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第二突击队换了个队长就应该是获得了新生,但弗森德里克没有撤销之前的期限……
依然是“2月10日之前,完成对第二突击队的整编,我不管你从哪里搞人,我只要你们突击队人数超过40人,不然你们就补进第一突击队”这样的话,不过弗森德里克并没有这么绝情,他偷偷地给杨雨晨弄了个地下训练场。
既然如此,林恩的第一突击队也暂时没事了,赫尔德林建议让他们回到前线继续战斗,弗森德里克也有相同的想法,所以1月18日一大早,他们就搭上一趟长长的军用列车,开往云境之城的前线。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趟列车的后面,竟然拖着一台巨大无比的列车炮,林恩从来都没见过,一直在观望那个壮观的钢铁巨兽,直到列车上的坦克手说:“那是古斯塔夫列车炮。”
就这样,第一突击队在一列拖着超级列车炮的列车上,前往了战场。
曾经叛军第三方面军在云境之城正东方构筑的防线,早已不复存在,由此而给了联军和德军极为丰富的后勤补给,和通畅的交通。
但……
一辆宝马VC83运输车里,所有人都搅成一团,因为这辆车会经常地,突然蹦起来,又猛地落下,晃来晃去,震得人到处乱撞,虽然这点程度队对于士兵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总会不舒服的吧。
坐在不停颠簸但还是比较平稳的zb.kfz系列的履带式装甲车上,林恩依旧感觉自己的屁股会忽然悬空然后猛的撞到座位上,他抓紧扶手,稳稳地探出头查看了下从车尾掠过的地面。
黄色的,像翔一样的烂泥,坑坑洼洼,四周杂草丛生。
这简直就是1941年初冬的苏联啊,想到这个的林恩不禁看了看挂在车后面拖行的榴弹炮,又看了看更后方那绵延不绝的“虎”系列坦克,1941年的德军可享受不到如此的待遇。
话说虎式那么重,走这种地方不会出事吗?
至于这个问题,林恩因为视野问题,没能弄懂,坐在后面宝马运输车里的队员倒看得很清楚。
问题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并不影响虎式的前进,虎式把烂泥压下去了将近半米,履带之间的泥土甚至已经冲到了炮盾上面,但虎式强劲的发动机可不会让它停下来,能输出1700马力的引擎,可不会被区区泥土难倒。
反倒是更轻的运输车经常出问题,轮子卡在坑里动不了,每到那时候,虎式就减慢速度,把车撞开,形成了完美的配合,只是有一辆运输车的驾驶室被炮管扎穿罢了。
还好这段路没持续多久,十几分钟后,林恩看到了交界处的地界标志牌,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到了云境之城的范围内了。
随着车辆的前进,头顶的云雾越发浓厚,四周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全副武装的联军和德军,同时,枪声也开始偶尔环绕在耳边。
林恩知道,每十声枪响里,就有一枪是对着俘虏扣响的,德军经常如此,杀俘虏什么的事情经常干,在青年团里尤为明显,少年们顶着巨大的压力战斗,以杀俘虏来发泄。
现在大约是中午时分,但越接近云境之城,天空就越来越暗,云层主宰了一切,遮挡了大自然最原始的光源。
四周的田野上经常可以看到德军和叛军报废的坦克,也就是之前那一场小规模闪击战搞出来的,虽然距离远看上去只是一团黑块,但要辨认还是很容易的——炮管指着东边的是叛军坦克,炮管指着西边的是德军坦克。
各种各样的,被炸翻的,炮塔飞掉的,还有被炸成零件的。
看起来,在这里阵亡的坦克手,绝对不少。
德军显然没来得及注意这一堆烂摊子,大多数时间只看到军队不断地开往前线,坦克,步兵,不知道他们到了前线有什么感觉。
回收工作还是必须要进行的,在即将驶入云境之城城区之时,林恩终于看到了辆台“黑豹”抢修车正在拖拽一台外形看起来基本完好的虎王。
在这个地方,云层的高度已经很低了,看起来就像以楼房作为支撑物的透明天花板,给人严重的压迫感,而且透过来的阳光基本上不过百分之三十,可以说就算在一栋楼房的窗口,也不能正常地看到书上的字。
向外看去,灰色的云雾笼罩在白黄交错的田野之上,以往平淡无奇的山峰全都“高耸入云”,宛若世界末日般,在这片灰色的世界下,给人一种压抑感。
驶入城市,道路变得相对平坦很多,车轮偶尔磕在砖块和杂物上可以忽略,但驶过深浅不一的弹坑还是让人略感不适。
“嗞……”
随着尖锐的刹车声,zb.kfz半履带装甲车在云境之城市中心处停下来了,一个军官立刻大声叫喊:“下车!下车!”
一听这嚣张的语气,林恩有有点不爽,“******你谁阿”这样的话几乎刻在了他的脸上。
依从这不知来自何方的命令,林恩和另外几个搭顺风车的伙伴跳下车,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材比林恩稍矮的亚洲少年,但林恩一看对方的领章,妈呀,少校!
林恩可惹不起。
所幸,那少校并没有对林恩他们怎么样,而所谓物尽其用,少校把那几辆运输车的补给品卸下来后,立马装了一大堆伤员和阵亡者名牌,命令那帮老司机送到大后方的军区医院。
“林恩!”
正欲集结队伍,林恩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叫他,转身一看,是第三突击队的队长胡建城。
“哎呀,健哥啊……”林恩像老朋友一样向胡建城调侃,“我们这一帮人,回去休息了一下,他们不给我们任何指示,就把我们丢到前线,这算什么……”
胡建城的眉毛微微一动,说道:“你们很快就有事干了。”
果不其然,还真的是有事干。
和胡建城闲聊了一阵子,第三突击队就因为有任务而把胡建城叫走了,剩下了林恩一个人站在树底下,看着南极帝国的军队源源不断地开向几公里外的前线——之前的几次小规模进攻只是前奏,今天晚上将会是最后一次以小规模进攻侦查敌情,明天,1月19日,帝国远征军第四师,将会投入全部的力量进攻叛军的临时防线,在叛军处境危险的环境下,德军的进攻,将会演变为一场德军演绎近百年的快速推进。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林恩想起了1957年死去的隆美尔元帅说过的话。
不巧的是,正在这时,胡建城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林恩抬头一看,只见胡建城拿着一份文件向他走来,他顿时好奇地询问:
“什么东西?”
“作战任务啊,”胡建城挥了挥手中的A4纸,“我的老伙计。”
林恩一把接过,上面的命令是非常清楚的。
“重点扫荡西部的山区和森林……司令部的人疯了么?”林恩吐槽道,“那边应该是特种部队管的地方吧。”
胡建城摇了摇头,指着林恩手上的另一张命令,说:“你太急啦,看看那个。”
林恩抽出底下的第二张纸,第一眼就看到了元首特批的红色级别情报,所以他立刻仔细地开始阅读。
“这就是过度匆忙的后果啊……”林恩看完后,靠在树上哀叹起来。
这份报告可以说,就是匆忙而造成的严重后果——匆忙指的就是第四师看着敌人大军压境慌忙撤退,留下小部分人来阻击叛军的追击,但云境之城刚刚被占领就撤退,没来得及清理敌军,第三方面军的某些残兵败将躲藏在废墟里逃过一劫,组织起数十人的力量,逃出了云境之城。
解放军的一位士兵冒着危险,悄悄地跟踪着这一支队伍,随后报告了他们的位置,而一直,一直到现在——也就是两天前而已——他们都躲藏在西北部的森林里,由于那个地方没有坐标,中国人只好姑且用经纬度替代。
位置标出来了,可那个地区现在是属于无人区,无论是德军还是叛军,都没有把防御重点放在那里,因为即使那里被突破了,也打不进侧翼。
看完了报告,林恩甩了甩手,默默记住了那个粗略的经纬度位置,将纸还给胡建城后,掏出地图在差不多相应的位置标了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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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外面是白天,却只能靠在黑暗的山洞里啃快餐,这种不爽可想而知,但就在云境之城西北方的某座森林里,有一群人真的就这样度过了几天。
他们的官方名称,就是印在他们防弹衣胸口的小字——
“达特拉林米帝国军”
说白了,就是大名鼎鼎的“叛军”。
身为第三方面军最后的力量,他们可不想送死。
一名身穿吉利服的帝国军狙击手悄悄地从山洞溜进来,踮着脚尖来到了一个军官的面前,说道:“刚才打死了个解放军的狙击手,看样子跟踪我们了。”
“你说什么?”这个军官惊讶地站了起来,低声叫道,“那我们的位置岂不是暴露了?”
“所以就说了嘛,快点走,不然那帮该死的德国佬又来了!”
这个军官正想下命令离开山洞向西前进,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过身去,看向里面的十几个人,询问道:
“104号呢?”
角落的一个人举起了手,说道:“104号在这里,他醒了。”
“醒了啊,好快……”
军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那个角落走去,打开一把手电筒以提供光线。
那个原本一直昏迷的“104号”,现在已经****着半个身子,从担架上坐起来,双手捂着脸。
军官解下背后的一把大毛巾,将它披在“104号”的身上,随后蹲下身去,拍了拍“104号”的肩膀,亲切地询问:“你还好吗?”
“104号”想也没想就放下双手,回答道:“除了冷,就是脑子一片混乱啊……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的声音。
他的脸也是一个年轻少年的面容。
军官仔细地看了看他那好奇的神色,思索了一番,轻声地开口说道:“事情很复杂,你受了重伤,在我们基地接受治疗后,我们的军队被敌人围剿了,现在我们是孤独的幸存者,我们把你从医院救了出来……你的名字叫杨毅凌吧?还想的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