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地牢几乎占据了半个白家大宅的面积,除却关押普通犯人的牢房,还有重刑犯人与极刑重犯,地牢就必须一层比一层深入地心阴冷处,那里几乎比及了黄泉,日夜受寒气侵扰,魔君即是被关押在那里。
离开关押魔君最深处的囚笼,白翼走了好一会才走出这阴冷沁人之地,那带路的守卫悄声来到他面前,低头恭敬却无一丝颤抖的声音道,“家主,老祖宗派宋洛远前辈来传话,说是没事就去前面主持婚宴,这地牢里有他就够了!”
那小丫头哪里好了,值得老祖宗百般维护?白翼想不大明白,对带路的守卫挥了挥手,“你去吧!”
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地牢内,白翼思索半晌,眉目间神色阴晴不定,想着今日还有大事要办,袖袍一甩,出了地牢。
守在地牢出口的死卫们见白翼从里面出来,都齐齐面色大变,但白翼却什么也没表示,反而心事重重的走了。
死卫们面面相觑,无法理解,明明凭着这事他们必死无疑,而现在……
白翼走后不久,一个身量偏大的壮形大汉一身酒气的走了过来,还不待死卫们喝出声亮出武器,那人便歪歪扭扭的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死卫们再次面面相觑,一看这人就知道他是今日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也就是说相当于站了位,是他们白家的势力了,动手处理了他,好像不太好,不处理了,又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左右为难之际,死卫的几个队长相视一眼,心下一番计较,管他何人,只要闯了这出就是死!走漏了风声,不管他们这上百死卫对白家用处如何,也难逃过一个死字。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出手之际,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壮大汉忽然身形一弹,毫无阻碍的蹿进了地牢内。
“快拦住他!”死卫队长大惊失色,赶紧飞身上去,密集的杀意骤然隐现,几乎形成实质。
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壮汉已进了地牢,很快隐没到暗中消失不见了。
“快追,必须要将他灭口!”
壮汉修为比这些死卫队长还要高上几分,加之出手突然,死卫们反应自然慢上一拍,而这一拍足以他这个归墟巅峰期的高手跑出很远了。
神识一扫,发现死卫就快追来了,壮汉赶紧抖开一张软皮地图,借着微弱的灯火看向上面,铜人般的牛眼睛瞪了半晌,“我看看走那条路。”
“找到了!”不过一会,壮汉已找到地图上标注红点的地方,身影再次弹起,飞奔向地牢深处。
但就在这时,从地牢各条小道迂回追来的一支三人死卫和他碰了个正着。
“胆敢挡我牛爷爷的路,不想活了!”及时刹住脚步,壮汉当即出手,一招‘牛气冲天’,三个死卫已去了其二。
死卫始终是死卫,只是稍惊了一下便与壮汉缠斗在了一起。霎时拳脚和着短枪的呼呼风声在地牢内密集的响起。
“不识好歹,你牛爷爷放你一马竟不思报恩!”壮汉身形偏大,在这狭窄的地道内越大明显越发的施展不开,竟与那死卫要打成个平手了,顿时老脸一黑,强者的自尊心涌上心头,哪还管其他,手上再多使了几分力道出来,直把那死卫震得手脚发麻,身影半退。
正当他再要动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无数的脚步声,壮汉一惊,额头见了冷汗,白家死卫果然能以一当十,他这个开山莽牛的家主,怕也禁不起死卫们的车轮战。
飞快撤回腿脚,朝已是强弩之末的死卫挥出极刚猛的一掌,将死卫拍飞到了来人的身前挡住来路,而他自己则借着这一掌力飞退几十米远,曲折幽暗的地道内霎时没了他的踪影。
死卫们丝毫不敢懈怠,飞奔着追了上去,却在看见那人去往的方向,顿时有些犹豫了,老祖宗交代了不许打扰,他们……
大汉得以逃脱死卫,飞出很远才敢停下歇息一会,不过却先是拿出了一个暗黑色珠子,手心魔气一摸,珠子霎时光华一闪,大汉已凭空消失在原地。
不过,那累极的喘息声却是充耳可闻。
“倒是高估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了!”大汉叹息一声,赶紧坐下打坐紧闭气息。
这大汉正是今日在白家府门口惹怒白杉的开山莽牛族的家主,开山孟军。他虽然一掌阻了白家死卫们的追击,但他自己却也被掌力余波伤了。
恢复大半伤势,复再看了眼手里地图,隐在暗黑珠子的护佑下,飞快的催动着魔气朝地牢深处跑去。
心中却在想着,家里那臭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这几日不跟着其他几个家族的小子当混世魔王,反而天天纠缠着他,让他找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一个小丫头。
说什么那是他们的老大,他从今以后就是她的人了,还让他找到后一定要好礼相待,否则不认他这个老爹。他当即气得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顿!
将他开山莽牛族的威风脸面都丢光了,还要倒贴上去,这个不肖子孙!但是,他开山莽牛这一代只他一个子孙,哪里又舍得真打他?
于是,他就被撺缀着找了几日。最后还是那臭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那个小丫头可能在白府,这才乘着今日白家举行婚宴进府来,否则他还不知道如何混得进来呢。
开山孟军心下想着,要是那小丫头不像他家臭小子说的那样能耐,他一定不饶了她,再找臭小子算账!
这样想着,身后飞快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不得不凝神静心,不再其想他。
再不过半盏茶时间,开山孟军忽然感觉地牢内开始变得阴寒起来,虽然不重,却明显感觉露在外面的粗壮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终于快到了!开山莽牛松了口气,再次提气纵跃几步到了一道监牢外,但却立马停了脚步。里面有人,而且是一个修为强大的人!
开山莽牛当即又拿出一个浅红色珠子来,珠子一丝光华未发出,他整个人恍然间就凭空消失了般,气息,痕迹皆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