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燕侠
18321600000120

第120章 徽州府——15

等大家把老人安顿好后,到外屋接着说话。大虎告诉洪天赐,他姐姐小翠多年前嫁到邻村了,家里有三个孩子,这会儿应该到了。

大虎让他媳妇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做晚饭,洪天赐告诉他说不要太铺张了,可是大虎说如果不好好做顿饭招待一下洪天赐他们,老人一定不会高兴,洪天赐只好答应了,范雪怡和莲芯跟着一起去了。

洪天赐进屋看了一下陈文庭老人,看他已经睡着了,就悄悄走出来等大家回来。

洪天赐和大虎正说话,小翠姐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了,听大虎简单说了情况后,小翠立刻抱着洪天赐哭了起来。这时范雪怡他们也回来了,小翠又抱着范雪怡哭了一阵,弄得洪天赐和范雪怡都不知道怎么劝她,最后在大虎的劝说下才破涕为笑,跟大虎媳妇一起忙着做饭了,范雪怡也过去帮忙。

小小的家里一下子聚集了十几个人,显得非常热闹。很快屋里就到处飘着饭菜的香味。

等饭菜做好了,大虎让几个孩子去把老人搀扶过来,然后大家一起端菜准备吃饭,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出来了,说老人怎么叫也不醒,大虎媳妇马上过去叫,可是大家听见她突然在里面哭喊起来,大家急忙过去看,却看见陈文庭老人已经平静地走了,面目非常安详。

大家在邻居的帮着下,把老人装入棺材,按当地的习俗给老人设了灵堂,一起给老人守灵。

后半夜,洪天赐执意把大家都推回去休息,他一个人给老人守灵。

洪天赐在外面点燃一叠草纸给老人送钱。草纸点着了,看着飞散的烟灰随风飘走,洪天赐心情沉痛感慨万千。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就这样又走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许愿:“愿自己早日找到父母的下落,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草纸烧完了,四周又恢复了黑暗,洪天赐的心情像黑夜一样沉重,因为四年多来这样的事经历的太多了。首先,自己的养父母是两个勤恳的老实人,可是却被官府打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其次,师父向东乡一生历经坎坷,多年的磨砺已经把他的锐气磨没了,可是横祸还是找上门来,在权贵和官府面前,空有一身武艺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现在,陈文庭爷爷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却活的非常艰难,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是自己的父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把他的这一点快乐也剥夺了,老百姓为什么活的如此艰辛;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到现在也弄不清下落,听老人生前的述说后,自己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感觉,因为他们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应该早就回到这里了,想到这里洪天赐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命不好,要不然为什么自己的这些亲人都离开自己走了,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洪天赐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如果陈文庭爷爷说的没错,自己应该是忠良之后,可是自己的父亲却被这个世道逼成了盗贼,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洪天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

这时洪天赐听见身后有人走近的声音,洪天赐从声音上听知道是范雪怡来了,头也不回就问了句,“雪怡,你怎么没休息?”

“我睡不着,过来陪你一下。”

范雪怡过来默默地烧了几张草纸,然后坐到洪天赐旁边。

“天赐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命不好,为什么我的亲人一个个地都离开我了?”

“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什么命不好,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不好。”

“是呀,我也只能这么想了,要不然我还一时接受不了我父母就是黑燕盗这件事。”

“你还在想你的身世事?”

“是呀。”

“天赐哥,你父母不是‘黑燕盗’,他们是‘黑燕侠’。”后面突然传来田莲芯的声音,因为她走路的声音很轻,两人都没有注意。

“莲芯,你怎么也没睡。”洪天赐扭头问道。

“我来看看你俩大半夜的在说什么话?”田莲芯坐在洪天赐的另一边。

如果是平常范雪怡早就跳起来了,可是今天她坐着没动。“莲芯说的很对,他俩都是侠。我不是想安慰你,我就是觉得在这个权贵欺压百姓的世道上,人被逼急了一定会抗争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雪怡姐出生在大户人家,怎么像个愤世嫉俗的女侠,比我还厉害?”田莲芯带几分调侃的口吻说道。

“这有什么?虽然我生在大户人家,没经受过你们的遭遇,但是我也看不惯这个颠倒是非的世道,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也会反抗。”

“我知道了,不是我的命不好,而是我的命太好了,让我遇到你们两个女侠。”

两个女孩像约好了一般,不动声色地在两边一起掐了洪天赐一下,洪天赐没有吭声,但是心里却感觉暖暖的。

因为陈文庭没有其他亲属,所以丧事办的非常简朴,第三天大家就在村民的帮助下给老人下了葬。

这几天洪天赐的心情一直不好,一方面是因为陈文庭老人过世,让他又失去了一位亲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几天大家一直在探讨下一步的打算,可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经历了一番辛苦后他们找到了陈文庭老人,当年柳如凤掉落纸条一事总算有了答案,跟以前柳家寨人的寻找相比有了很大收获,但是洪天赐父母的下落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应该说从徽州入手寻找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剩下池州府贵池县城这一个地方。可是当年柳家寨和陈文庭爷爷都已经找过,当年没有任何收获,十七年后能找到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最主要的问题是,来徽州城是因为有自己的父亲是徽州古玩商人这个线索,可是去池州却什么线索也没有,根本就想不出从什么地方入手,去那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心里安慰一下,所以洪天赐非常犹豫。田莲芯是个孤儿,去哪里、去多久都没有问题,但范雪怡是私自跑出来的,出来了这么多天家里人早就着急了,如果去池州府没有任何线索,是不是应该放弃寻找回去了,洪天赐一直拿不定主意。

在田莲芯的提议下,他们把洪天赐父母留下的所有物品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与池州府有关的线索,看到那些陈文庭老人从不让动的一些玉石和古玩,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洪天赐父亲从那些官员那里偷盗来的,但看不出什么名堂。其他的就是一些用品和衣物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大家都有些茫然。

很快到了烧头七的日子。大家上坟回来后一起吃午饭,大虎问洪天赐准备那天动身,洪天赐表示要给老人守孝四十九天,被大虎给劝住了。

“平安,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你如果还有什么事要办就尽早动身吧。我们不是撵你走,这里是你的家,你在这里住多少天都没关系,可是还有雪怡和莲芯两个妹妹,时间久了家里也会着急,你说是吧。”

洪天赐认真思考了一下,坚持去池州府走一趟也只能是心里安慰,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不如就此回去吧。想到这里他扭头看着范雪怡说:“雪怡,什么线索也没有,我看到池州府也是白去,这一路上大家都很累了,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也一定着急了,要不咱们先回柳家寨吧,以后有机会出来再说。”

还没等田莲芯提出反对,范雪怡先说话了。“天赐哥,你不用管我,如果就这样回去我反到会不安。既然咱们已经出来了就要把事情办到底。再说陈爷爷唯一未了的心愿也是找到你父母的下落,早一天找到就能早一天告慰老人。我的意见还是应该去池州府看一下,没准就能找到什么线索。莲芯,你说呢?”

“我同意。”田莲芯回答的非常痛快。

“去是可以去,问题是去了怎么办?”洪天赐还是下不定决心。

“去总比不去强,坐在家里想再多也不如去当地看一下,说不定到了那里就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了。”田莲芯说道。

洪天赐思考了一下,最后同意了。“嗯,莲芯说的也有理,咱们就到池州府去一下,如何再没有线索咱们就回去。不过又要辛苦你们两位了。”

“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范雪怡说道。

“就是。”田莲芯也附和。

洪天赐没有说话,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洪天赐和大家一起到陈文庭老人坟前烧了纸钱,然后跟大家告别,领着范雪怡和田莲芯往池州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