朝方元房间大喊了几声,见他伸出脖子探出头,仿佛得到了“救星”,“你快出来!”等方元迟疑地走过来,方国昌则迅速地躲到他身后,“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