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男儿无泪之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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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伤疤,隐隐作痛

转眼到了冬季。由于认罪态度不好,马骅仍然被所在医院的……队关押在隔离室里,马家被街道……组织定为hei、wu、类,妻子张霞也因解放前念国高时集体加入三、青、团而成为管制对象。

这天夜里天空下起鹅毛大雪。

夜空中,翻滚飞扬的雪花随着呼啸的西北风往人们的领口、袖口里钻着、灌着……

“打倒一切……!不投降就让他……!!再踏上一千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马家居住的大院里正在开……会,人群中手持……语录的……队长张学武声嘶力竭地领头喊口号。

“打倒一切……”神情木然的人们机械地跟着重复。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脖子上挎着写有hei、wu、类牌子的中老年男女弯腰低头地站在人群里,张霞也在被……的行列中。

马玉洁姐弟站在人群里默默地凝视着母亲,三颗幼小的心灵充满了恐惧与困惑。马家姐几个弄不明白从事医务工作的爸爸怎么成了潜伏下来的特……务,他们更搞不清楚妈妈在念伪满国高时集体参加的三、青、团是干什么的,他们知道的是自己姐弟三个现在已经成为不得乱说乱动的狗崽子。

张牙舞爪的张学武杀气腾腾地翻开……语录念了起来……

天这么冷,我妈穿得那么少还不得冻病了啊?望着浑身堆满雪花一动不动的母亲马经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摘下头上的棉帽子朝母亲奔去。

张学武的儿子张建国没等马经夫给他母亲戴上帽子就拎着一条木棍冲了上来。张建国气势汹汹地喝道:“狗崽子,你他妈想干啥?”

马经夫沉默地盯着比自己大五六岁的张建国并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胸膛。

“哎呀?你他妈的想造、反咋的?操!你这个hei、wu、类的狗崽子是不是活腻味了?”骂完建国抡起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马经夫的左额头上。

马经夫的额头立刻涌出鲜血,他踉跄了一下重新挺直腰板怒视着建国,这个心里充满仇恨的孩子听任伤口喷出来的血液往下流淌。

由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张霞用冻僵的手捂住大儿子额头上的伤口,满脸悲怆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我儿子犯了什么法?”

“就打,再喊连你一块儿打!”张建国吼叫着又抡起手里的木棍。

感到忍无可忍的马玉洁扑上前去和张建国厮打起来……

张学武见骚动起来的人们流露出愤怒的目光多少有些害怕,虚张声势地喊道:“反了!反了!!都特么反啦!!!”

早就看不下去的住户们一下子乱套了,有的邻居催促张霞赶快领孩子回家上药,有的责备张学武,有的将张建国和马玉洁分开。

雪,下得更大了……

两周后的一天早晨,马经夫去艺术广场晨练,由于他没戴棉帽子,额头上那块二寸长的伤疤清晰可见。

马经夫路过一位正在打拳的老者身边时,放慢了脚步,当他听到那位老者出拳虎虎生风时不禁驻足观看,那位老者对马经夫连看都没看继续专心致志地练功。

一套拳打完后,老者来到一棵大松树前,只见他分开双脚、两腿微屈,尔后提起双臂,手缓缓向树干推去。只见树身在老者击打下纹丝不动,可是一些干枯的松枝及松球却纷纷坠落在地。

马经夫惊讶地发现,老人双手落处树干上没有树皮,凹陷进去的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磨了似的溜光瓦亮。

看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话是对的。

嗯——大树那么硬都被打出坑来,要是打在人身上想必连骨头都能打得粉碎。好,这回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对,我从今天起开始练习这种功夫,待练成后我先拿老张家那爷儿俩试试手。哈哈,到时我非把老张家爷儿俩打得跪在地上求饶不可。

转念间马经夫额头上那块伤疤隐隐作痛。

一向想到就干的马经夫在没人的地方找了棵大树,随后模仿那位老者的样子奋力向树干推去。虽说树枝在马经夫竭尽全力的撞击下微微有些晃动,但他的手却被硌得生疼,这个不服气的少年继续全力向树干推击着。

恍惚中,大树在马经夫的眼里变成张学武父子,当他发现张家父子面带狰狞的讥笑时忍不住狂怒起来。

怒目圆睁的马经夫拼命击打着树干,鲜血顺着这个大男孩的手指缝往下滴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