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淘尽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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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走了红颜来了知己

(1997年夏)

七月的七、八、九日,对郝放并不陌生,这个决定他命运的高考,如今都成了头脑中的一个象征,每年七月七八九的时候自己高考时的情形都会历历在目。

而今竟以自己的学生来替自己实现未曾如愿的理想了。这三天他竟也是在忐忑中度过。虽然,他对他所教的班级有一种自信,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心里总是没有底。

7月23日晚,分数终于出来了。他所教的一班一本上线两名,二本上线15名,中专、专科上线15名。总共上线,27名。总上线率为56.6%,实验班总上线率共25.6%,全校总共考上线72名,全校上线率为12.8%。

第二天搜集全县高考信息为:一中总上线率为61%,井上中学为49.8%,其他普通高中除了坊上中学以外,最好的坎上中学为5.1%.最差的两所一个也没有上线。

坊上中学取得了历史突破,巨幅标语横在大门口,上线考生的名单用大红榜单贴在了学校外大门一侧,一时间,坊中高考的成功传遍了全县。

一个月后,通知陆续下发。考的最好的一位中国政法大学,另一位是东北财经大学。这也是坊中历史未曾有过的。七月中旬开始,考上学的考生,开始在县电视台连续点拨歌曲。一时间坊中美名远播,知道了坊中的实验班,更是记住了那个创造奇迹的实验一班的郝放老师,以及他们班27名考上大中专的辉煌。

从那天开始,到坊中复课的络绎不绝,当然都是奔着郝放名气而来。

最后学校连同郝放商量,由郝放担任校长助理,高三年级组长,复课班班主任,而且教学由郝放全权管理。

郝放的复课班是文科班,起初定员是60人,最后硬是塞进了116人。普通教室放不下这么多人,最后把学校的小会议室腾了出来,临到开学时,又是到了125人。这是小会议室的最大容量。

小会议室的装备可不比一般,地毯铺地,立式空调,连座位都是靠背的沙发软椅,只是桌斗太小,放不下太多的书,而且桌子中间是一连六个座位,两边是四个座位,进出不太方便。

为了教学方便,对小会议室突击改造了一番,装了电子白板,多媒体。还有一部奔腾Ⅱ电脑。这在全校,乃至全县都算是顶级配置的教室了。

复课收费的标准比县一中都高。县一中进段不要学费,每差10分收费500元。而郝放班只有进专科以上才不要学费,每差5分收费500元。这样高的条件,最后还是有许多来晚的学生进入不了郝放班。

之所以郝放的班弄得这么豪华配置,与一件事也是不无关系。

高考分数一公布,第三天。井上中学的校长不请自来。

“老兄,还记得几个月前的约定吗?高考完了,你可要把郝放送给我啊?”

要说,这么个宝贝,但有点常识的人都晓得,井上中学校长本不应开这口。但县政府却有一个明确规定,只要除了一中以外的老师,只要井上中学看得上的有权直接调走。这也是为了确保这个历史名校牌子不倒的一项规定,其他规定还有,凡是井上的老师,县政府额外给补贴15%的工资,评优评先指标不低于一中比例,高职比例要高于一中10%。这都是为了留住优秀人才,确保井上优良师资。

人家这回来要人,是理直气壮,原来就已经给了坊上中学校长的面子,没有把郝放直接带走。这一回他可是志在必得。

但坊上中学校长心里却有底。这一年来,他对郝放可是用尽了心思,对他百般爱护推举,再给了各种各样的好处。他也看出,郝放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他应该不会见利忘义,不能就这么轻易就跟了井上中学而去。

果然,井上中学再找到郝放时,郝放一口回绝,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这回井上中学校长有点被激怒了,他回来再找坊上中学校长,“我们县的规矩你不会不懂,你们坊上中学一下子给我挖走四名货真价实的大学本科生,我来要回属于我的老师,你却硬赖着不给,你要这么办,别怪兄弟我会动用上边行政的命令,到时你的四名大学生一个落不下也别怪我了!”

见这位老兄要动真格了,坊上中学校长不得不妥协,“这样吧,我把他们四人叫来,谁愿意跟你去,我不拦着,如果他们不愿意,按照文件规定,也不能强迫吧?”

井上中学校长见坊上中学校长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心生疑惑。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一会儿功夫四人来到办公室,互相寒暄打了招呼坐定。井上中学校长先说,“找你们四个来有一件好事,井上中学你们都知道吧,是县重点中学,待遇优厚,条件也不错,校长看你们在我校表现不错,想调入他们学校,如果你们愿意去,我也不拦你们,你们现在能否做个决定!?”

“我们不去。”异口同声。只有一个人没有言声,是齐晓红。

大家回头都看着齐晓红。齐晓红转过脸来,平静的望着郝放,“郝放,如果我去井上,你答应吗?”

郝放的回答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如果你想好了去去也好,锻炼锻炼。”

“你们俩没问题吧?刚刚结婚就两地分居,搞什么名堂?”余侠望着郝放喊。

“我看就这么定了吗,等8月15日,我校就开学,届时请你早早到我校报到,什么都不用带,我校为你准备一个人的单间宿舍,一切生活用品都由我校提供。”

这话好像是故意说给其他三人听的。但此时已没有人在听井上中学校长的话,此时人们却是都在琢磨着齐晓红匪夷所思的决定。

这违反常规的决定着实让人费解。对郝放而言,却在情理之中。

他们新婚之夜确实也有一番缠绵甜蜜,但两三天过去,郝放却没有了激情。后来他们的夫妻生活很快就按月算了,一个月就一两次的样子,而且都是例行公事,不见郝放多来激情,而且每次以后,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齐晓红和郝放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眼里,她知道,他的病在心里,而不再生理上。他心里其实还没有忘记那个千里万里之外的廖然。

她知道,每次夫妻生活后,他都隐忍着情绪,隐忍着不快乐,但她还是能敏锐的感知到,他其实抗拒着内心的真实,他和她的夫妻生活使他感觉到一种愧疚之感。在齐晓红看来,他是对廖然的愧疚。而对郝放而言,他也对齐晓红一并产生这愧疚。

因为每当此时,他都真切的感觉到,廖然的影子越发的深刻,眼前浮动的是廖然,而他却和齐晓红亲热,对齐晓红还能坦然面对吗?

在结婚前,二人是如此的默契,两人关系好的别人都羡慕,从来不吵架,相互体贴关爱。而结婚了反倒有一种隔膜渐渐的在两人之见形成。越发使两人感觉到对方的陌生。

两人在一个床上,齐晓红却无法享受到他的爱抚,她就越发怀疑郝放的同床异梦。她无法看到她的内心,也没有任何根据和他吵,她只有用沉默来无声的对抗郝放。郝放也能感觉到她的猜疑却不来安慰。

终于在结婚两个月后,齐晓红首先提出了分居。

白天里,齐晓红装的没事人似的,夜里,她却常常哭湿了枕头。

如果这种情形不改变,她不疯才怪。

当井上中学校长要人的时候,她当机立断就做了决定,这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鉴于郝放的文科班120人编制的特殊性,教这个班的老师都是单班教学。而且为了管理的需要,按成绩分成文科(1)班和文科(2)班。

两班分数平均。各自有一套班委会成员和课代表。这样做有利于形成竞争的学习氛围。

就在齐晓红走马上任到井上中学的第二天,从局里新分来一个女老师。

那天郝放从教室上课回来,离多远看到办公室前围着一群老师再向里面张望。

郝放不由好奇,问一位走过来的老师,“人们都看什么呢?有什么新鲜事啊?”

“人们都看美女呢?不比你们家齐晓红差!”

“就是比齐晓红好又怎样,就值得大伙儿这么围观?”

郝放不以为然的挤过人群,进入办公室,眼睛都没抬就向自己的座位上走。

“郝放!”

郝放猛一抬头,浑身激灵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是方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能到坊中,我就不能来了?”

“你可是东北师大毕业,听说你留在城里了,怎么又屈尊到我们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来就来了,怎么你不欢迎?”

“不欢迎?不欢迎恐怕我们校长就不答应,坊中父老乡亲都不答应!”

“你比上高中的时候可会说话了啊!”

正在说着时,校长进来,给大家介绍。

郝放打断他的话,不用您介绍了,我给大家介绍介绍。

“方华,原滦南一中的学生,从高一到高三一直保持学校第一!”

“哇!——”

“郝放,别贫了,来点正经的。”

“让郝放说说也好,让大家也了解一下。”校长则打断了方华的阻拦。

“后来,在暑假是有病高三一年没有上学,参加高考,考到了东北师大!”郝放接着说道。

“哇!——”校长眼睛瞪圆了,眼睛放光。赫!不用说老师们,那个久经世面的校长都是满眼崇拜之色了。

郝放的介绍弄得方华极难为情,脸红的都到了脖子根,鼻尖上甚至都渗出了汗珠。心里恨恨得道,“好你个郝放,一见面你就让我难堪,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校长在旁边也看出了方华的难堪。赶紧出来救火。

“我安排一下方华的工作,方华担任理科复课班的语文课,三班班主任。郝放,余侠,你们是老同学在工作上多帮帮!”

“帮她啊?将来她当我们老师都绰绰有余了。”余侠有些夸张的表情道。

方华被郝放和余侠这么一渲染,周围老师吃惊的看着这个靓丽逼人的美女,一瞬间,羡慕嫉妒恨都用上了心头,老天爷把这么多的好处都给了一个人,这也太不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