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位面与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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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军团,军团(中)

随着利维斯的撤离,潜伏鬼神的现身,整个达克斯的前局开始明朗。

夜落决定毁灭这里,让其成为宇宙里漂浮的尘埃,或是连尘埃也不留,谁知道呢?

宇宙船缓缓的离去了,维力亚已经用军团令——一种独属于军团长的信物,但军团长,伟大的火狱之主与阿迪亚斯特死海的守护者不在,所以直接交由殿下亲自来保管。

现在把它交到了维力亚的手上,可见那家伙多得信任。

而目前,夜落殿下的暗夜领域也开始收缩了,一切表明,达克斯的局势开始明朗了,最终,还是逃不过定律。

还是毁灭,军团战死无数,最终却只是毁灭她,虽说一开始就是为了别的东西,但战斗的意义只是这样,丝毫没有感受到征服的乐趣,也并没有产生恶魔的快感。

站在高高的山岳之上,看着一旁高傲的军团士兵,又见到无尽的废墟和尸体,利维斯的心理突然有种奇异感,也许达克斯人才是对的?

他不是同情,只是一种对夜落思想的轻微动摇,夜落从他有意识的时候就告诉他,发动战争就是为了最终的和平,那个时候阿比斯人将和多元宇宙的人们和平的相处。

尽管早在不知多少年以前,已经因为现实的所闻所见,不再认为殿下是为了正义,而他自己也早已经不为什么多元宇宙和平而战,而单单是为了生存和寻找充足感。

阿比斯人就一定会对无尽的杀戮感到快乐吗?

根本不是。利维斯厌恶了,相信很多追随他的恶魔都厌恶了。亿万个千年,万年。

永远活不到尽头的日子里,就为了杀戮,到底有什么称道的。殿下却还未永恒的生命而前进,也许他也只是为自己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目标,不然的话,他干什么去?

他会继续玩建立帝国的游戏,直到他知道自己并不只是为自己而存在?

真不知道一个愚蠢的帝国对恶魔有何意义。

寿命几乎无穷,曾经去为生存而战,却只能感到一种被迫的充足感,被强制灌输下的充足。

那个时候反而不会去考虑什么生命的意义,反到现在,殿下在深渊不用在为生死而担心,反而开始追求永恒了。

对于利维斯来说,糟糕透了。当初弱小的时候,他心中总是为变强而快乐?也不是。可现在,更加糟糕了。变强之后,他会立刻发现,根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很多事情也因此,变得简单了。只有不停战斗就可以解决一切了,不要多想就行了。可是……真的有必要不停的在宇宙扩张,也许沉睡也可以避免无意义的思考导致的思想破灭。

他感到迷茫。

什么都不再有缺憾,丝毫不知道征途的目的。

征服宇宙星辰最开始是一种乐趣,但不长久。

久了也乏味了,女人碰的多了,就产生厌倦,感到无趣,连这种事情都感到无聊,战争也无趣多了。杀伐的乐趣,也一样。多了,最初的快感马上没了。

毁灭位面所产生的高贵感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恶魔的意志在阿比斯是无比强大的,他们一开始还会胆怯懦弱,长久被混沌之力侵染后,就变成了无多余情感的阿比斯人,但出了阿比斯,到了‘富饶’的多元宇宙,他们的意志又变得薄弱了。

恶魔不会为经常可以踩死了一群蚂蚁而产生快乐,也许思维不成熟的时候,会感到杀死蚂蚁很有趣,但现在,完全不会……

利维斯马上止住了,他感到一种恐惧。

他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怀疑,质疑,质疑最伟大的殿下,也许他并不伟大,但至少还不是可以质疑的。

忍不住再去想的话,也许会产生更多的疑问,这种疑问的产生可不会带来好结果。

恶魔不应该思考。

恶魔只应该这样,服从。不停的重复做好一件事情,重复昨日的事情。每一刻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在这个位面,还是在那个位面,似乎他只是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毁灭,但这就是恶魔的生存。

他为了殿下,征战了宇宙四千年,不算长,感到无谓,可是反感并不会令他毁灭……

在阿比斯征战数十万年,只是感到有希望。

很想继续战斗下去,那时从来没什么时间也不会思考这种愚蠢的问题。

阿比斯的一年还远比宇宙的一年要长太多,但就是不一样,到了宇宙,果然就懦弱了。

是当初是为了生存而战斗。在阿比斯向来只有生存者才能有资格战斗。

现在却是而了战斗而生存,只有战斗才能生存,在多元宇宙不去战斗,丝毫都感觉不到活着和死了的区别,阿比斯人根本无法去享受什么。

‘金灿灿’对他毫无吸引力,尽管许多多元宇宙里遵守法律的商人还是违法者都追求金钱,任何种族对类似的东西都追求,为了变得强大,还是生存。

恶魔不需要,阿比斯人无需利用金钱去生存,阿比斯人甚至不用吃什么东西,他们可以吸收情绪维持生命,只要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躯体,单纯变成意志存在。

阿比斯人无需为变强而刻意做什么,活的长久就够了,即便只是沉睡,也可以变强,追求最强的阿比斯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他们天生和别的周围者不同,像是殿下。

那时,还是这时,都是一样,以前杀贝鲁人,纳斯人,或是同种的歌利亚人,现在杀宇宙里的人。

变得只是自己。

为了不让殿下失望,利维斯一直表现的淡然于沉默,他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但没有目标和终点的游戏,令人无法从中找到乐趣,坚持的再久,也无法改变。

殿下会不会想这种问题,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永恒,永恒了之后呢?一直杀下去,毁灭位面,在重建一个个位面,建立帝国,当一个统治者,然后管理,最终称为一个地方事实上的守护者。

真是可笑,从毁灭到重建,从杀戮到守护,这就是最终的目的吗?根本毫无意义,就像是一个圆。

“圆,真有意思,转来转去,永远还是圆,就像是一个轮回,走不出去,真希望可以死在一场战斗里,但至今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他哈哈大笑,红色的短发随风而轻轻被吹起,阿比斯人几乎从不会留长发,因为没有意义,头发是没有用处的东西,当然其实是可以用作制造其他恶魔的,但阿比斯人一般是另一种生育方式,或是混沌之海,或是结合。

谁会用头发创生,那是一种制造物,而不是传统的精神继承者。

“如果你想死的话,我满足你的愿望,不再痛苦,遵循待死者的意志,请签订契约吧,把灵魂交予我,永远沉睡于无争的深渊,我就是传说的契约者,对,恶魔!”一道神秘,微微有些熟悉,却又的确是陌生的声音穿过心底。

“真是无聊。”利维斯愣了瞬间,轻笑,随后几乎是大笑。

在一个阿比斯人面前,玩弄契约,还故作神秘,还死神使者,找阿比斯人要灵魂,深渊无争,自称恶魔。

“你是傻子吧,或者是某位达克斯的幻术大师。”利维斯同样没有说话,以意识回敬。

他感到一种荒唐,什么情况下的闹剧会是这样?签订契约的故事,不知道从那里开始流传,是宇宙,还是诸神的世界,不可考,而那种荒唐的故事就是以失落绝望的人和所谓恶魔签订契约,实现愿望,灵魂堕落。

天马行空这个词汇才能形容的思想,关于灵魂还可以这样得来,他在得知这类故事的时候都不知道,也许是一些黑巫师为了得到灵魂的一种什么仪式,至于恶魔这种称呼,这不是幽默,

谁会自称自己是恶魔,阿比斯人从不会严肃的认为自己是什么恶魔,他们把自己自称恶魔的时候,一般都是娱乐和幽默的自嘲和对多元宇宙人的一种反讽,

是一种无所谓的心理,“恶魔就恶魔,既然你们给起了名字,那就叫。”

但没那个阿比斯人,会大肆称自己是恶魔,贝鲁人从不自称自己是贝鲁恶魔,歌利亚人也不称自己是歌利亚恶魔,

只是在区分自己和诸神的时候,才成为了一个阿比斯词汇,但阿比斯人或就是恶魔,的确是不承认的。

那自称恶魔的家伙,就太可惜了,如果是黑巫师,他找错了对象,如果是达克斯抵抗者,他只会令自己显得愚蠢,而最终也只会丧命,利维斯队长在感叹生命,但可没有认为圣母玛丽亚是应该学习的对象。

“哦,队长,终于开始想别的事情了。”玩世不恭的声音。

一道身影也站在他不远处,利维斯见来人先是有些无法反应,然后就是一种无奈。

天空中隐蔽于他无法观察到的维度中,一艘飞船,确切的说是宇宙船就这样显现出来。

在见来人,一双充满了侵略性的紫色眼睛,眉宇间透露着只有典型的忧郁症患者,阿比斯歌利亚人才普遍,甚至全部都具有的忧郁。

那不用说,刚才的那道来自心底声音的真相,就是这位殿下的捉弄。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要在行礼后保持沉默就好,他问什么,回答什么,就这么简单。

利维斯就是如此干的,不会去主动问候,也不说什么,只是行了一个礼仪,说道完任务的结果,然后就没有然后,就站着。

“利维斯队长,你辛苦了,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你的状态和……你危险的思想。”

夜落走进了已经停靠在山岳间平坦的飞船。

利维斯跟了上去,一路两人无话。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利维斯,他突然悠然坐下,然后像是随意一样的说道。

“队长,门多氏的贝鲁人你还记得吗?”

“抱歉,您说过的,贝鲁人是像垃圾一样需要被清扫的恶魔种族,不需要知道它们的任何事情,这是您对所有人的训令。”

“可阿木修恩也是贝鲁人,在大方面上,从阿比斯统一的角度上,他们是和我们一个种族的。关于垃圾的形容,我那是不由衷的言语,总会有这种时候,那是愤怒下失控的话,不要当真。”像是触动了什么,沉默了一阵,后来笑道:“好吧,我来说他,他是位杰出的家伙,贝鲁人称他做英雄,因为他,‘贝鲁人可以说不’。

当初阿比斯进行第一次全体战争的时候,贝鲁人在会议里没有话语权,因为他们的不理智,我们和纳斯人一致认为应该排除贝鲁的议员,在那位无聊的家伙主导之下,贝鲁人直接退出了愉快的会议桌,不跟我们玩政治游戏了。很多时候,贝鲁人称他是,让“贝鲁人可以说不”的大英雄。

最后被我证实,他只是不想去征战。

他不想去征战!居然是因为十分无聊的理由……算了,你不需要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我可对他发誓……永远保密。

虽然贝鲁人的大脑都是这样,不怎么灵光。”他指了指太阳穴这里,还做出了枪毙的手势笑道。

后来他又饶有趣味的看着把玩着手里的戒指,过了一会,突然沉稳且严肃道:

“队长,我不得不承认,你很优秀,但在优秀的人,思想总归有松懈的时候,犯了错误,我一般都会原谅,但要看是哪些错误,请千万不要在让你的大脑混乱而焦躁,

你这种状态十分不好,也是无意义的,最终只会招致你个人的悲剧,不是在战斗中求死,就是被身边人暗算,你知道你那些队员们是多么想上位,他们就是一群饿兽,一旦寻到机会,就蜂拥一样的不顾尊卑,

你知道,阿比斯人劣根性十足,这点我们都清楚,总之,一切请小心,”夜落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说道,随后他变得轻松起来,神情也愉悦,欢颜道:

“下面,就是烟火了,全军可以观看到一场绚丽的充满悲情的剧场,我叫她,军团,军团——《达克斯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