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会议室,支委成员眉目紧锁,凝力深思,正在为积极备战军区建制连大比武出谋划策,建言献策。
“军区以建制连为单位组织大比武并不多见,咱连能有机会参加,既是机遇更是挑战。此次比武,重点是基础课目,难点是全员参与,这就要求我们决不能单项求尖,必须要整体求强。”连长娄桂庭首先抛砖引玉。
与会人员围绕比武主题各抒己见,频频支招,讨论氛围融洽,研究成果颇丰。杜军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因连队班子重新调整,杜军深感责任更加重大。
曲指一算,他已任职三年。
娄桂庭是三年内与他搭班子的第三任连长。再者,副连长王岩峰也刚刚调整到位。
这种情况下,团里确定三连参加军区建制连比武,无疑是对连队总体建设水平的全新考验。这一点,杜军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比武最终意味着什么。因此,压力轰然而至。
此次支委会作为一个专门议题分析参加比武形势,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把人员思想统一到参加比武的要事上来,另一方面,杜军也在细心观察新班子成员议训抓训的素质能力。
会议开的很成功,杜军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会议最后决定,要按照职责分工进一步加大组织训练的力度和强度,尤其干部自身训练上,要改以往组织训练多,参加训练少的现象,做到组织和参训双管齐下。
“导员体能、手枪射击和大型兵器操作都没问题,弱项就是军事地形学和射击计算,必须要下点苦功夫。”经过对参考课目摸底考核后,连长娄桂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杜军身上存在的问题。
杜军频频接受地点着头,他非常清楚此次比武来不得半点马虎,尤其干部综合成绩在连队总体考核成绩中的分量。
“这样吧,让王副连长直接‘带我’,从最基础的内容补起,我必须尽快补上这块‘短板’。”杜军当场表态,有种不破楼兰誓不还的阵势。
王岩峰将含在嘴里的烟猛吸一口,嘿嘿一笑,把烟蒂往烟灰缸里用力一摁,道:“既然导员这么信任我,我愿意担当此任。”王岩峰的军事地形学和射击计算在全团来讲,可谓首屈一指,无人堪比。
“导员,放心吧,我绝对会让你有个‘脱胎换骨’的变化。”王岩峰对杜军开玩笑地说。
杜军嫣然一笑,道:“为了此次比武,我愿意‘脱胎换骨’,更愿意在王副连长的帮助下‘脱胎换骨’!”
“哈哈……”会议室响起了一阵爽朗笑声。
正当三连大张旗鼓,只争朝夕备战军区建制连大比武时,团机关又传来了关于比武的最新消息:六连也被团里确定为备战参加军区建制连比武的重点连队。
消息传至三连,尤如一枚重磅炸弹轰然被引响,官兵奔走相告,似乎连队军事训练标兵的地位受到了撼动。
“连长,怎么六连也成了团里备战军区比武的连队了?团里这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呀?”带着自身及连队官兵的茫然,二排长走进了娄桂庭的办公室,准备把事情弄个究竟。
娄桂庭瞅了一眼二排长满面困惑的表情,淡然一笑,道:“怎么了,有压力了?”
“不是有压力了,刚开始团里定的不就是咱们连吗,现在为啥又有了六连?”二排长振振有词。
“为啥就不能有六连呢?”娄桂庭又反问道,“实话告诉你吧,团里不但把六连确定为参加军区比武的连队,而且把全团所有连队都纳入了其中,过段时间团里要先比一下。”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二排长表情惊讶,恍然悟醒。
见此状,坐在一旁的杜军本能地意识到,团里确定六连参加比武看似小事,实则对连队官兵思想影响很大。他与娄桂庭沟通后,决定对全连官兵进行一次集中教育,以释疑解惑,统一思想,再次动员。
晚上收看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后,连队没有组织新闻日评,直接转入集中教育。杜军首先领学了团里关于组织参加军区建制连比武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及具体要求,让官兵进一步提高对参加比武的深层认识。
“一个时期以来,同志们把时间、精力和情感全部投入到了参加备战比武工作中,并且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这一点非常值得肯定。”杜军情真意切,客观实在地说:“参加备战比武,比的是军事素养,比的是意志品质,比的更是战斗精神。同志们千万别忘了,军人的职责是打仗,要打胜仗,我们要有打胜仗的资本。当然,过硬的军事素质是基础,但还必须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
话到此处,杜军增加音量,道:“无论哪个连队参加比武都无所谓,同志们不要受这些因素影响,我们要靠能力取胜,更要凭实力取胜,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台下官兵伸着脖子高喊。
喊声久久在俱乐部里回荡。
集中教育过后,连队官兵更加明白了军人的含义,明白了用实力取胜的意义,大家投身备战比武的热情更高了。为提高五公里武装越野水平,杜军与全连官兵一样,从早起穿戴上越野装具,直至就寝装具都不离身。
眼瞅着团里集中考核的日子即将来临,一些官兵的训练成绩忽高忽低,让娄桂庭头疼不已。尤其五公里武装越野,个别战士成绩提高的幅度不快,从测评情况看,甚至还出现下滑现象。娄桂庭心里非常清楚,五公里武装越野在比武项目中所占分值最高,一人成绩不行,意味着连队总体不行。
到底应该咋办呢?该加的码都加了,该吃的“小灶”也吃了。娄桂庭双眉紧锁,愁容满面,静静地望着人员名册发呆。
思来想去,娄桂庭突然眼前一亮,锁眉瞬间舒展,既然个人智慧已经山穷水尽,何不召开个训练形势分析会?充分发挥班长骨干作用,针对难题全面深入议一议表象,找一找“病根”,研一研措施,说不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午饭时间,娄桂庭向杜军说出开会的想法。杜军也正考虑这么做,两人一拍即合。
下午,阳光温暖惬意,会议按时召开。
王岩峰汇报连队备战训练情况后,说:“目前,虽然备战训练整体情况较好,但长时间的超负荷、超强度、超标准的训练,让大家感到精神紧张、身心疲惫,建议连队适当调整一下训练时间内容或者方式方法。”
此言一出,娄桂庭内心一震,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他觉得王岩峰提的建议既及时又符合实际,自备战比武以来,自己只是一心想着训练、提高成绩,想着形势严峻、必须努力,却忘了官兵的承受力,压根没有考虑休息的问题。
“副连长的建议非常好,从连队阶段考核情况看,绝大多数人员已经进入训练疲劳期,是需要调整一下了。”针对建议问题,娄桂庭首先发言。
王岩峰的建议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围绕如何调整训练、如何提高成绩各抒己见。会议开的非常成功,大家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并针对问题讨论形成了具体的实施措施。
两周之后,团里对各连训练情况进行集中考核。
考核结果要以拉“大榜”的方式区分体能、理论、技能等方面向全团公布。
经过王岩峰的指导和自身的努力,杜军的军事地形学和射击计算成绩提高很快,但他总感到与考核要求的标准还有差距。团里马上就要考核了,虽然外在表现信心十足,但心里仍是诚恐诚惶,他非常担心因为自身原因影响连队总体成绩。
因此,他让王岩峰加大了训练强度和难度。
标图由原来的一张图变为三张图,时间由原来每张一小时做完缩减到三十分钟,而且必须保证做到内容准确、标示美观。
对于射击计算公式,杜军虽已熟记在心,但需要在活学活用上下功夫。基于此情,王岩峰采取错题重考、难题研讨的方式对他反复强化。
“导员,明天早上第一项内容考核五公里武装越野。今晚上,图也别标了,题也别算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看到杜军面带疲惫,依然坚持练习的认真劲,娄桂庭既佩服又心疼。
杜军边标图,边抬头看了娄桂庭一眼,道:“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张。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紧接着将手中的红蓝铅笔往图上一放,双手一伸,长嘘一声,道:“好了,此图完矣!”
站在一旁的王岩峰嘿嘿一笑,道:“导员,这还有一张。”
“什么?还有一张?”杜军一怔,“不能吧?”双眼直直地望着王岩峰。
“没有了,导员。给你开个玩笑。”王岩峰上前扶了一下杜军的双肩。
“我说嘛,不能再有了,再有明天我可真要废了,”杜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别闹了,说点正事。明天五公里武装越野怎么跑?”
三个人趴在桌边,借着台灯灯光研究起来。
“我打算这样……”娄桂庭将早已标示完毕的图纸摊开,并作以解释。
“好,这个想法非常好,不但实在管用,而且激发斗志。”杜军和王岩峰两人连声叫好。
直至夜色深沉,三人才满意散去。
第二天,曦旭初至,晨露拂草,清风习习,彩旗招展。
连队门前,身着全副战斗装具的娄桂庭正在逐个查看官兵穿戴装具情况。
从头到脚,他不放过每个部位,每个细节。以往经验告诉他,装具穿戴是否符合标准、是否舒适合体对人员的考核成绩有着直接影响。
“刚才,查看了大家穿戴的装具,总体上符合要求。再强调几点,一是外腰带,既别扎的太紧,也别太松,要做到个人舒服;二是水壶,水壶的盖子一定拧紧,防止中途露水……”娄桂庭用言之有据的事实再次强调武装越野过程穿戴装具需要注意的问题。
“下面,划分一下全连的跑步队形。全连共分为三个板块,最前面是第一板块,由我高举连旗带领跑步较慢人员进行领跑;中间部分为第二板块,由二排长带领班长骨干和训练尖子位居其中,起到承上启下作用;第三板块为最后部分,由指导员高举党旗带领全体党员负责收尾;全连都听从位于中间位置的二排长指挥,力求全连同一节奏、同一步伐、同一速度。”
言毕,娄桂庭又强调道:“今天的考核,指导员就不做动员了,他希望大家把震天撼地的呐喊声化作跑步过程中的能力素质,跑出连队的最好成绩。”
“同志们能不能做到?”
“能!”
伴着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娄桂庭带着连队一路口号铿锵走向考核地点,成跑步队形散开。
随着考核员一声,“预备—开始!”
三连官兵节奏一致、步调一致整齐划一的朝目标点跑去。
写有“五七营三连”五个大字的鲜红连旗被娄桂庭高高举起,迎风舞动,像火车头一样带领连队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前奔跑。二排长带领班长骨干和训练尖子牢牢把握节奏,实实地发挥中间部分承上启下的纽带作用。由镰刀和斧头组成的鲜红党旗在杜军高高举过头顶的姿势下格外耀眼,带领全体党员有种推波助澜,囊括全连,志在必得的阵势。
一圈过去了,队形整齐依然,两圈过去了,队形整齐依然,三圈过去了,队形整齐依然……这阵势让其他连队目瞪口呆。
“五公里武装越野还能这样跑,三连真是太牛了!”
直到最后一圈冲刺,连队才撒野了跑。不过,是全连官兵带着最后一人集体冲刺到了终点。
不言而喻,三连再次以绝对优势取得了五公里武装越野的单项第一名。
沧海横渡方显英雄本色。
经过三天的奋力拼杀,三连综合成绩位居第一,他们凭借过硬的实力做到了让兄弟连队心服口服。
面对全连官兵拼搏后取得的骄人成绩,娄桂庭和杜军暂时缓了一口气,但他们知道更大的挑战还没有到来。
连队荣誉室里,杜军信步走着。
一面面锦旗,一个个奖杯,一张张奖状,一件件实物强烈地冲击着他的眼球,他的情感,他的整个精神世界。从新兵开始,杜军每次来到里,每次都会有一种感受,这种感受似乎是一种无形的驱动力,促使杜军必须要做些什么。总之,他每次经历一次,就会收获别样的人生感悟,别样的人生精彩。
“连队从全团最差单位到标兵单位,它最核心的‘法宝’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光荣传统,这个光荣传统又是什么呢?”杜军伸手轻轻抚摸墙壁上悬挂的绣有“尖子比武第一名”的颜色有些变旧的深红色的锦旗。目光久久没有离开,他在想,连队轰烈烈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一种力量在支撑呢?
杜军的情感和思维在连队成长进步的长河中穿棱着,他希望能在备战军区比武的重要时刻找到答案,为官兵投身备战比武注入新的精神养分。
无奈之下,杜军还是运用连队的常用管用做法,发动群众力量,集思广益。他准备召开一次连队光荣传统研讨会,让大家谈一谈连队传统,挖一挖传统根源。
杜军向娄桂庭和王岩峰谈了这一想法,两人高举双手赞成,道:“团里考核结束,连队成绩也不错。利用这个机会梳理一下连队传统,既可松弛一下紧张情绪,又可以让大家更加深入了解连队建设发展的脉络,这个想法的确很好。”
想好了就干,说干就干,是杜军的一惯作风。
晚饭后,娄桂庭把全连班长骨干召集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备战比武大家比较辛苦,说实在的,辛苦归辛苦,辛苦过后咱们又给连队增添了新的荣誉。”研讨开始,娄桂庭开诚布公,道:“辛苦不怕苦也是咱们连队的一个传统了,今天我和指导员就与大家一起来梳理一下连队的优良传统到底有些啥?大家有啥说啥,实实在在把连队的传统找出来。”
娄桂庭一番掷地有声的开场白,让班长骨干陷入了沉思。
平时,一谈到连队传统,可谓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如今坐下来一较真,他们又不知道传统究竟有些啥?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做事干净利索的班长骨干们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杜军观察,他们的思考是那样的认真,又是那样的可爱。他想,这本身就是连队优良传统的一部分呀!
沉默过后,五班长陈克首先开口发言,他说:“如果说优良传统,我觉得,过硬的军事素质是咱连最显著、最重要的优良传统之一。”
“我觉得五班长说的很有道理,连队之所以能够在团里立足,靠的就是过硬的军事素质,这一点是连队的‘传家宝’”,司机班长于立国接过陈克的话,激动地说:“再有,每次最苦、最重、最难、最累的活,团里为什么总是让咱连冲在最前面?因为我们能干,因为我们的标准最高,因为我们让首长最放心!”
两人一发言,研讨氛围顿时活跃起来,大家越讲越有劲,越讲传统越多,尤如成盘点燃的“大地红”,“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听着大家推心置腹的讨论,杜军既感动又触动,思绪万千,百感交集,他很庆幸在三连当兵,更庆幸担任连队的政治指导员。一种别样的情感冲击着他的思想、他的思维、他的灵魂。
杜军从兜里取出钢笔,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五句话:“军事技术精湛、作风纪律精严、工作标准精细、骨干队伍精强、创新能力精活”。望着整齐工整的五句话,他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释然,这种释然在杜军的心中不知埋藏了多少年,如今终于付诸于笔端,见诸于桌面了。
研讨会在杜军五句话的涵盖下圆满结束,与会人员笑容溢面,目光炯然,他们似乎又担当了一次重要使命,圆满完成了连队赋予的重大任务。
从此,“五精传统”成为连队建设的基本抓手,成为官兵履职尽责的重要遵循,被首长机关和连队官兵充分认可。
“党在心,枪在手,军旗跟着党旗走,跟着党旗走,万水千山写忠诚,跟着党旗走,千年万年不回头……”连队俱乐部里传出官兵铿锵激昂,排山倒海,婉转动听的军歌旋律。
轰轰烈烈的备战军区建制连大比武在上级随机抽考中圆满结束。让三连官兵倍感遗憾的是,连队竟然未被抽中,以致于他们胸怀壮志,冲锋赛场的豪情暂切被置放一边。
不过,在参加上级组织的实兵演习和实弹射击任务过程中,三连智勇突击,激战群雄,力挽狂澜,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最终被评为“实兵演习先锋连”和“实弹射击先进连”。
连队荣誉室里,又多了一枚书写连队历史的分量厚重的勋章。这枚勋章映照着官兵脸上的笑容,也映射着连队走过的烽火征程。
还是在这一年年底,连队又发生了一件奇葩事。
年终总结前的一天上午,雷达站长走进了杜军的办公室。
“导员,这是全连68个战友给艾长伟签名申请立功的申请书”,雷达站长将一张签有人员姓名,摁有鲜红手印的申请书递给了杜军。
“啥玩意儿?”杜军惊诧一怔,伸手接过申请书,从头到尾仔细审视,道:“这帮小子挺有心,还想着艾长伟,弄个这玩儿”。
雷达站长望着面带笑容的杜军,轻声言道:“当兵16年,艾长伟工作兢兢业业,苦干实干,虽然获得过许多大奖,但他都把每次立功的机会让给了战友。眼瞅着就要复员回家,应该给他立个功。”
杜军将申请书放在桌面上,双唇一撅,神情严肃,道:“对于艾长伟,我比你更了解他,我们同期入伍,又都在咱连。这么多年,他的工作没得说,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骄人成绩,为连队建设付出了心血和情感。连队每次给他立功,他都让给了战友,他总说把功给能用得着的人。”
“导员,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雷达站长双眸一瞪,连连点头。
杜军给娄桂庭和王岩峰看了申请书,他们认为,官兵的呼声就是连队的方向。经支委会讨论研究,决定把连队年度立功名额给艾长伟,以扬正气、励士气、铸锐气。
三连官兵集体写申请书摁红手印给艾长伟请功的消息很快在团里传开。
政治处报道干事得知此事,如获至宝。他决定对艾长伟进行深入采访,让他没想到的是,整个采访过程,艾长伟讲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真的没有啥,都是连队培养的结果,没有连队的培养就不可能有我今天的成绩。”
艾长伟的朴实、憨厚、务实、感恩的形象和行为深深地感动了宣传干事。他在深入调研采访后,连夜赶写了题为:《68个红手印恰似一枚军功章》的新闻稿件。
不久,稿件在《解放军报》重要版面刊发,在部队官兵中引起强烈反响,出乎报道干事意料之外的是,央视《新闻联播》竟然也报道了艾长伟的感人事迹。一时间,他的名字飞越了山川大河,飘进了城市乡村,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当然,艾长伟的先进事迹更感动了三连,感动了这支部队的上级机关。
师党委会专题例会为艾长伟荣记二等功,师首长亲自到团里宣读立功通令、颁发立功证书,号召全体官兵向他学习。面对清香怡人的鲜花,雷鸣热烈的掌声,战友钦佩羡慕的目光,艾长伟还是说出了那句朴素不能再朴素的话:“我真的没做啥,都是部队培养的结果。”言毕,他历经军旅沧桑的双眸里折射出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感恩之神。
一个寒风刺骨的午后,彩旗摇曳,人儿相拥,泪花湿面。
营区的大喇叭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熟悉而又伤感的军营民谣。“还记得那年报名参军吗?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军装吗?还记得营房前的那棵树吗?还记得爱训练的排长吗?我们曾经一起训练,曾经一起摸爬滚打……”
身着军衔已摘的军装,胸前佩带大红花的艾长伟笔直地站在连队门前,目光炯毅,神情黯然,缓缓抬起右臂,朝着连队营房和送行的战友们敬上最后一个庄重的军礼。
战友离别,军礼触情。站在艾长伟对面的杜军难以抑制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他快步上前,与艾长伟紧紧相拥。
寒风割面,两人无语,泪水深沉地划过他们的面颊。
带着对连队的无限眷恋,带着对战友的满怀深情,艾长伟光荣退伍还乡,也带走了杜军深深地思念。
杜军静静地站在连队荣誉室里,凝望着一张张照片,一面面锦旗,一块块奖牌,还有那块醒目的连队历任主官的图板。
杜军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八任政治指导员杜军。
思绪沿着岁月的痕迹慢慢向上攀爬,追求在情感的蹙动中缓缓集蓄力量,杜军却在兵的世界里触摸着不一样的天空,感受着不一样的兵缘。他步履坚定,气势轩昂地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年底,连队和杜军分别被集团军表彰为基层建设先进连队标兵和优秀指导员标兵。在杜军看来,那是历史足迹踏痕后的兵志超越,更是兵缘誓山韵扬后的历练沉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杜军带领连队开始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