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眼间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随即拽紧了手中的绳结：“赶紧自废修为，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若是还没废掉修为，我就将这孩子扔下去！”
“好。”
“一！”
“咔嚓……”
延绵不绝的经脉碎裂的声音像是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响了起来，慕凤歌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她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牙齿无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身体像是一张泡软了的纸一样坍塌在了地上。
她的青丝迤逦在雪地上，凌乱地就像是沤烂的黑色桔梗，她眸中的神采渐渐涣散，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她曾经如芙蓉般白里透红的脸此刻像是一张苍白的面具一样，盖在了她的皮肤上，曾经红润如樱桃的嘴唇泛着暗淡的青紫色。
她就这样无力地躺在雪地上，经脉断裂的她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像是因为无尽的寒冷而不停地发抖一样。
她还能抖动多久，会不会下一刻，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司徒璟的心脏剧烈地紧缩了一下，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坠.落在地上，在雪地上融了一个小洞。
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虫蚁给啃噬掉了一般，万般疼痛。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他付出那么多？
在他想要放手将她交给帝夜煌的时候，为什么又要让他的一颗心这么凌乱？
凤歌，我该怎么放手？我该怎么忘记你？我该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再爱你？
明知道她只是漫不经心，明知道他只是一厢情愿，可偏偏放不了手，偏偏舍不了心！
凤歌，你曾说所谓的心动，只是遭遇危险时的心跳加速，与刺激有关，与****无关，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一生出生入死，遇到了那么多人，有男有女，为什么偏偏就只是对你一个人动心了？
可是这些话，到唇边的时候，我却问不出口。
不想看到你那漫不经心的脸，不想听你侃侃而谈一堆谈恋爱的经验，不想你一脸不解地以为我要向你打听的是另一个不存在的人的事情。
那个人从头到尾就不存在啊，我从头到尾所深深爱着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可是，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你让我怎能不掩藏心事？
可是，你让我怎能不选择放手？
可是，就在我选择要放手的这一刻，你却能那么轻易地为了我废掉你修为。
你是傻瓜吗？
废了修为，你要怎么继续骄傲的活下去？
废了修为，你要怎么肆意潇洒、快意恩仇的生活？
废了修为，你就那么有自信，帝夜煌不会嫌弃你吗？
为什么要放弃你那唾手可得的幸福，为我承受所有的不幸？
也许在你所有的追求者中，我是最窝囊的一个吧？
我爱你，可我从不敢说。
我爱你，可我从不知该如何做。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你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里，可我却最没资格爱你。
悬崖边的男人也被慕凤歌这么干脆利落的做法给惊讶到了，愣了一下，手中的绳索一松，小荷差点掉下去。
“放了小荷。”她紧张地望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小荷，气若游丝地说道，因为疼痛，那声音刚飘到半空中，便消散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正要将小荷拉上来的时候，一道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
“放了小荷？那你求我啊！”
“江芷芸，你尽可不放了她，想想接下来你该如何承受来自司徒家族的怒火吧，”尽管虚弱无比，慕凤歌眸中却依旧没有任何恐惧之色，“他可是司徒璟的妹妹，本以为你能想出这招废我修为的诡计，总算是长进了点儿，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说话做事不带脑子！”
“慕凤歌，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红色的月亮下，一袭兰芝色长裙的江芷芸从废墟后走了出来，眉眼间一片怒色。
“月黑风高，你当然敢杀我，反正我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凶手是谁。”慕凤歌耸了耸肩。
“是啊，算你有几分聪明，”江芷芸得意地走到了慕凤歌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哈哈哈哈，慕凤歌，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想要放了小荷也可以，让你的召唤兽全部从悬崖上跳下去！”
“好。”慕凤歌顺从地召唤出了自己所有的召唤兽，让纯黑、萌白最先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这样一来，其他不能飞行的召唤兽掉下去之后，也能稳稳地落在变成大气球的纯黑、萌白身上，缓缓地降落到悬崖最底下。
慕凤歌顺从的态度让她觉得很满足：“再把你的乾坤袋扔下去！”
“如果我能动，自然会把它扔下去，”慕凤歌苦笑一声，“可惜我现在经脉尽断。”
“也是，”江芷芸解下了她的乾坤袋，远远地扔到了悬崖底下，然后冷笑一声，挑起了慕凤歌的下巴，“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愿闻其详。”
“我现在想将你拖到帝凰学院的门口倒挂起来，让他们一人朝你身上吐一口唾沫！”
“还有呢？”慕凤歌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语气中倒也不见丝毫害怕。
不远处，男人已经将小荷给拉了上来，放在了悬崖边上。
“等你身败名裂之后，我就毁了你的容，”江芷芸愉快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无比，“再将你送去军营的红帐！等你被无数男人蹂躏了之后，你说帝公子还会要你吗？”
“不错不错，此计甚毒。”
“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江芷芸得意地说道。
“有点害怕，你要不要让我更害怕一点？”
“贱、人，你果然对帝公子虚情假意，他不要你了，你竟然都不会感到伤心难过！将你这贱、人送去红帐都是便宜你了！看来非得要把你做成行尸走肉一般的药人才行！”江芷芸愤怒地说道。
“那也得你会制作药人啊，拿人试药可是属于黑暗医术的范畴，你连文昌阁的下九层都没进去过，又怎么会了解黑暗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