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世凤歌:绝宠纨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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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放好录影卷轴之后,慕凤歌又将这些隐匿蜂给放了回去,让它们继续去监控悬壶堂江南总部内的这群人的动向。

七日之后,身为悬壶堂江南总堂主的张朕终于彻底排干净了身体内的毒素,开始继续想办法对付慕凤歌了。

“阿三,阿四,出来!”张朕坐在床上,冷冷地说道。

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暗卫,他们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张朕的面前,张朕立刻在身前布置了一个结界。

其实,上次偷偷遣阿一、阿二去下毒,却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让张朕一直非常想不明白。

后来,他只好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的结论,那就是慕凤歌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在自己的地盘发现了擅长隐匿的阿一和阿二,拷问出了这件事情,然后杀了阿一和阿二,跑来了悬壶堂江南总部找他算账。

既然慕凤歌能在她的地盘内轻易地发现阿一、阿二,那么她也能在自己的地盘内轻易地发现阿三和阿四,所以这一回,张朕不打算派自己的暗卫潜入她的地盘了。

张朕思考了一番之后,有了别的打算。他在周围布置了一个小范围的结界,将自己和阿三、阿四两个人罩了进去,同时被罩进去的,还有慕凤歌的升级版隐匿蜂,这些升级版的隐匿蜂人人身上都藏了微型录影卷轴,可以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部录制下来。

“上次,我们在药材里下药的计划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失败也是了解对手、积累经验的一个过程,阿三、阿四,你们去找人给我演一场戏,让那个人自己服下毒药,然后在被毒得半死不活的时候,让家人抬着他去济世堂的门口大闹,告诉老百姓们,他就是因为吃了济世堂开的药,才会中毒到奄奄一息的程度,记住,闹得越大越好!”张朕阴狠地说道。

“请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办好这件事!”阿三和阿四异口同声地说道。

“下去吧,失败了你们知道后果的!”张朕眯了眯眸子,冷声说道。

两个暗卫想起张朕的狠辣无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在张朕撤了结界之后,飞快地退了下去。

张朕吩咐两个暗卫做事的这一幕,全部通过了隐匿蜂的视觉共享,被慕凤歌看到了。

慕凤歌立刻吩咐了散落在悬壶堂江南总部的另外两只隐匿蜂,让他们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阿三和阿四的身后。

阿三和阿四离开了之后,立刻换了一身衣服,戴着一个斗笠,在街头晃悠了起来,打算寻找作案目标。

由于中午两人没有吃饱,阿三便提议先去买几个包子吃。

两人在买包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巷口的一个老流.氓盯上了。

阿三和阿四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说话带着标准的北方口音,能说出这种标准北方口音,而不是北方方言的人,在北方肯定不属于贫民阶层。

那个嗜酒如命的老流.氓已经几天没喝酒了,看着阿三和阿四,有些心痒了起来。

阿三和阿四买完了包子之后,在路上边走边吃,那个老流.氓看到他们过来了之后,立刻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阿三和阿四走了过去,就在跟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猛地倒在了地上。

“啊——!好痛!好痛啊!”老流.氓大喊了起来。

老流.氓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立刻引来了群众们的围观,这里是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街道上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阿三和阿四望着这个“碰瓷”的老流.氓,立刻黑了脸。这个老流.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连他们也敢算计?

看到阿三和阿四的脸色极为难看,老流.氓害怕他们跑了,立刻抓住了他们的衣袖,脏兮兮的脸上流下了一行浑浊的泪水。

“你们是不是不打算管我这个老人了?苍天啊,大地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一个可怜的孤寡老头,膝下无儿无女,若不是有好心的邻居接济,时常给我两碗粥,我早就饿死了啊!我本来就活得够不容易了,平日里天天祈祷着不要生病,否则我这个温饱都成问题的人,一旦生了病肯定就会因为没钱治病而撒手人寰啊!”

“好可怜啊。”围观群众们齐齐发出了感叹声,用责怪的目光望着阿三和阿四。

“疼……好疼啊……”老流.氓不停地呻.吟了起来,“你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治病的钱吧。若是我自己有钱治病,你们撞了我,老汉我心善,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毕竟谁都有不小心撞到人的时候,可是你们撞了人之后,非但不道歉,反而还想溜走,这就太不对了啊!”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们,立刻开始谴责起了阿三和阿四。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居然这么欺负一个可怜的老头子,也不怕遭天谴么?”

“就是啊,看他们的穿着也不像是没有钱的人啊。有钱还不肯赔钱,良心真是比焦炭还要黑!”

“像这种撞了人还想溜走的人,就该死全家!”

……

老流.氓低着头装哭,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阿三和阿四是什么人?他们会看不出这个老流.氓在“碰瓷”吗?

最初的愤怒过去之后,阿三和阿四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阿三对躺在地上的老流.氓说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兄弟俩不对,你看这样如何?我们赔偿你五十两银子作医药费,不过我们身上只有一点碎银子,要不然你现在跟着我们去钱庄取钱?”

老流.氓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好吧,算你们有良心,赶紧扶着我起来吧。”

阿三和阿四扶着老流.氓站了起来,周围的人见这件事情已经被解决了,便纷纷散了。

两人扶着老人走到了一家酒楼前,阿三开口说道:“老人家,不知道你中午吃了饭没?要不我们先请你去吃个饭吧。”

“可以,不过你们得先买单。”老流.氓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害怕这两人点了一桌菜之后,就偷偷溜走,害他被酒楼的伙计给打出来。

“没问题。”阿三点了点头。

进了酒楼之后,阿四立刻要了一间包厢,然后搀着这个根本没有被撞的老流.氓进了包厢,给他点了一大桌子菜,在上菜之前,提前跟小二结了账。

那个老流.氓见这顿饭已经结账了,立刻安安心心地吃了起来。

“老大爷,我有一笔交易想跟你做,不知道你想不想接单?”阿三勾了勾冰冷的唇角。

老流.氓正忙咬着一个鸡腿,闻言,浑浊的老眼睛瞥了他一眼。

“一百两银子。”阿三加重了语气。

老流.氓狠狠地撕扯着嘴里的鸡腿,没有说话。

“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只要你做了,那些银子就是你的了。”阿三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说道。

老流.氓犹豫了一下,他有一颗贪婪的心,但是他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膳,他讹诈这两人在先,可是这两人非但没有跟他计较,反而还要与他再做一笔交易,这件事怎么听来都透着一股诡异。

可别到时候自己有命赚钱,没命花钱,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行!那就赌一把吧,反正赌输了也就是烂命一条,赌赢了,一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阿三见他的表情渐渐坚定,便了然地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推到了老流.氓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

又干又脆的银票被拍出了哗哗的声音,如同这世间最美.妙的乐章一般,让老流.氓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一百两银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作为之前的赔偿,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和我兄弟并没有撞到你,是你故意要讹诈我们这一笔银子的,不过没关系,我们不介意,”阿三面无表情地说道,“另外的这五十两银子,则是我们给你的定金,事成之后,我们会把最后的尾款给你。”

老流.氓狠狠地咽下了嘴里还没有嚼烂的鸡肉,咽得嗓子眼都疼了。

他的眼睛睁得像是铜铃一样大,使劲地舔了舔嘴唇,双手难以置信地摸在了银票上面,然后,又拿起银票对着窗外的阳光映照了起来,生怕自己收到了一张假的银票。

确定手中的银票没有问题之后,老流.氓忙把这张银票给揣到了自己的怀里,像是一只护着小鸡崽子的母鸡一样。

“嘿嘿,既然钱到位了,那么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一切好说。”老流.氓露出了一口黄牙,猥琐无比地说道。

“好!我欣赏的就是你这种为了钱可以不要良心的态度!”阿三冷漠地点了点头,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瓷瓶,递到了老流.氓的面前,“这是毒药,吃吧。”

“你说什么?吃、吃毒药?”老流.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吃了毒药我命都没了,哪还能享受这些银子呢?”

“你放心,只要少吃一点,就没那么容易死,”阿三将瓶塞拔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老流.氓,“知道济世堂吧?”

“知道,前段时间济世堂在举行义诊,我也过去凑了凑热闹。义诊的大夫说我喝酒喝了很多年,肝脏不是很好,还给我开了一些中药呢,不过那些中药实在是太特么难喝了,而且我又不是个勤快的人,吃了两回中药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吃过了。”老流.氓抱怨道。

“吃一点毒药,然后在毒发的时候,去济世堂门口闹事,就说济世堂的药材里面有毒,这件事情要闹得越大越好,明白吗?闹得越大,济世堂给你们的赔偿就会越多,至少这个数。”阿三举起了五个手指。

“五钱银子?”老流.氓贪婪地咽了口口水。

阿三摇了摇头。

“五两银子?”老流.氓接着问道。

“五十两银子!”阿三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说什么?五十两银子?他们真的会给我这么多银子?”老流.氓喃喃地问道,说着,他又有些了然了起来,“济世堂的背后是江南唯一的帮派,自然财大气粗,五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一根汗毛的事儿了。可是万一他们打我怎么办?”

“你在讹诈我们的时候,想过我们会打你吗?”

老流.氓反应了过来,嘿嘿笑道:“谅你们也不敢,大家可都看着呢!”

阿三抓着他的手,握住了瓶子:“没错,大家可都看着呢。济世堂若是还想继续做生意,就一定不会当众打你,否则以后谁还敢上他们的药堂买药?”

老流.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美好明天了,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我们看上的就是你撒泼耍赖冤枉人的本事,这件事情若是办得好了,我可以考虑在酬金上给你翻一倍,这件事情若是没做好……”

阿三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老流.氓的脖子上,浅浅地往内嵌入了一层,一层薄薄的鲜血粘在了匕首刃上,又凉又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了空气中。

瞬间,老流.氓面悬一线。

“明白明白。”老流.氓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移动着眼珠子使劲往下看,盯着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深怕匕首再深入一分,割破他的颈动脉。

“明白就好,”阿三收起了匕首,抬手朝他示意,“吃吧,这瓶毒药,给我吃下三分之一就好。”

“这……这么多啊……”老流.氓开始发憷了。

“害怕了?”阿三平静而又冷漠地看着他,眼中如同野兽一样,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没有,没有害怕。”老流.氓连忙摇头,他忐忑地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那瓶毒药,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倒了三分之一。

阿四翘起了二郎腿,伸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了老流.氓的面前。

老流.氓无奈地端起茶杯,用茶水将所有的毒药全部冲进了胃内。

喝完了毒药之后,老流.氓像是害怕没时间再享受美食一般,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了桌上的食物,只用了半柱香的时辰,便将满满一桌子的菜,全部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酒足饭饱之后,还没有嚼完嘴里食物的老流.氓,瘫软在座椅的靠背上,含糊不清地说道:“真好吃啊……要是每天都能享受到这样的美食……该有多好啊……”

“那就去办好这件事,”阿三的目光越过老流氓,落在了街道中央的一个日晷上,时辰已经不早了,“距离毒发还有半个时辰,做好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整个雅间内安静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别庄,主院。

慕凤歌躺在榻上享受着凉风,一阵夏风吹过,碧绿的竹叶像是一层层波浪一样翻滚了起来,细细的金色阳光,穿过一层层竹叶,从细长的竹叶缝隙中落下了一点点细碎的光斑。

竹林下地草地上,开着一片白色的满天星,看起来清雅而又浪漫。

慕凤歌通过跟在阿三和阿四身边的两只隐匿蜂的视觉共享,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阿三和阿四的确很聪明,可惜他们现在成了可笑的老鼠,慕凤歌准备了一个捕鼠夹,打算让他们在蹦跶得最欢快的时候,被关进捕鼠夹里。

唔,其实她并不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是他们蹦跶得那么欢,自己若是一直视而不见,不去配合他们的表演,这会让他们失望的吧?所以姐姐还是做一回**,好好配合一下吧。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推到风口浪尖,姐姐真的是很期待最后的反转啊!

不知道对于最后的反转,你们做好准备没有呢?

这个张朕,倒是有几分好玩!

姐姐会让你知道,在姐的地盘上,必须得听姐姐的!

游戏规则,由姐定制!

违反者,以命作为出局的代价!

一旁的帝夜煌白衣若光芒般朦胧,连他周围的风景都自动加上了柔光滤镜,因他灵力强大,无形之中散发的一点点灵力滋养着周围的满天星,倒是让它们开放得愈发美丽了。

一看到慕凤歌这坏坏的笑容,帝夜煌就知道得罪了她的人又要倒霉了。

这丫头遇上了黄狐女神倒真是个缘分,她本就智多近狐,融合了黄狐女神的魂血之后,简直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狐狸,聪明、狡猾、勇敢,又有着在沙漠中俾睨一切的霸气!

“亲爱的,好戏快要开场了哟!”慕凤歌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朝他伸出了莹白如玉的手。

这只手细腻光滑、骨肉匀称、白皙如雪,好似幽谷之中盛开的白兰,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甚至隐隐地能看见手背下淡青色的血管,如同白色宣纸上的水墨丹青。

帝夜煌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被她拉扯到了榻上。

慕凤歌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异香,一时间慵懒地像是一只晒太阳的猫儿。

“什么戏?”他的手轻柔地搭在她的肩上,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扫到一边,富有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一点点诱.惑的磁性。

“将计就计!”慕凤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老天让他灭亡,必先让他膨胀!姐姐这么大慈大悲,自然要让他们先享受够自我膨胀的滋味啊!他们自我膨胀得越厉害,真相被戳破的时候,他们的落差感就会越大!”

“嗯,歌儿向来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他一本正经地夸奖着她,那种温柔的语气极具有迷惑性,没几个人听到他的话之后,会不信服他所说的一切。

甜言蜜语这种东西不能追究真假,真要较真了去争辩了,那就没意思了。

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

或许世界上还有更加老谋深算、运筹帷幄、心机深沉地人,但是在帝夜煌眼中,世间也就独独只有一个歌儿是最为聪慧的女子了,因为喜欢一个人,便会无限放大一个人的好。

“你再这么夸我,我会‘自我膨胀’的。”慕凤歌不好意思地说道,她一边在心底埋怨帝夜煌老是哄她,害得她都没发好好自我定位了,总是被他的三言两语夸得飘飘然,再这么下去她会骄傲的。

骄傲可不是一件好事,正所谓,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没关系,我在你身后。”他掀开她额前的乱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浅吻虔诚而又认真。

慕凤歌的唇边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安心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雅间中,时间流逝缓慢,服下了毒药的老流.氓度日如年。

就在距离毒发还有半柱香的时辰时,阿三站了起来,朝门外走了过去:“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阿四也跟着起身了。

老流.氓叹了口气,有些忐忑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这个老流氓嗜酒如命又贪生怕死,想到一会儿毒发时要承受的痛苦,他的脸便皱得像是苦瓜一样难看。

出了酒楼之后,三个人不远不近地混在了人流之中,走到了济世堂的附近。

江南的六月已经炎热了起来,哪怕金陵城是水乡,依旧热得令人感觉十分难熬。

街上走动的人大多数是出来买东西的路人,他们买了东西之后,便会或打伞、或坐车地快速离开,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此时,金陵城第一家开业的济世堂门前,挤满了排队的人,这些排队的人足足排了半条街,太阳晒得这些人垂头丧气地,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老流.氓,混在行走的人流中,来回走了几圈。

终于,吃下的毒药开始发作了。

这毒药的劲头很大,最初只是觉得肚子里有一阵轻微的抽痛,那阵轻微的抽痛还没持续一刻钟,疼痛就变得越来越剧烈了起来,他的嘴唇变得乌青,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如霜,身体一阵阵的痉挛了起来,很快便像是发羊癫疯一样,倒在了地上。

行人们立刻围了过来,就连不少排队的病人,也过来凑热闹了。

“哎哟……哎哟……好疼啊……我总算是走到了这里啊……”老流.氓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疼得满地打滚,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济世堂的招牌,“苍天有眼……终于让我在死前走到了这里啊……”

老流.氓嚎啕大哭,这哭声倒是没有一点作假的成分,因为毒发的时候,实在是太痛苦了啊,他只觉得“肝肠寸断”。

“老人家,你怎么了?”

“大家让一让吧,出来几个好心人,把这老人家抬到济世堂进行抢救吧!”

“我来抬着他的肩膀,再出来一个人帮我抬着他的腿。”

……

“不要……”老流.氓使劲地挣扎着,此时,他已经疼得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抬进济世堂内,因此,他胡乱地拍打着周围的人,吓得他们后退了好几步。

老流.氓一边赶人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嚎道:“我不要去济世堂!我不要去济世堂啊!我今天历经千辛万苦地走到济世堂来……不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而是为了让整个江南的百姓……不再跟我一样……成为济世堂的受害者啊……”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满脸怀疑地议论纷纷了起来。

“不会吧?感觉济世堂比悬壶堂好多了啊?”

“是啊,济世堂不仅收费便宜,连药材的质量也比悬壶堂要好。以前我在悬壶堂买的那些药材,几乎都是一些废弃的药渣,熬出来还不知道有几分药效呢。”

“而且悬壶堂服务态度极差,那里的大夫一个个跟天王老子似地,我们这些病人交了钱就算了,还得在那些大夫面前唯唯诺诺地装孙子受气。”

……

“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千万不能被济世堂给骗了啊……呜呜呜……”老流.氓痛得浑身颤.抖,嘴里涌出了一股黑色的鲜血,在疼痛之下,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悔恨情绪,他就不该贪图那些银子,去吃毒药啊,毒发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可是现在他不能走,他必须要继续演下去,因为他没有退路了,走了他的痛苦就白受了。

“在场的这些兄弟姐妹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那是因为我吃了济世堂开给我的药啊……济世堂的药里面有毒啊……我不知道济世堂的大夫是不是医术不精……开了一些分开没毒……凑在一起就有毒的药材给了我……还是那些药材本来就有毒……济世堂谋财害命……谋财害命啊……我死都不要再去济世堂了……今天……我拖着将死的身躯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救你们每一个人啊……”

这时候,济世堂的掌柜带着几个小伙计出来了,看到这个闹事的老流.氓,掌柜好言好语地说道:“老人家,你和我们济世堂之间是不是有一些误会啊?要不我们先把你抬进去治一治吧,等治好了,咱们再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谈一谈,将误会解释清楚好不好?”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你们根本就不想治好我……我是不会进济世堂的……若是我真的进了济世堂……不出半柱香的时辰……我就会死在济世堂里面……”老流.氓疼得嗷嗷直叫,“你们做贼心虚……你们害怕跟我对峙……只会用毒药把我毒死……然后跟老百姓们说……我的毒已经渗透到五脏六腑之中……根本没救了……我不去济世堂……我死也不去济世堂……”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纷纷用一种怀疑而又忌惮的眼神看着济世堂的掌柜。

济世堂的掌柜是温陌玉推荐的,为人十分精明,一看到这种情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必,这人是悬壶堂派来抹黑他们济世堂的人,这出苦肉计用得可真好啊!

济世堂的掌柜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人群从远处分开,一辆马车缓缓地从人群中驶来,马车上雕刻着“济世堂”的徽记。

这马车占据了大半条街道,马车上镶嵌着白色的宝石,绣着精致的纹路,马车上坠挂着的白色流苏在风中轻轻地飞扬着,整辆马车在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奢华无比。

一看这马车的贵气程度,就知道坐这马车来这里的人,在济世堂的身份地位肯定极高。

马车停在了济世堂的门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老流.氓看着这架华贵的马车,不由得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满是惶恐之意,一种敬畏之情,莫名地从心中油然而生。

济世堂的掌柜勾了勾唇角,扭头示意济世堂内的大夫、伙计、药僮等人走出来,在济世堂的门边站成了两排,恭恭敬敬地等候着。

车夫掀开了帘子,先走出来的人是身着一袭白色华服的帝夜煌,他如天上的日月一般耀眼而又尊贵,让街上的所有人噤若寒蝉。

帝夜煌牵着慕凤歌的手走了下来,由于是炎热的盛夏,慕凤歌穿着一袭朱红色的烟雾凤尾裙,手臂上搭着一条淡橙色的镂空玫瑰纹披帛,她的脸上戴着半片云纹面具,雪白的发丝在左右各扎了一束,扣上了蜻蜓状的发饰,其余的发丝像是流水一样从她的背后倾泻下来。

尽管这一身装扮十分简单,但她那种凛冽的上位者气息却依旧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闹事的老流.氓被两人吓得连痛都忽视了,回过神来之后,那种钻心剜骨般的疼痛,又让他不停地哭嚎了起来。

济世堂的掌柜带着所有人,朝慕凤歌与帝夜煌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态度谦卑。

“这里好热闹啊,发生了什么事?”慕凤歌佯装不知。

“你们是不是见我拆穿了你们的阴谋……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毒死我了……所以就把你们济世堂背后的大人物给搬出来了……你们休想恐吓我……你们的药材里面有毒……有毒……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要拆穿你们的真面目……不让更多的人像我一样被你们害死……”老流.氓大喊大叫了起来。

“老人家,太阳很大,你又饱受毒发之苦,不如我让人先扶你进济世堂吧,有些事等你解了毒之后,我们再好好谈。”慕凤歌态度良好地说道。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休想害死我……我不去……”老流.氓激动地挣扎了起来,“苍天啊……大地啊……江南的百姓们啊……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济世堂的态度啊……济世堂只想害死我……他们如果真的是为我好……为什么不赔偿我银子呢……有了银子……我一样可以找悬壶堂看病啊……悬壶堂离这里很近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对他的话深以为然,不由得以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向了济世堂。

“事分轻重缓急,我们可没说不给钱,只是解毒应该排在给钱前面。若是拿了钱,却耽误了解毒的时间,那是不是得不偿失了?”慕凤歌平静而又大方地说道。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想给钱罢了……我是个孤寡老头……你们要是在治疗我的时候……故意把我弄死了……也就不用给我赔钱了……”老流.氓用袖子擦着眼泪,凄楚地说道。

围观群众被老流.氓诱导了,看向济世堂等人的目光,不由得更加谴责和愤怒了。

阿三混在人群中,大喊了起来。

“济世堂实在是太过分了!做错了事情,不寻思着向整个江南的百姓道歉,也不愿意赔偿受害者一点银子,更想要彻底害死受害者,遮盖这件丑事,这样的药堂实在是太过分了!济世堂赔钱!”

其他人听到了阿三的起哄,也开始盲目地跟着大喊了起来。

“济世堂赔钱!”

“济世堂赔钱!”

“济世堂赔钱!”

……

虽然疼得很难受,但是老流.氓的唇边还是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愤怒吧,愤怒吧!老百姓们,你们就尽情地愤怒吧,你们越是愤怒,对我越有好处!

眼看着慕凤歌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帝夜煌忍不住动了动指尖,慕凤歌赶紧握住了他的手,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帝夜煌见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只好忍耐了下来,默默地守护在了她的身边。

“济世堂开的药里有没有毒,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济世堂可以本着以人为本的人道精神,看在你是一个孤寡老人的份上,赠予你一些银钱,但这不叫赔钱!若真的查出来,是我们济世堂的药里有毒,我们才愿意接受‘赔钱’这个说辞。”慕凤歌不缓不慢地说道。

“太过分了!一面之词?你们济世堂不就是欺负我们是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吗?若是到时候真的查出来,是你们开的药里面有毒,你们接下来还想干什么?还想打人吗?想杀人吗?”阿三接着在人群里面起哄,“不赔钱我们就砸了你们的济世堂!”

“赔钱!不赔钱我们就砸了你们的济世堂!”

“赔钱!不赔钱我们就砸了你们的济世堂!”

“赔钱!不赔钱我们就砸了你们的济世堂!”

……

这下,所有人都认为是济世堂理亏心虚了。

阿三躲在人群中,唇边勾起了一个狡诈的笑容,以慕凤歌的霸气和说一不二、不容挑衅的性格,极有可能让帮派内的兄弟上前暴打这些跟着瞎起哄的老百姓,让济世堂前血流成河。

只要慕凤歌这么做了,那么济世堂就彻底无法翻身了。

慕凤歌很淡定地看向济世堂的掌柜:“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情,药堂会赠送多少银钱?”

“一两银子。”掌柜淡淡地说道。

“一两银子?一条妖命就只值一两银子吗?砸店!我们冲上去砸店!”阿三愤怒地大喊道。

听了阿三的话之后,大家一个个全部忍不住了,想朝济世堂内冲去。

“慢着!我们出十两银子。”慕凤歌假装妥协地说道。

“十两银子?一条妖命难道就只值十两银子吗?除非济世堂给这位老人家赔偿五百两银子,否则,我们就去砸店!”阿三怒吼道。

“赔五百两!”

“赔五百两!”

“赔五百两!”

……

此时,大家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了,举着拳头大喊了起来。

在地上打滚的老流.氓哭得更加厉害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能要到五钱银子的赔偿,没想到阿三跟他说,他可以拿到五十两银子的赔偿。

那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够难以置信了。

没想到,更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他居然可以得到五百两银子的赔偿!五百两银子啊!

有了这五百两银子,他去一个偏僻小镇,都可以当个镇子上的首富了。

慕凤歌见大家都被挑拨得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愤怒无比,吓得济世堂内的人瑟瑟发抖,就连掌柜也有些慌乱了,不由得从乾坤袋里抽出了五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给了痛得全身缩在了一起的老流.氓。

随后,慕凤歌又从乾坤袋里抽出了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在了莹白如玉的小手上,她的掌心浮现了一排闪亮的银针,那些银针像是暗器一样,飞快地朝那个老流.氓射了过去,精准地插在了他身上的一些穴位上。

片刻后,一道道细细的黑色血液,从老流.氓的体内流了出来。

老流.氓身上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渐渐红润,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