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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忠直卢子干

“茹姐姐,听说老师叫我们?”刘辩看着走廊内的史茹,欢声喊道。

“臭小子,别大呼小叫的,刚刚确实是老师在找你们,说什么时机要成熟了,但我可不管这些,今日我又学了一套破鞭式,我就不信还打不赢那王越,竟然敢笑话我们女子不可习武,难道不闻上将军妇好吗?我非要教训那老头一番。”史茹声音清脆,但话语间便充满了好斗的情志。

“茹姑娘说的对,到时我去为你加油!”徐元直高声道,颇有一些愤慨。

“那可说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去吧!我要去找貂蝉姐姐了!”史茹随意的应道,然后转身跑去。

“到时我为你加油~~,哈哈哈哈!元直,寒冬已至,春日将到了啊!”曹真笑道。

“茹姑娘说的对~,我看啊,元直这是要一辈子被管着了,史姑娘得老师亲传,单论打斗技巧,我都不是对手,元直以后有的受了,夫纲不振啊!哈哈!”夏侯惇幸灾乐祸道

“我就喜欢这样的,我乐意,去去去!”元直被调笑的耳朵发红。

“想娶我茹姐姐,那也要看我这个小舅子乐不乐意!”刘辩斜眼看着元直道

徐元直刚要说什么,就听到紫玄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进来!”

四人连忙整理衣冠不鱼贯而入,待入的书房,就见紫玄身着青素衣,手中捧着一本书,靠座在火炉旁,见四人来到,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道:“今年冬日虽说比去年稍冷,但还不足以灭杀虫卵,到夏时,恐有蝗灾,又兼各府地并无存粮,孟德上书也不见回音,那甲子教起事,便在明年甲子年了!”

“朝廷之上,尽皆尸餐素位之辈,就是清流,亦是多有虚名,靠朋党鼓吹而来,或是世家发展势力的产物,本事无多,却又高傲多鄙薄,此诚为蠹虫,我大汉基业一半毁在他们手上!”刘辩恨声道。

“此非一日之寒,所谓量变产生质变,此为我大汉近百年的弊病,贫富差距太大,寒门无生机,肉食者又多鄙陋,残暴不仁,以宦官亲族为甚,又兼之陛下护佑,是以发展至此。”徐元直道

“无商国不富,若能放开限制,引导百姓从商,家有余钱,或许也不会到这个地步,毕竟百姓所求,无过于存!”曹真满脸严肃道。

“大汉赢弱,朝廷已经没有多余兵力来掌控,国虽安,忘战必危,吾愿领兵安定天下。”夏侯惇道。

“都不错,你们已经看到自己的道途了,如此便要检验你们的时候了,元直,元让,子廉,你二人可以回到顿丘了,熟悉兵力,让兄弟们注意消息,以策万全,辩儿就暂且跟着我,你还有一死劫,要度过了才算没了束缚,对了,你们三个走的时候带上貂蝉,顿丘比这里安全。”紫玄吩咐道。

“死劫?!可有什么妨碍,不如我们留下吧,也好有个帮手,至于顿丘,任大哥想必会安排好的!”曹洪道,其余两人亦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刘辩,这让刘辩心内一暖。

“无妨!有我护持,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到时候你们或许才是关键,所以要尽快做好准备。”

“是,如此,我等这便去了,老师保重,辩弟保重。”徐元直有些不舍道

“保重!”刘辩道,紫玄点了点头。

说罢,三人离去,刘辩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会有死劫?!”

“你的命运和大汉是连在一起的,此次战乱是天道使然,大汉也注定有此一劫,我逆不了一国的国运,但稍稍改动你的命运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此次死劫,就如凤凰涅槃,成功了就再续汉祚,失败了,便是失鹿于天下,你要作周幽王的!”

“我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做?!”刘辩闻言脸色稍变,沉声问道。

“有两法可行,其一,放弃你的太子机会,做一个闲散王爷,让你幼弟刘协代你应劫,其二,迎难而上,有你母后和舅舅,想来你成为皇帝的机会很大,到时候政令出于上,革除百官,订立新规,但此法之难,无法想象,或许会出现晁错的故事!”

“我自启蒙之时,老师便告诉我,兄友弟,不敢忘,我如何敢做如此禽兽之事,况大丈夫存世,当迎难而上,岂能因福祸趋避之,我选第二种!”刘辩凝望着紫玄,沉静道。

紫玄看着刘辩半天,半响见刘辩毫无怯懦,不由的哈哈大笑,摸了摸刘辩的脑袋,叹道:“此方不负我教导之情,辫儿,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还记得我教你的文章吗?”

刘辩一脸孺慕的看着紫玄,对于这个以师亦兄的人,刘辩心里充斥着尊重和喜爱,最喜欢的就是紫玄轻抚自己的脑袋,那是一种对于幼者的关爱,有别于何皇后的虚假,和灵帝的淡漠。

“自然记得!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刘辩提气高声朗诵,犹记得自己在刚刚听到这篇文章时候的激动和感到老师对自己的看重,不论读几遍,都觉得让人难以自持,誓要养胸中英雄气,开汉武之篇章。

“好个少年中国!果然壮哉!”只见来人身高八尺,声若洪钟,正是大儒卢植卢子干。前一段时间,刘辩口出惊言,惹的众人大笑,皆以为此为顽童,陛下也因此说刘辩无帝王威仪,唯有有识之士,细细品味,方觉大有文章,只是一顽童,是不可能有如此学识,相比教他的便是皇子寄养之处的杜行之了,是以卢植便衣而至,查访贤才。

一番交流之下,便发现竟是“为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的紫玄,当即大喜,直言要为朝廷荐才,被紫玄以闲云野鹤之人,受不得约束,只愿与清风明月共适给打发了,卢植闻此无言,只是长长叹息一声:“此为国之将亡的征兆啊,可叹我所言八策,竟不得采用,使贤才落于外,着实可恨可恨!!”说罢连谈性也没有了,只说有时间再来。

不想今日来到这里,竟听到如此慷慨激昂的文章,莫说是幼童刘辩,便是自己亦是胸生热血,恨不得提三尺青锋,荡平邪氛,当下出声大赞道。

“见过卢议郎”紫玄躬身行礼道

“见过卢师”刘辩亦是行礼道

“怪不得你要选他当老师,学识气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儒了,更兼文采飞扬,又如此年轻,果然后生可畏。”卢植赞叹道

“议郎谬赞了,还请屋内叙话。”

两人坐定,刘辩奉茶,看其动作,分明是熟练不已,这让卢植稍稍皱眉,然后道:“史侯是皇子,即使你是他的老师,也不应该让他做这些事的,这有些于君臣之礼不合啊!”

“无妨的,我不求于名利,便不在意这些东西,况且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这是为了养成他学会实践的习惯,将学问用之于生活,才能成为自己的智慧,实践出真知正是此理。”

“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此言大妙,我回家沉思良久,便发现你的主意是打在刘辩身上了,又觉你所说虽然是有些道理,但有时又颇有些离经叛道,本来担心皇子不知礼数,不意今日先听妙文,后听妙语,又见皇子如此知礼,如此我就放心了。”

“哦?!看来卢议郎也是和我一个想法了?”

“陛下不听人言,亲近宦官,这等五肢不全之人,多是狭隘之人,久而久之,陛下亦是有些昏聩了,哎....”

“卢师何必愁苦,如今朝局不稳,地方动荡,此虽是多事之秋,亦是鼎革之机,我师言,明年便是甲子教起事的时机,况且朝廷无兵,卢师何不早做准备,以策万全?!”

“咦?!朝上密议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天下之事,我师如掌上观纹矣!”刘辩颇有些自豪道。

“哎呦!”刘辩那得意的小脸还没维持多久,便抱头痛呼,然后讪讪的对紫玄笑了笑。

“见笑了!天下难得者,民心而已,如今大汉失了民心,而甲子教已经传教了十几年,在苦难中,巫神之事自然大兴,是以民心在彼,民心已握,吾未尝闻有人可以把持住的!”

“是啊!民心已经失了,此时我才醒悟啊!你们打算怎么办?!”卢植闻言惊醒,忙急声问到。

“老师曾言,有两策可以攻守转异,其一是自上而下,我大汉立国两百余年,人人皆以汉人为荣,这是血脉传承,若朝廷圣主临朝,朝臣一心,下定决心革除旧弊,则国虽有动荡,但必回焕发生机,再起汉武之荣,文景之治。”刘辩沉静道。

“此是泛泛之言,世人皆知,然宦官专政,外戚弄权,中直之士难以进言,党锢之祸遗害到如今,贤才背德于朝廷,竟都做起隐士,国家无贤才以致圣聪阻塞,朝政疲敝至此,忧在我心啊!那么其二呢?!”卢植虽然声音平淡,但难掩眼中喜悦,他好似看到了希望。

“其二则是行险!自下而上,取赤眉之旧事,借百姓之火,鼎革朝政,再起文景。”刘辩沉声道。

“什么?!你竟是这样教的?!此是天下之大险,一不小心,便有我大汉颠覆之祸,此计绝不可行!”卢植闻言一跃而起,高声怒喝道,只震的檐角铃铛清鸣。

刘辩吓了一跳,见卢植怒瞪着自己,不禁向后倒退了几步,突然惊觉被紫玄扶着肩膀,不由的羞愧脸红,刚要张嘴解释,又无言以对,只得道:“让老师失望了,我依旧难掩不了心中天性!”

“无妨,天性自然,不必惭愧,你已经进步很多了,今日且待我言明。”紫玄闻声讲道,然后对卢植道:“议郎稍安勿躁,且听我道来。”

“好,你说!”卢植见自己吓着了刘辩,当下按下怒气,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