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中国人情殇黑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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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青年幼稚、

许靖思听了,对李建国说:“前面标桩可能丢了,我看看去。”

李建国说:“那我也去。”

“不用,这边还有朋友,你盯着点。”说完就和那个朋友走了。

到了前面一看,原来在树林边横七竖八的堆着有二十米长,高约一米多的枯树乱枝,宽度竟有十来米。这一堆枯木正好堵在测量径路上。许靖思猜想,这么多的枯树,一定是修铁路时砍伐后堆到两侧的。现在它干扰了电线路的施工,如果不清除,不仅自己测定的位置无法标注,就是以后打洞、立杆都没法进行。

他跳上木堆看了看,心里估算了一下,要是把这些朽木清除,就他这点人还不得干几天?想了想,他好像有了主意,便在这堆枯木的两头各测了一个点,定下标桩,然后和李建国说:“小李,咱得把这堆木头烧掉,要不没法施工。”

“烧掉?”李建国看着木堆怀疑的问,“这么多,要是着起来得多大的火啊,行吗?”

许靖思说:“咱俩两头点,叫它往中间烧。你我各带几个朋友,那火要是往两边烧,及时扑灭。等它往中间烧了,两边就有了隔火带就不怕了。”

这是许靖思聪明却又可怕的主观臆测,这是因他日常积累的知识的灵动,更是他以往处事凭臆断屡屡正确的自信,这是一般少年得志的年轻人最容易陷入的泥沼。一旦判断失误很可能酿成严重的后果,甚至是无法弥补的大祸,从而可能毁掉自己的前程,也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一生默默无为。

许靖思只知道有防火隔离带就可以阻止火势的蔓延,但他这浅薄的防火知识只是冰山一角,在这么广袤的密林中,天气、风向、风力等等不确定因素??????哪里是隔火带就能解决的?一旦火势起来,失了控,就他们区区十几个人,又没有任何救火工具和措施,那将是灭顶之灾啊!

平时极稳重的许靖思,此时却被年轻人特有的豪气鼓荡得幼稚起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兴奋的命令:“点火。”

李建国一听兴奋地说;“对,有道理。烧!”说完就兴冲冲的向一头跑去。许靖思叫几个朋友跟他去了。自己掏出火柴也把火点着了。

说也奇怪,正是雨季,遍地都是湿漉漉的,那堆枯木摸着也湿得很,但一点起来却燃烧得很快,一会功夫火苗就窜起一房多高,一阵阵的浓烟夹杂着白茫茫的水雾腾空而起,火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响,大火烤得众人不住的往后退。

拉菲克们乐得连蹦带跳,不住的欢呼。许靖思心里也很高兴,心想,到下班就能烧完。

正当他们高兴的时候,突然看见腾腾的大火竟扑向旁边的大树,火苗贪婪的舔着树冠,只见那翠绿的树冠眼瞅着卷曲、变黑,嘭的一下子燃烧起来,很快整棵树都燃烧起来了。一会,凡是靠近火堆的大树接二连三的燃烧了起来。许靖思惊呆了,这不是他们能控制的火势。

几个小时后,那堆枯木的火焰逐渐减小,成了一个巨大的炭火盆,但喷射的火苗从开始的红色变成炙热的白色,炙烤得周围十几米不能站人。幸好周边的大树燃烧后没了火堆的助势,没有了向外继续扩张的能量,变成了一只只巨大的蜡烛独自燃烧着。但它们和火堆之间已变成一片焦土,自然地形成了一片隔火带。

看着燃烧的几株孤树逐渐变成冒着轻烟的焦黑的木柱,许靖思长出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同时也忘却了一开始的惊恐和不安。现在他又为自己的“正确决定”暗暗欣喜,一把火就解决了数十人两天的工作量。

到底是年轻啊!聪慧不等于经验,少年老成和丰富的阅历相比,还是显露了他稚嫩的一面,稚嫩就在于对后果的认识不足。

连续三天,许靖思坐着轨道车路过这里时,还能看见若大的灰烬中,还有隐隐闪烁的火炭和缕缕的青烟。

早期设计测量的线路钻进一片密林,这里林木叠嶂,地上杂草没踝。许靖思根据原始测量图走了一遍,原先可能不障眼的小树,现在已经有一抱粗了。他知道这是热带地区树木生长快速的缘故,没办法,只好砍树。可是他大概数了一下,这一段就需要砍伐五十多棵树,靠拉菲克扛着的两把大斧子,那得砍到什么时候啊?

“炸。”他果断地说。于是他叫拉菲克把需要砍伐的树,在离地半米的地方,先用大斧砍出一道巴掌宽的深槽,然后把炸药填到深槽里,把电雷管埋进炸药中,外面用泥巴糊好,把电线牵引到三十米以外。

“拿来!”他把引线从拉菲克手中要过来,对李建国说,“你带他们再后撤十米,都隐蔽在树后。”

看李建国和朋友们都隐藏好了,许靖思也躲在一棵大树后,从工具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卷筒,里面是三节一号干电池。他把一根导线按在电池的负极上,另一只手拿着另一根导线,扭头看看李建国他们隐蔽的情况,便把那根导线使劲的往电池正极上一按,只听一声爆响,木屑横飞,那棵合抱粗的大树轰然倒下。

许靖思刚才也很紧张,终归是第一次和炸药打交道啊!虽然张队长在教大家爆破知识的时候强调了重点,但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会让人胆虚。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勇士,但第一次点炸药也需要勇气。他从隐蔽的树后站起身,看见李建国和拉菲克一起跑出来看那棵倒地的大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拉菲克们目睹了这几天的经历,都是从未经历过的刺激,他们本来就是粗旷坦率的民族,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这连续的刺激使他们激动、兴奋,不由得围着大树扭腰摆臀,跳起了狂欢舞。

许靖思笑着拍拍手说:“好啦,巴度江干奇!(继续干活)”话音一落,几个拉菲克争抢起那两把大斧子来了,谁都想砍上几棵树然后放炸药。原先全靠斧头砍树的时候,轮到谁拿斧子,谁都愁眉苦脸。

依朗勾兴高采烈的对许靖思说:“老许,咪咪,崩多给,沙瓦(我,枪,好)?”他的意思是我来炸好吗?

许靖思笑着说:“西沙瓦。崩多给西沙瓦,艾达‘炸药’,那就哇?”意思是说“这不叫枪,这叫炸药,知道吗?”

依朗勾“啊”的做了一个惊喜状,连连说:“欧——炸,约(药)——那就哇,那就哇!(知道知道)”随即他又说,“咪咪(我),炸,药沙瓦?”

“西沙瓦。咪咪炸药。(不行,我来弄炸药)”许靖思干脆地说。

“欧——”依朗勾摊开双手,耸耸肩,咧咧嘴,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