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的岚幽,双眼空洞地注视着天花板,沈卿承看起来很疲惫,脸色苍白。
“沈卿承,我妈妈死了。”沙哑的声音像是宣告着面对现实后的麻木。
沈卿承把岚幽搂在怀里,“嗯。”岚幽面无表情,又是一滴温热的泪滑下来,在月光里映得晶莹。岚幽回想起很多事才发现二十多年的记忆,在必要想起时,仅仅在大脑里闪过了一瞬。
你只是看到你瞳孔里可见的风景线,无奈世间各有对立面,如同白天和黑夜。
半个月后。
岚幽站在墓碑前,把手里的菊花放下来,墓碑上的照片妈妈的笑脸。岚幽蹲下来抚摸墓碑,“妈妈,我相信你看得见我,也会听得到我说话。”
“我会好好生活,连带着你的那一份,”岚幽转过头,对着文绪和沈卿承莞尔一笑,“你好好睡着,我会经常来看您。”
秋风扬起黑色裙摆的一角,公墓两侧种的树木纷扬着日光投射在火红枫叶上,像极了温馨烂漫的唯美花洒。
算是经历一场重大变故后把一切都看得开的坦然,生活的轨道也很快恢复到正常,依旧有说有笑,但是岚幽和沈卿承之间,自从这件事之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除了频频失身之外),沈卿承还是多变,岚幽还是徘徊在调戏以及反调戏的圈子里恶性循环。
云洲听说这些事之后又急急忙忙回到了印象公司,岚幽母亲的事告一段落之后岚幽恢复地很快,倒是她自己整天看起来魂不守舍的。郑安北默默无闻地买回来一杯红豆浆,立在云洲的桌子上,云洲愣神根本就没发现,有时候愣着愣着就能笑出声。
徐曼看着云洲桌子上的第六杯红豆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于岚幽来说,这些都是意料当中,她倒是很惬意每天去云洲的办公桌上顺手牵羊拿回来几杯红豆浆分给同事喝。郑安北这种勤劳程度,以至于公司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郑安北移情别恋追求沐云洲,每天一杯红豆浆等待回复,沐云洲每天思考着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在这期间原配岚幽深觉不满,拿走红豆浆表示主权。
徐曼听说这样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笑得牙都要碎了。
岚幽摆手,“算了算了,以后我还是不喝了,留着等集齐九杯红豆浆召唤一个大红豆。”郑安北从徐曼惨绝人寰的笑声里惊醒,推了推岚幽,“你说的大红豆是国际贵族凌慕枫?”
“你说呢?!”岚幽拖着长长的尾音,“她这段日子应该只接触了这么一个货,哦不是,是人。”岚幽凶神恶煞地把早餐买来的包子塞到徐曼嘴里,“作为姐妹******的其中一员,我觉得你有必要云洲那里旁敲侧击。”
“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徐曼咬着包子,义愤填膺地插着腰。
一旁的郑安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我插句嘴行么……?”
“一边儿去!”岚幽和徐曼的手同时推向郑安北,郑安北躲过去,转过身掰手指,“没记错的话,关系最近的是……岚幽,云洲,徐曼……还有谁啊?”在郑安北女士终于明白自己是姐妹******的第四个时,岚幽和徐曼无影无踪。
因为是过中秋节所以公司下午放假,岚幽和云洲一起去逛商场。岚幽制定了A计划和B计划,A计划是先在云洲这里了解我军近况,B计划是在大红豆那里打探对方敌情,她抱着大义凛然以及舍身犯险的情怀告诉沈卿承今晚要在云洲家里住,一则是和云洲叙旧,二则是摆脱大红豆的好朋友大流氓强迫她失身。
“今天我陪你回家住。”
“哪个家啊?”云洲心里暗觉不妙。
“咱们俩住的小公寓啊,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闪过了满天的红豆……
“啊,我不回去,我去别的地方。”云洲没敢抬头看岚幽。岚幽觉得事情比想象中严重,于是停下脚步,环着双肩,“那你是去哪儿啊?”云洲避开岚幽的眼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就是一个朋友家啦!”
“呦!不就是几天不见么?怎么还隔心了,”岚幽叉腰,“你这小妮子有心事也不告诉我了是吧?”云洲一急,拉住岚幽的胳膊,“我哪有!我其实……我……”
“你什么?”岚幽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我去凌慕枫家!”云洲一低头,语气里满满的惆怅,“而且可能就不会回去了……”说罢偷偷瞄了一眼目光如炬的岚幽。
岚幽握紧拳头,闭眼,忍住,“为什么去他家啊?总该有个理由的吧!”
“没什么,就是做客……”
“你家做客天天做啊!你去开Party啊!”岚幽咬牙切齿,昂起下巴不去看云洲,调和情绪。
“好好好!我说我说!”云洲把眼一闭,把心一横,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离开岚幽三米开外,脸上带着大难临头的悲壮感,“我失身了!”说罢抬起头一脸“失都失了我能怎么办”的挫败感!
“什么——?!”高分贝使商场就此停止,岚幽只觉得上帝在她面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紧接着一片黑暗的大脑里闪过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个打字——诶我去——!岚幽伸出手抖如筛糠,痉挛爆发,险些没晕过去,失身了?!
岚幽“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其余的第二句话。
凌慕枫坐在办公室里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正仔细思考着沈卿承刚才说的话题,突然听见吵闹声,先是前台服务着急忙慌地阻挠着,“小姐您不能进去!”然后是岚幽风风火火以感控门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踹开感控门的玻璃。凌慕枫和岚幽四目交接,同时把手指向对方——
“你把沐云洲给睡了?!”
“你被沈卿承给睡了?!”
前台服务彻底死机,呆愣两秒后选择默默地退出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