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梦之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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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汉帝出行

洛阳,大汉都城所在,自西周建都于此至大汉献帝当政至今以270余年,此城位于黄河中游南岸,西连秦岭,东望嵩岳,北依邙山,南对伊阙,传说是封神之战中巫族圣女,女娲娘娘用先天至宝“河洛图书”所化,此城自建成之日被称为“九州腹地”、“十省通衢”。曾有人赞美洛阳为“天心地胆之中,阴阳风雨之会,四通八达之所,声名文物之区”。

此时正值洛阳仲夏清晨,广阔的原野上绿树葱茏,整座洛阳城如同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昂首于洛水北岸,巍峨的城门上守军来回巡视,虽然是成平岁月,仍显得一片肃杀之气。

城楼之上一面鲜艳的“汉”字大纛旗器宇轩昂迎风猎猎,东门外的官道上竟日人马川流,如滚滚长江奔走不息,虽然大汉王朝以腐朽至最顶层,但那点燃星星之火的起义却无从爆发,在这表面的繁盛下,洛阳高官显贵依旧醉生梦死,极尽所能寻求各种刺激感官的玩物,至于黎民的死活,这些蝼蚁干吾事。

洛阳底层的百姓虽身处于皇城之中,但生活仍苦不堪言,献帝继位以来,宦官当权,十常侍把持朝政,稍有政建异议者,不是被诛杀,就是被流放,朝中诸大臣,多依附于宦官生存,至于所学的儒家经典,济世救国之术,在这些朝臣眼中,不过是一个晋升高层的踏脚石罢了,平时满嘴之乎者也,看起来大义凌然,实则一群衣冠禽兽,骨子里龌龊不已,有人哀叹曰:现实如此,不得不为,实则是寻找借口,将自身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平民百姓虽然哀鸿遍野,但大汉最高的统治者却认为自己受着人世间最大的苦楚,他认为自己郁闷,不开心,皇宫的种种禁止使得自己不自由,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平民,最好成为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小鸟,殊不知,这些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家伙,如果让他们在最底层的社会生活个三四天,不知他们是否还会有这种想法。

大汉皇宫,经过刘氏家族几百年经营,那用无数民脂民膏堆积起来的琼砖玉瓦,累积成无数巍峨的宫殿耸立其中,期间亭台轩榭穿插环绕,雕栏画栋美不胜收,皇宫四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引得无数蜂舞蝶飞,绚丽异常,更有那小桥流水,假山湖泊将这人间至尊皇者居住之地,点缀得如同仙境一般。

皇城内各处虽有不当值的宦官宫女,但行走坐卧寒暄之时仍依足规矩,不敢差池分毫,就是说起话来也都轻声细语。

要知道宫内规矩极大,宫女宦官自小入宫便被教导说话的语气语音,如果平时说话稍过大声,便会被处以惩罚,在皇城中玩笑打闹,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要说普通的宫女太监,就算是皇子公主,如果不依照规矩而行都会被责罚,连带身边的下人奴才那就更惨了。

但也有一人除外,那就是这座皇城的主人,大汉天子。

“咩!咩!”漪兰殿外的驰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阵羊叫的声音,行至此处的宦官宫女大惊,急忙走至驰道,低头敛息两边双膝跪下。

眨眼间一辆由两头双角绵羊拉着的华美双轮小车疾驰而来,两头绵羊身体高壮,如两匹小马一般,通身雪白,似寒冬瑞雪一丝杂色全无,在看羊头之上一对如蓝宝石般的双眼镶嵌两侧,山羊颚下那一屡飘然随着山羊的跑动飘忽不止。

装饰华丽的车体上,座着一位年纪二十余岁的黑袍青年,此人头戴发冠,一身黑色长袍上绣着九条金龙,形象生动华美异常,原本颇为俊美的面孔,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之色,此时他手中拿着一条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银色短鞭,在空中不停的挥动,口中不断吆喝着羊儿快走四字,洋车之后一群宦官宫女早已跑得气喘吁吁,但却人人咬紧牙关紧紧跟随。

一名身穿衮青长袍,胸配飞鸟图式,头戴莫云冠的老宦官,正跑在队列的前面,此人细眉单眼,鼻梁挺直,嘴唇单薄,一看就是生性凉薄之人。

此时他原本保养得极好的面孔上,汗珠滚滚,拉着长长的尖细嗓子不停的叫喊:“主上,慢点,小心龙体。小奴等快要跟不上了”声音间透着深深地焦急。

车上青年不用问正是大汉第九位天子,上赫赫有名的汉灵帝。

说他有名不但在于大汉王朝败亡于其手,更在于此位帝王的特殊爱好。

原来这位汉灵帝极度贪恋美色,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他偏偏在宠幸宫女的时候极为不耐烦宫女所穿的衣衫。

汉代之时,以儒家长袍为主要服饰,女性更是穿着繁琐,各种内衣外衣要穿好几套,名曰尊崇礼仪,但男女之间想要亲热一番自然就有些麻烦。

这位天才的大汉天子想出一个奇招,令宫内的所有宫女都要穿开裆裤,要知道大汉皇宫内鼎盛时期有宫女宦官三万余人,想想一万多穿开裆裤的女人任你恣意玩弄,那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此皇帝为了寻求感官的刺激,还让宫女同狗,牛,马等动物做那种事情,想看看到底这些女人和这些动物做过之后,能生出何种东西,其心里变态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汉灵帝听到车后那老年宦官“凄惨的声音”嘴角不由得上扬,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慢慢将羊车停了下来。

“哈哈!张阿父不是一向自夸老当益壮,想为朕做一万年的奴才,怎么跑了几步就这般模样”刘协略带嬉瘧的说道。

“陛下,您可别笑话老奴了,老奴这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您就饶了老奴吧!”说着,这位老宦官双膝跪在车前,冲着刘协一脸苦相叩首不止。

“哈哈,张阿父,快快起身,朕戏言而”看着一脸苦相,满头大汗的老宦官,汉灵帝不由得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丑一般对他哀哀而求的老宦官眼中,有一刹那闪过一缕凶光。

整个大汉皇宫敢于用这种语气同皇帝说话的只有一位,就是被皇帝昵称为张阿父的张让,此人自由入宫,经历恒帝之乱,那时他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宦官,亲眼见证了宦官集团同文官集团的殊死斗争。

灵帝幼年即位,朝政不稳,内外之事均由太后与文官集团共同掌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渴望得到真正的权利,深层次的原因是一个手中没有权利的皇帝极可能被心怀叵测的大臣废掉,另立新帝王,而原来的皇帝失去的可不仅仅是皇帝的头衔,更重要的是生命。

这些一生都生活在皇宫这个金牢笼中的帝王,唯一能依靠利用的也就是这些宦官,而同样渴望得到权利的宦官也只能同皇帝合作,不要说那些大臣,就是普通人也几乎没人从心里看得起这些阉人,当然表面又是另一回事,

能力强的皇帝利用完这些阉人夺回权利之后,多半会将这些家伙杀掉,一则他们知道太多秘密,二则治理天下真正能依靠的其实还是文官集团,为了稳定这些朝臣之心,那这些当初被当做工具杀戮文官的宦官,自然成为最好的替罪羊,而在皇权至上的思想下,史书都会说这些皇帝初始被宦官蒙蔽,后有一二忠勇大臣冒死上建,皇帝翻然醒悟,诛杀阉宦,从此大展雄风,治理天下。

平庸的皇帝则多被这些阉人利用,当做与文官集团斗争的终极工具,最终被宦官所控制,但随着皇帝的死去,这些依附于皇帝的宦官也多半没有好下场。

恒帝虽不能说有多大才干,但也可称为中等之主,在其生前利用宦官集团铲除文官集团中的“专权之辈”后,也着手开始铲除宦官集团,但他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只能留给汉灵帝一个烂摊子,而汉灵帝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极度昏庸暴虐的人渣,纵观其一生所为,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成为后世帝王的反面教材,几乎后世每有大臣冒死上书大骂皇帝昏庸无道时,这个汉灵帝必被提及。

汉灵帝从车上站起,银色短鞭轻轻轻轻敲击车身,环顾四望,发现自己到了漪兰殿外。

“原来到了王美人的住处,进去看看”汉灵帝银鞭一指。跪在地上的张让,急忙膝行爬到车后,刘协则转身抬脚踩在张让背上走下车来。

张让起身,刚想喊皇帝驾临漪兰殿,刘协却以先出声:你是这漪兰殿中的么?”

“奴婢并非漪兰殿中人,而是椒房殿长宫女官,奉皇后之命给王美人送些新鲜的荔枝”。一名身材丰满,面容颇为清秀的宫女轻声答到。

“呵呵!好,让朕也尝尝这荔枝”汉灵帝一脸调笑之色,走到宫女面前。

这宫女听灵帝如此一说,心中一阵惊慌,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端在手中的翡翠托盘掉落御道之上,摔得粉碎,一盘鲜红的荔枝泼洒的四处滚动。

“奴婢死罪,望陛下开恩”这名宫女一见失手打翻了荔枝,不由得惊恐的趴在地上叩头不止,口中不断求饶。

张让见此也是一愣,偷偷看了灵帝一眼,见灵帝面上并无怒色,开口斥道:竟敢在陛下面前失仪,你不想活了么”。虽然口中说的吓人,但是却并未命令身边的人将这名宫女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