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微怔,有些不解的望着御昊轩又剪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带着几分醉意的将两缕发歪斜的缠绕编织在一起,最后竟变成了一片极为工整的同心结,又拿起一个粉红色,绣着牡丹图腾的荷包袋,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清漪望着如此专注的御昊轩,在看到他将发丝塞进荷包后,又踩着晃悠脚步的走到床榻上,将荷包塞进枕下之时,突然想起了那日晨起时,在自己还是萧童之时,枕边放置的那枚粉色荷包,顿时间,萧童的话充斥进了脑海中:“在民间有一个风俗,就是新婚的第二日,妻子会将早已经做好的锦囊塞进象征百年好合的东西放在丈夫的枕边”,但是,他是她的夫,却为她做这些
“轩”清漪终于开口,她微微的起身,望着御昊轩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头是说不出的感动与酸涩,但是更为的却是内疚与难过,而后微颤的道:“轩,对不起”,对不起,她忽略了太多他对她的好,总是紧系着那根死结,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
御昊轩的背影突然僵硬起来,他猛的回首,望着清漪眸光中的内疚与自责,竟是冲到清漪身前,一把叩住她的肩头,声带慌张的道:“对不起?…为什么,你是不是你又想离开?朕不要你的对不起,朕说过,朕不勉强你爱朕,只要你在朕的身边就好,那样就好”
说着,御昊轩的话话已经渐渐开始语无伦次,但是他却紧紧的抓着清漪的肩头,像是害怕一松手,所有好不容易得到的安慰与一丝丝自欺欺人的幸福都会烟消云散
清漪望着他的慌乱与深沉的爱恋,眼眶酸涩,少许,她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一般,突然伸手环抱住他精壮温暖的胸膛,踮起脚尖,让柔软的粉唇轻触在他冰冷的薄唇上|
一瞬间,像是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御昊轩的身子僵直着望着自己怀中,那个紧拥着自己的娇小女子,望着她像是用尽了勇气而紧闭的双眸,在唇上的冰冷渐渐有了温度时,眸中的自制在激动中瓦解,他猛地接纳了那送来的温暖与甜美,狠狠的索取着自己日思夜想的温柔芬芳,而后在感觉到怀中的人回应时,再克制不住的抱着那柔软无骨的身子上了床榻
窗外,一阵雪花纷乱飞舞,将天地渐渐染成了雪白,隆冬第一场大雪,恰如去年寒冬,沙沙的落个不停,掩盖的世界原本的朱红灰暗,而帝王的寝殿内,却一片春情,冷香弥漫
怀月国天朝十四元宵等会,帝太宴群臣,且将皇后侍女萧童赐婚边关镇国将领韩仪,与之同日,为其兄,太医院御医韩予亲办婚嫁,虽新嫁娘身份不明,但却传闻美貌无双
怀月国天朝食物年春,丞相欧阳氏结党谋反被抓,出出太妃与之花美人同谋,帝宣昭其死刑,于五日后菜市口斩首,且将杜太妃贬为庶民,流放帝都城外,花美人赐嫁边关将领,永世不得回朝
怀月国天朝十五年夏,太后驾崩,举国行丧三载,入葬于东郊皇陵
怀月国天朝十五年秋,淑妃自请下嫁,帝允准。|
怀月国天朝十五年冬,后有孕,且于次年深秋生下二公主,帝大喜,亲登‘护国寺’为小公主祈福,减免一载赋税
轩帝在位三十六年,连位后与后隐居,一生扫平边关部落小国无数,又将沙漠以外的边国纳入羽翼,扩张怀月国为三十九个诸侯国,减免赋税,恩泽百姓,在位后二十六年中,天下太平
皇后秦氏清漪,贤良淑德,为帝生下一子三女,因身世坎坷遭遇,记入史册名曰:萧童,后世人赞其传奇,口传为‘丑妃’,名扬天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
‘御花园’内,寂寥的‘海棠林’中,一抹明黄身影英挺而立,风起,卷起无数粉色花瓣肆意飞舞,打落在明黄金丝九龙图腾的龙袍上,一片片孤零零的跌落在灰色的泥土上,沾染了尘埃,缓缓的滚落在树下,如生命凋零一般的死寂…
海棠树林后,一名身着褐色丹顶鹤朝服的男子,手执白色拂尘匆匆跑来,在看到那抹映照在夕阳余辉中,显得有的刺眼的明皇龙袍时,低下首,望着垂在冷风中的黄色垂穗,低道:“皇上,御林军来报,暮将军三女已坐上八抬喜轿,正往皇宫赶来”,说着,偷偷的瞥了一眼丝毫不动的明黄身影,又道:“皇上,侍女已将喜袍准备妥当,您看是否”
御昊轩的身子动了一下,但却是抬步上前,如同欣赏这种凋零的凄美一般,少许,他微微抬首,墨发上的紫金玉冠在夕阳中折射出了刺眼的光芒,垂落在鬓角上的明黄丝带随风抖动,剑眉微拧,薄唇微动,低沉的声音徐徐传来:“不必,派喜婆出去迎接…”
秦公公愣了一下,却又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低下首,弓着身子道:“奴才领命”,说着,低首小步退出了‘海棠林’,在转身时,拧着眉宇望了一眼‘海棠林’中这纷乱飞舞的落红,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但却又随即转身离开…
“萧童…”御昊轩伸出手,看着风中的一片残缺的海棠花瓣落在自己的手中,深沉如谭的眸光划过了一丝冷凝,但却又随即消失,他握起拳头,将那枚花瓣抵在自己的左胸前,在触碰到那里带着丝丝钻心之痛的地方时,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清冷与孤寂,少许,他转过身,夕杨斜照在他刀斧雕刻一般的刚毅侧容上,清冷的声音愈发低沉:“但愿你当真是联的解铃人”
皇宫前,一阵锣鼓宣天,‘玄武门’前的数千名御林军守卫,在大红锦绸轿跨过正大门之时.炮烛声响,乐器吹打,百丈红毯铺设,三月春,不知从何而来的细碎海棠花,顿时在整个皇宫中纷乱飞舞,如凋零的雪花一般,细细沙沙的飘落在红锦上
后宫的嫔妃在听到这敲打的声音时,个个从宫殿中走出,却又不敢多上前几步,只能睁着一双期盼却又绝望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四处系着大红锦绸的地方,眼中透着嫉妒与羡慕,但更多的却是绝望,一种空洞到无力的绝望
这是帝王第六次下重聘,以八抬大轿迎娶帝妃,而前五次,则为皇后欧阳氏、贵妃木氏、淑妃暮氏、贤妃上官氏以及充容欧阳氏,皆为重臣之女,位居二品之上,而今日,迎娶的女子更是淑妃的亲妹妹,镇国将军暮铁云的三女儿,帝都传闻中的第一才女,但,这个才女却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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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下轿,喜婆笑脸盈盈的上前迎接,这一切,都入了每一个后宫嫔妃的眼中,在夕阳的余光内,化做了血色弥漫…
‘吣心宫’中,御昊轩站在‘长生殿’内的窗沿前,眸光谭幽的望着无人的后花园中,薄唇带着几许冷意,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听到身后的殿门吱呀响起之时,深吸了一口气,负手道:“如何?”
秦公公小步上前,执着拂尘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奴才己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宣了暮氏为一品德妃,赐住‘凝雪宫’…”,说着,秦公公的眸光暗了一下,不禁又上前两步,小声道:“皇上,奴才听华琼来报,说是大贵妃娘娘在冷宫中感染了风寒,怕是拖不了多久了,皇上是否要去看看?”
御昊轩的眸光在听到‘贵妃’这两个字时,猛的沉了一下.但却依旧深沉的望着后花园中的冷清寂寥,少许,才懒散的开口,道:“随她去吧,联...自有主张….”
秦公公微怔,却是不敢再言的道了一声‘是’,而后转身走出了寝殿
在殿门关闭的那一刻,御昊轩的眸光闪过一丝落没与孤寂.垂落鬓角的明黄丝带被冷风吹拂起来,显得他更为寂寥与俊美,但,那一刻,这样的俊美与冷沉,却被左胸口传了一阵刺痛遮掩,化成了剑眉间的隐忍与阴郁,他薄唇紧抿,却是闭上双眸,低声呢喃道:“你宄竟要折磨联到何时”,说着,捂着胸的手蓦地握成了拳头,深沉的眸光中划过一死阴郁与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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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洞房那夜,他没有抱着嘲笑的心思去试探这个他用来解除心痛之疾的女子,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跌进这个无底的深渊,更不会让自己在绝望与等待中渐渐迷失了曾经的自己,将以前布置好擒拿她的一切,亲手揉碎
初闻萧童这个名字,他没有太大的讶意,因为这个名字最多只会让他想起亡故在父皇手中的母妃,而今,事过境迁之后再提及这个名字,他唯一的感觉便是嘲笑,因为,他是一个不懂得如何去回忆的人,却偏偏为了父皇曾经的残忍毁去了一个女子一生的美貌与前程,而今,他竟再次为了自6己,比多年前更为残忍的扼杀这个女子的一生…
将一生葬送在他手中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所以他从来都不曾为娶她而内疚,在这个皇宫内,每一个深居后宫的女人都拥有着涓涓年华,如花美貌,但是,她们只能如千古以来所有的后宫嫔妃一样,在这个红墙绿瓦中消耗青春,红颜未老,心却已空
三更天,月上柳梢,清冷的照着皇宫中的一切,冰冷如常。他站在宫殿前冰冷的望着四处系挂的大红锦绸,眸光悠远的望向后宫中的阑珊灯火,薄唇抿起了一丝冷笑,而后在秦安的楞怔中,步上轿辇,伸手撑着额头,带着几分懒散的道:“起驾‘凝雪宫’”
秦安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但却在下一刻马上回神,立刻吩咐一旁的侍卫.尖声道:“起驾‘凝雪宫’…”,接着,双手拢着长袖,紧握着拂尘匆匆跟随在轿辇的一旁,低首碎步走着
他看了一眼路径的‘御花园’.纷飞的海棠花溢满了整个后宫,如雪一般飘飘洒洒,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因而不由得微拧起了剑眉,而后却是如同欣赏一般的轻按着额头,冷冷的看着,因为这花无论飘落得如何美丽,终究是谢了
‘凝雪宫’到,秦安带着几分不安的望着他,上前小声道:“皇上,今夜是否记册?”
他懒散的瞥了一眼秦安,他知道秦安在想什么,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在大婚的第一夜就宠幸嫔妃,更不曾如今日这般会在新婚之夜进入洞房中看望新娘。唇抿冷笑,他不愿意多说,径自站起身,负手步下牛辇,站在空荡的‘凝雪宫’前,抬首扫了一眼周遭的风景,随即大步踏上石阶,走进大殿中。
大殿内极为冷清,驻守的两名侍女略带慌张的小声请安,而他却置之不理.在秦安匆匆的上前推开寝室门之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剑眉微动.想着该如何与她说第一句话,倘若那张符咒无用的话,他又该如何,毕竟,是他拆散了三弟与她的一段情缘
脚步停滞之时,秦安提醒了一声,他蓦地回神,却是有些嘲笑自己的心,大步踏进大殿中,却看到了床塌前,落坐在中央的盖着绣着鸳鸯图腾红头盖,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
心情没有任何波动,她并不是他的第一个新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带着几分懒散的接过了秦安递来的挑杆,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在她身前停下脚步之时,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在他的记忆中,她该是带着几分茫然却又忧伤的女子.满身才华却又深深自卑着自己的容颜,如今,她又是因三弟的抛弃而自杀未遂后嫁入宫中,所以,她的眼神要么是哀默心死,要么是带着恨意,但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看到的,竟是一双清澈纯净,却又无形中透着冷清与聪慧的双眸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把握错了一件事,所以在看到那双似乎可以轻易另人深陷的清澈眸光时,他怔了一下,反射性的以为这个女子不是萧童,但是在汪意到她脸上的那道蜿蜒扭曲的疤痕时,他不禁有些自我保护一般的锋芒必露,冷笑一声.道:“朕听闻暮将军三女奇丑无比,没想到只是多了一道疤而已”,说着,将手中的挑杆扔到秦安手中,负身侧立,表现得十分不屑….
他知道,倘若她真的不是萧童,必然不会认出他,因此他说出这句话来试探,然而,另他再一此失算的竟是,这个女子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在听到这样的讽刺之言后微微敛下了长睫.遮去了那双清澈纯净的眸光.依旧安静的坐着,那祥的安静,仿佛可以让她周围的空气都静止….|[
她是他的解铃人
那一刻,他左胸突然肆意的疼痛起来,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般,令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为了进一步的确定萧童真正的性格是否当真如此,他压抑住这突来的绞痛,突然一甩袖,转身低沉的道:“移驾‘昭云宫’
确定她是否还是萧童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找淑妃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