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怎么回事,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在回去的路上江国庆黑着脸问江明涛。
“你也不相信我,我傻呀我,烧了咱家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即就是我想烧了嫁祸给那些上门闹事的人,我会将咱家的车,库房,东西厢房的东西不挪了指望那些人赔?他们要不赔得起,还不是咱们白白遭受巨大损失。”江明涛辩解道。
“不是你最好,我也相信你没那么笨,烧了自己来示威别人。可你一定要说实话,胡律师也在。”江国庆说。
“是啊,如果真是你放的,你实话实说,咱们好早早想办法,不要让别人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胡耀东律师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江明涛说,“哦,对了,火肯定是围在咱家外边的人点的,我往回走时还听见他们叫嚣着要点了我的车。”
“不,不会是他们,咱们和族人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们犯不着使这么毒辣的手段。我自信这么多年凭我在村里的为人处世,要是没有假画像事件,没人不见了我不笑不打招呼的。即就是现在有了假画像事件,内心同情我们的人也不在少数,干这么断子绝孙的缺德事的人绝对是没有的。再说了万一我真的没有将真画像拿出去而是藏在房子的某出,放火就有可能真将它烧毁了,我相信族人这个做人底线绝对牢不可破。还有要是火一起,画像幸运躲过一劫,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它据为己有,他们也不会傻到这么大方地将它送给我的地步。”江国庆说。
“这很简单啊,咱们逆向分析,谁会在火灾中受益,谁就是纵火的最大嫌疑人。”胡耀东说。
“谁会在火灾中受益呢?”江国庆自言自语道,“不过,也不怪公安局怀疑是明涛放的火,我关监控器在先,你车子着火在后,是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阴谋链的,案子一天破不了,我们父子一天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我说怪不得呢,公安局一上来就说我是纵火犯,我还纳闷他们为什么不看监控器确定火究竟是怎么着起来的呢。”江明涛说,“爸,你为什么要关监控器呢?”
“还不是不想看族人丑恶的一面,想将他们好的形象尽量保持,毕竟心怀险恶的就那几个人,族人绝大部分是被他们蒙蔽了。”江国庆说。
“那我们不是百口莫辩了?”江明涛问。
“那还不至于,只要火真不是你放的,谁也休想冤枉了咱们。”胡耀东说。
“谁究竟可以从火灾中获益呢?”江国庆问。族人?不可能。江明帅他们,盛世博物馆?这却是有可能的,他们是想将水搅得更浑,从而掩盖是他们将画像弄丢的真相。还有就是西村的人,他们可是惦记画像不是一个两个世纪了,既然得不到就索性毁了它的可能性也是极大存在的,反正那幅画像和他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自从假画像事件出来后,他们一直做壁上观,只是仅仅将他们临摹于清末的画像送去检测机构,就轻轻松松地夺得江门正宗的地位。他们将画像供在他们的祠堂,进行了隆重的祭祖大典,邀请了国内各大媒体、省市领导以及海内外有影响的江门人物,请省戏曲研究院的名家唱大戏五日,炮竹放得被附近居民反复投诉,但是人高兴劲一上来,那里顾得了那许多,你该处理处理该罚款罚款,炮竹该怎么放还是怎么放。那几日西村比过年还热闹百倍,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十里八村的社火队伍都被请过来了,还请了各路明星开了一个盛大的文艺晚会,公安局都出动几百警力入村维持治安。他们该不是乘乱纵一把火,想将他们东村彻彻底底烧死在祖宗的画像下?可是画像依然丢了,他们已是江门正宗了,有必要冒这个险吗?这可是赤裸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唯恐人们不将画像丢失的罪恶放到他们头上?江国庆摇了摇头,西村人以精明见长,是不会这样冒险行事的。
“那,还有一种可能,兵行险招,攻其之必救。”胡耀东说。
“什么意思?”江明涛问。
“也就是说江明帅他们进入你家,然后安排人在房外放一把火,如果画像真还在你这里,你肯定第一件事就是去抢救它,众目睽睽之下,你就再也无法将它藏起来了。只是他们计划不周,使得火灾的损失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画像也没得到,所以死不承认罢了。”
“那,人心岂不是太险恶了!”江明涛说。
“是啊,我当时也考虑到这层上,所以尽管火势猛烈,但还是应该能救出一些珍贵的东西的,我就是咬牙挺着没动,看着它们变成灰烬,就是要看看江明帅和马明他们还有何话好说。”江国庆说。
“如果火真是他们放的,公安局自然能查得出来,但凭江明帅在省市的靠山只要抛出替罪羊就万事大吉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从现在开始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做好一切应变的措施,力争尽可能地将他和他的爪牙往监狱的更深处送,以求自己的百世太平。”胡耀东说。
“唉,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人可以这么坏,江明帅我是看着他张大的,挺好挺有想法的一个聪明孩子,他当村主任我还给拉了不少票给他,没想到他倒反过来算计我,甚至连条活路也不给我留。这样也好,是你恩将仇报在先,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在后,你不让我活,我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光这次火灾的损失也够他好好喝一壶的,让他永世反不了身也不一定。”江国庆狠狠地说。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江明涛一听有硬仗要打,一下子来了精神,问他两道。
“这事还要认真合计合计,光凭当下的证据还远远不够,我们还要在上层想办法,但是前题一定要走在江明帅的前面,才不至于被动挨打。”江耀动说。
“你这几天什么也不要做,回去照看你的生意,有什么事我们会叫你一起商量的。”江国庆对江明涛说。
“那好吧。”江明涛十分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别那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做大事就是要那安得下心沉得住气,一切全写脸上什么事也干不成!”江国庆教训他道。
“我知道。”江明涛低声回答。
大家热烈议论时江明瑛紧紧抓住江明涛的一只手,她只知道他进了公安局肯定受了惊吓,想给他亲妹妹的关怀。人们说什么她一点都理解不了,只知道事情远不算完,更多更大的事情还在后边呢!哥哥横行霸道惯了,唯恐天下不乱也就罢了,怎么父亲也这么阴险毒辣,说话全是杀气,这还是她温文尔雅的偶像和骄傲的父亲吗?至于律师她倒能理解,推波助澜本是他们的惯用伎俩,没有大官司他们争谁的钱去?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为什么就不能是理解和享受生活的真谛而为了一点点本不属于自己的利益而拼得你死我活呢?她感觉她所乘坐的车子这会已变成一把锋利的钢刀,以每小时一百迈的速度辞刺穿父兄每一个敌人的心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大声喊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