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达跟随着一个神秘人在里弄中穿行,两个人来到吕万才第一次见到老赵的那个小院门口。神秘人确定没人跟踪,用三长2两短的方式敲门,一会儿门打开了,两个人跟着来人进入屋内。身穿长袍马褂的吕万才坐在屋内的一张八仙桌旁。
神秘人介绍,这位是我们掌柜的。陆达坐在吕万才对面。
吕万才给陆达倒了杯茶:“先生,听说您有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的《三个火枪手》?”
陆达郑重地说道:“您说的民国版的,还是清版的?”
吕万才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清版的,伍光建先生翻译的。”
陆达回答道:“您说的是1907年的初版,但不叫这个名字。”
吕万才伸出手,说道:“我知道,叫《侠隐记》。你好,‘枪械师’欢迎你的到来!”
陆达伸出双手与吕万才的手紧紧相握,激动地说道:“你好。我的同志。”
陆达如何与特遣小组接上头,又是如何趁乱逃离日本人的魔掌?
这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当刘春生中弹倒地之后,陆达扑到刘春生身边。
刘春生握住陆达的手,说道:“陆达,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陆达含着泪回应:“恩,我记住了。”
刘春生安慰陆达说:“不要哭,要坚强的活下去。”
陆达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好的。你放心。”
在这个过程中,刘春生偷偷第在陆达的掌心写了两个字“快走”。
这时圣天使医院的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分开人群,来刘春生身边,给刘春生戴上氧气面罩,进行抢救时。
陆达擦掉泪水,在刘春生的目光督促下,两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刘春生。
吉川车被看热闹的人流隔开,已经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陆达分开人群低着头快步往外走。
吕万才的眼睛始终盯着陆达,看陆达走出人群。
吕摘下帽子放到桌上,发出行动暗号。
老赵和刘晓婉假装看热闹,堵住人群缺口,挡住陆达的背影。
慵懒焦大鹏立刻起身,拉起洋车跑了起来。
正在快步走着的陆达,发现身边追上来的黄包车。
焦大鹏问道:“先生,用车吗?”
陆达一边快步走,一边回答道:“不用,谢谢……”
焦大鹏悄声说道:“上来吧,是自己人,我是刘春生的朋友。”
陆达一愣,站住问道:“你说什么?……”
焦大鹏看着陆达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是刘春生的朋友,快上车!”
陆达迟疑了一下上了车,焦大鹏拉起车棚遮挡视线,然后快步跑了起来。
陆达坐在车上迟疑的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大鹏一边跑一边说道:“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焦大鹏拉着陆达钻进小巷。两个特务骑着自行车跟了上来。
黄包车进了里弄,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跟踪的特务看得眼花缭乱,陆达转眼间就消失踪迹了。
一辆轿车驶进重光堂,心情沮丧吉川和小野走下车。
两人灰溜溜地走进特务机关,小野告诉吉川不知为什么今天这里的戒备格外森严。
在走廊中碰到了美智郎,吉川问道:“美智郎君,出了什么事情?我看门口戒备森严。”
美智郎冷笑道:“你不知道啊?这都是冲你来的吗?”
吉川惊讶喊了出来:“冲我来的?这是为什么呀?”
美智郎冷冷地说道:“你们在巡捕房门口枪杀了刘春生,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刘春生就是‘枪械师’,他的家人不肯罢休,抬着尸体,组织商会罢市游行,一会儿队伍就到这里了。而且工部局的领事也来了,正在和田中大佐交涉。要求我们交出杀人凶手。”
吉川和小野走进特务机关会议室,田中背对着门口早已在里面等他们。
吉川快步走到田中跟前,乞求道:“大佐,请听我解释……”
田中倏然回身:“我是需要听你的解释。一死,一疯,真的‘枪械师’还逃走了。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吉川哀叹道:“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八路太狡猾了,我们中了他们的诡计。”
田中冷冷地说道:“现在汪精卫的南京政府和租界工部局都提出交涉,特务机关对外关系从没有这么紧张过……而且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支那派遣军司令部,上峰命令必须做出交代。”
吉川深鞠一躬,道歉道:“对不起,大佐阁下。都是属下的过失。”
田中鄙夷的看了吉川眼,口气稍微地和缓地说道:“好吧,你既然承认是你的过失,那就先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把一盘好棋走成今天这个残局的。”
在交通站陆达喝了一口水,然后也把这一段的经历告诉了吕万才。
陆达说道:“两个月前刘春生告诉我他已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说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队伍,他们在太行山建立了兵工厂,需要我们这样的人。但我还是希望修完学业。直到刘春生带来老师王运凯教授的信,促成了我下决心提前结束学业,与他俩一起回国。”
吕万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在码头被捕,我是通过龙五湖留下的录音带,知道你和刘春生的身份。后来刘春生按照之前与龙五湖之前的约定服下了缝在手臂中的药丸,以患印度猩红热为由,使我们有机会派人进入巡捕房的。刘晓婉扮成护士进入监狱给你们诊病,她成了最关键的信息传递者。”
重光堂特务机关会议室着田中也在聆听吉川的忏悔。
吉川说道:“在他们被关进巡捕房后,租界方面不准我们用刑。我们虽然百般利诱,又进行威吓,但还是找不出谁是‘枪械师’。这时我想到了小野君从王运凯教授手中夺回的一页带血的演算纸。我们想利用王运凯教授留下的这道题设局,找出‘枪械师’。”
田中忍不住说道:“当时我非常欣赏你的办案方式,这本是很高明的一步棋。”
吉川遗憾地说:“是的。我对他们说,我们已经得到密报,共产党的‘枪械师’伪装成学生,潜回上海。答不出题的那个人就是‘枪械师’。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全力答题,以获得生机。其实我们要找的是能够得出正确答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