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重生于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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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柳生夕子

老鸨道:“我也看不出好与不好,不过但凡有古,才,侠,雄四个字,我都觉得不错。”

李寻道笑道:“大妈妈真有眼光,借妈妈吉言,带我去见那位夕子姑娘吧。”

“容我先去通报一声,这柳生夕子可不是一般人,还可以说是我的上级,不能失了礼数。”

李寻道微微点头,怀抱起酒坛,道:“酒你拿了去,跟宣纸一同交给她。”

老鸨唤了一个壮丁,接过酒坛子,便去柳生夕子那儿了。李寻道则在书房静候。不久,就来了一名姿颜耐看的丫头过来道:“请问您是黎妈妈所说的那位公子吗?”

李寻道心想:“我也不知道大妈妈姓甚。”却站起身来道:“在下正是,请问姑娘是?”

那丫头笑道:“我是柳生夕子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小翠。我家小姐让我请您来一趟。”

李寻道点头道:“那好,即刻就去。”说罢,跟随小翠,下了阁楼,左右穿行,来到一檀木房门之前,见到老鸨黎妈妈也在这儿,笑道:“怎么样了?”

黎妈妈道:“我送酒和诗文到了柳生小姐手上,没想到小姐说有些意思,想来考考公子你的诗文和酒艺,就在这里隔门回话。”

李寻道莞尔一笑,道:“那有何不可。”说罢,拱手朝房里作揖道:“在下李寻道,江湖无名小卒,在这里有礼了。”

房间里传来“公子不必客气,公子是江湖中人在公子写的诗中已是显露无疑,不过却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可跟昔日东方询和独孤求败比肩的当代大侠吧。”

李寻道暗自心惊,心道:“东方询和独孤求败她也识得,果然不简单。”苦笑道:“柳生小姐抬举了,只是抒发豪情壮志,对达到东方独孤两位前辈的高度是一万分不敢去想的。”

那醉人的声音又传来“公子一定在想,为何妾身识得东方独孤两位中土前辈英雄吧。”

李寻道道:“确实对此有所疑问。”

“中土地大物博,威名远扬海外,东瀛自唐代起就深受中华文化的影响,其中的武林人士更是仰慕中土武林人士的威名,便有人撰写了一本“中华奇人录”,在东瀛武林中有极大的影响,此书流传甚久,一共传了二十六代,恰巧这本奇人录现在的二十六代传人便是妾身的叔父——东野但马守。而奇人录中对东方独孤两位前辈更是推崇备至,叔父也与妾身讲了许多,对两人自是知晓。”

李寻道点头思忖:“想不到外域之中也有同我家世代编写的“江湖史记”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中华奇人录”,同样是世代编写,不知道爷爷生前知不知道。”

说道:“原来如此。小姐要考我诗文和酒艺,在下愿奉陪到底,不见小姐,真此生有憾。”

扑哧一笑的声音传来“公子真会说话,那好,便请公子作出妾身出的上联的下联,上联是————”

突然没有了后话,李寻道一怔,回头看了看小翠和黎妈妈,她们都不知怎么回事,李寻道说道:“柳生小姐,你的上联是?”

接着传来“江湖怨难了”

李寻道心中一动,托着腮帮,沉思片刻,道:“君子淡恩仇。”

沉寂半晌,檀木门缓缓地开了,出来两个女子,为首的便是柳生夕子,伴随一旁的,看来是她的侍女。李寻道抬眼打量着,心中叹道:“近些看她更加好看了。”

柳生夕子打千儿说道:“妾身这儿给公子请安了。”

李寻道笑道:“柳生小姐可是说在下通过了考核?”

柳生微微一笑,道:“妾身可没有规定要通过所谓的考核才能见面,只是不想接待那些酒池肉林之辈罢了。”

李寻道笑道:“小姐怎么知道我不是酒池肉林之辈,在下嗜酒如命,大块吃肉,也算是酒池肉林之辈。小姐不也喜欢饮酒?还说要考在下酒艺。”

柳生嫣然一笑,道:“公子说的是,但是妾身饮得不是酒。”

“哦,还想请教。”

“是情义。”

李寻道怔了怔,抚掌笑道:“妙极,说的好,确实有情义在,倒是在下浮浅轻薄了小姐。”

柳生侧了身子,她的举手投足都散发芬芳的体香,令人如痴如醉,依然保持微笑,纤手指进房里说道:“公子里面请。”

黎妈妈说道:“恭喜公子了。”李寻道颔首一笑,橐橐随柳生夕子一人进了她的闺房,然后关上了檀木门,留下了两名侍女在门外站候。

女子闺房到底布置精心,薄纱轻舞,罗帐曼动,四周流动着芬芳暗香,沁人心脾。

李寻道寻个位子坐下,四下打量一番,道:“柳生小姐也爱收藏古物?”

原来闺房之中,摆放有大片檀香木的架子,而架子之上又摆放着不少古玩器物,李寻道眼光独到,发现其中大数是稀罕珍品,不禁暗暗吃惊,心中越发觉得柳生夕子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柳生夕子淡淡然一笑,道:“公子若是相中哪一件,倒是可以拿了去。”

李寻道受宠若惊,道:“小姐当真?”

“妾身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古以来都是宝剑赠英雄,公子可是与东方独孤一样的英雄人物,妾身自不会吝惜这些身外之物。”

“小姐见笑,在下在江湖中默默无闻,怎能与东方独孤相提并论,若是小姐再怎么说,可是折煞在下了。”

柳生夕子嫣然一笑,从不知哪儿取来一酒坛,正好桌面上放着有两角犀牛杯,便双双斟满,将一杯酒水缓缓移到李寻道身前,道:“妾身说过想要考考公子的酒艺,其实就是想与公子比比酒量,还得请公子赏脸才行。”

李寻道见柳生夕子拿出的酒坛,恰是适才黎妈妈替他送来的“百年杜康酒”,而酒塞打开之时所飘出的独特香气,确实是沉寂百年所独有的酒香,不禁双眸微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杯浊酒。

柳生夕子见状,道:“怎么,公子是怕酒里有毒么?”

李寻道怔了怔,笑道:“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说我与小姐无怨无仇,断不会害我,便是这百年杜康酒中伴有剧毒,能一尝百年陈酿,也是死而无憾了。”

柳生夕子轻声一笑,,举起自己的酒杯,道:“那好,妾身先敬公子一杯。”

李寻道举杯作个“干”的姿势,随即一饮而下,放下酒杯,顿了好一会儿,不自禁摇头叹慨,道:“能饮一口,已是三生有幸。”

柳生夕子也放下空杯,道:“此等美酒还是公子送给妾身的,想不到公子还是第一次喝,倒是妾身有点受宠若惊了。”

李寻道笑道:“美酒,佳人,如此才是甚好。”

柳生夕子替李寻道再次斟满酒杯,微微笑道:“公子谬赞了。”

柳生夕子举止端庄优雅,李寻道对她印象颇佳,故此对她的身世也越发好奇,柳生夕子是金柳阁主人东野但马守的侄女,为何他姓柳生,她叔父却叫做东野呢?李寻道小酌了一口酒,顿了顿,道:“夕子小姐,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小姐为在下解答疑惑。”

柳生莞尔说道:“公子但说无妨,妾身知无不言。”

李寻道道:“小姐的叔父东野先生可是小姐的亲生叔父么?”

柳生夕子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道:“其实不是,妾身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叔父大德,只怕早已横尸街头了。”说罢,依稀可见泪眼朦胧。

李寻道心中暗骂自己说话唐突,触及佳人的伤心事,好生惭愧,于是举起酒杯,道:“恕在下唐突,李某自罚一杯。”一饮而尽,又道:“东野先生撰写的一本‘中华奇人录’其实与中原武林中的‘江湖史记’尤为相似,柳生小姐可听说过江湖史记么?”

柳生夕子怔了怔,好像不知如何回答,半晌,说道:“有所耳闻。”

李寻道目光注视柳生夕子,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倪端,可是他所看到的,所感觉到的,却是超然的纯净洁白,又是半晌,他淡淡地说道:“实不相瞒,江湖史记现在的撰写人便是在下。”

柳生夕子好像吓了一跳,微张樱桃小嘴,道:“原来公子还有这等身份,难

李寻道摆摆手道:“小姐言重。在下倒是想见见东野先生,不知夕子小姐可否引见?”

柳生夕子“啊”地一声,道:“公子见谅,叔父他老人家行踪飘忽不定,金柳阁的大小事务其实都由妾身打理,所以妾身没法告诉公子。”

李寻道“哦”了一声,默然不语。

闺房里随即陷入一片沉静,柳生夕子忽然起身,翩翩移步到房间里一圆桌面上摆放着的古琴边,悠然坐下,笑道:“妾身略懂音律,就为公子抚琴一首。”

李寻道抚掌笑道:“妙极,有劳小姐了。”

“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因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这是北宋词人秦观写的词,李寻道听柳生夕子唱完,不禁有点黯然的悲伤,道:“小姐琴艺高绝,也是唱到我的心里去了。”

柳生夕子弹罢瑶琴,双眸中竟已朦胧,说话时已是有些哽咽,道:“哦,公子明白?”

李寻道怔了怔,深沉地点点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与。与心爱之人天涯相隔,那种愁肠,当真叫人难过至极。柳生小姐,你一定有自己心爱的人吧,可是他或者离你太远太远。”心中又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境遇又比我糟糕多了,我只不见襄儿两三天,就浑身感觉不好,那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会是如何情况?”

柳生夕子沉默良久,像是在努力收住自己的哭声,终于展颜一笑,道:“公子慧眼,一下就能看破妾身,看来公子也是同道中人,能不能说说你的故事?”

李寻道顿了顿,笑道:“说起来怕小姐笑话了,在下与自己的未婚妻子失散三天,每天都不住地在思念,但是与秦观词中的意境就相差太远了。”

柳生夕子道:“真心爱着一个人,便是不见一个时辰都会想念对方,公子用情至深,妾身着实欣赏。”

李寻道道:“那小姐你呢?”

柳生夕子低下头,嗫嚅着不说清楚。

李寻道道:“小姐不说,那就罢了。但还劳烦小姐继续为我抚琴,也是累了,想舒舒心神,可不要再弹触人伤感的悲歌了。”

柳生夕子打了个万福,又坐下去,双手放在琴弦之上,十指撩动,随着琴声扬起,她也是浅声吟唱,虽不至上次伤感,却是不甚欢快,想来她犹在思念情人的苦海中挣扎,不过一来可见她用情至深,李寻道只是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眸,静听忧歌,不知不觉竟睡了去。

待得李寻道悠悠醒来,天色渐暗,已入黄昏,坐榻之旁,柳生夕子正泡着清茶,一股茶香慢慢飘来,见李寻道醒来,笑道:“公子醒了,睡的可好?”

李寻道晃了晃脑,苦笑道:“对不住了,恐怕是我不胜酒力,竟自睡了过去,枉费了小姐为我抚琴的苦心。”

柳生夕子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茶给李寻道,说道:“公子说笑了,怕是妾身琴弹得不好,公子听得无聊才睡去的。”

李寻道呷了口清茶,听了这话,差点将整被茶水撒了出来,摇头笑道:“夕子小姐,你的琴艺绝世无双,我是恨不得天天听你弹琴,实在是我这人容易犯困,不想辜负了小姐的苦心,真是罪该万死,在这里给小姐赔罪啦。”

柳生夕子扑哧一笑,道:“公子真是会说话。茶好喝吗?”

李寻道饮完一杯,道:“对我来说,茶就不如酒好喝了。”说罢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时候不早,我还得赶往襄阳,有幸与小姐相识甚感荣幸,却不得不说再会了。”已然起身准备离开。

柳生夕子像是想要挽留,又沉吟了一声,道:“公子要走,还请恕妾身不能远送,有缘再见。”

李寻道怔了怔,笑道:“确实,以后说不定不会来长安了,有缘再见!”

于是推开房门,迤逦而出。

望着离开的背影,柳生夕子怔怔出神,忽然,放满古董的书架“次次”移动开了,出现一道暗门,从里走出一个戴面具的男子,不知他多少岁数,但他的一步步,都给人一种老成的味道,柳生夕子用东瀛话道:“叔父,他真的放下仇恨了吗?”

面具男磁性的声音说道:“仇恨,并不是轻易能够放下的。”

“唉——但愿他能早日放下。”柳生夕子叹了口气,,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