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异世罗马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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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清凉宫

走出地牢,先前冒犯他的囚犯正在被士兵们按在空地上,四肢和脖颈都被绳子牢牢绑住,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五匹高大的战马。

“开始行刑!”

准备就绪,五名士兵快步跑到战马旁,翻身上马,在一旁军官的叫喊后,同时抽动马匹,战马一吃痛,嘶鸣着往前跑。五条绳子瞬间发力,将犯人直接撕裂成五块!血液漫天喷洒,器官飞溅到数米远,一个好像是肠子的器官就甩到了君士坦丁的脚下。

看着这一切,饶是乔治斯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是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君士坦丁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双脚有些发软,站不住脚。

君士坦丁觉得这几天他可能再也不用进食了。

“走吧,我想再休息一会。”

又站了一会,君士坦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却是充满了虚弱。

“是。”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倭国首都京都,这座常驻人口三十万的大城市,却没有了往日的安宁与繁华,充满了不安与萧瑟,一队队带甲兵士巡逻在街上,放眼望去,一个平民也没有——敢在这时候上街的,大都去见天照大神了。

数日前,一骑飞驰进入京都,那马上骑士的具足上沾满了血污,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军团大败,被全歼于东方!

消息传入皇宫,那位老当益壮的天皇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整个人一夜之间仿佛年老了二十多岁,身上的头发全部变白,背一下子驼了下去,令人心疼不已。

你以为这算完了?天皇不仅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脾气也是蹭蹭的上涨,不小心犯错而被他处死的宫人不在少数,据传,大半夜经常可以听到天皇住所传来凄厉的叫喊和愤怒的咆哮,至于其中发生的事,没人敢去了解。

就在昨夜,天皇突发疾病,宫廷的御医也束手无策,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统治倭国数十年,将国家变成高效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天皇,会不会很快就驾鹤西去……

而京都城,也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内,全城戒严,任何人若是擅自外出,一律按谋反论处,当场格杀,那些不信邪的愚民,尸体还被插在街边的木杆上,死不瞑目。

且不提街上的事情,京都皇宫清凉殿(天皇日常起居处)内,脸颊消面色苍白的庆德天皇,躺在榻榻米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只有轻微的呼吸。在他的旁边,四个儿子一同跪坐于此,头低垂,没有任何言语。

整个房间里寂静的可怕!

输——门被推开,一串轻轻的脚步声靠近,停在太子身旁,轻声道:“太子殿下,殿外的太政官诸(太政官是统管朝廷的最高机关,相当于现在的内阁)大臣和八省大臣(内务省、式部省、民部省、治部省、兵部省、刑部省、大藏省、宫内省)们求见。”

“嗯。”太子淡淡的点了点头,头也不抬的说:“让他们在外面侯着,我等会出去。”

“是。”那人应道,而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看着躺着的庆德天皇,太子眼中的黯然浮现,他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三个弟弟说:“我去会见诸大臣,你们看顾好父皇。”

得到应诺后,太子站起来,缓步走向门口,拉开推门,走了出去。

呱哒呱哒——一连串木屐走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惊动了站在殿外空地上站着的诸大臣,看见太子走来,他们的脸上浮现起一丝不屑与轻蔑,不过很快就掩饰下去,纷纷跪下来,道:“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神色,假装没看到他们的轻蔑,强颜欢笑道:“诸卿,前来清凉宫可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为首的太政大臣率先站起来,道:“中岛新助等指挥失误,致使皇军大败,朝廷诸臣上书,请求追究其罪责,以儆效尤。”

“这。”太子的笑容僵住了,生硬的说:“父皇还没醒来,等他醒来再议吧。”

“遵命。”

“诸卿可还有什么事吗?”感受到诸大臣时不时流露出的轻蔑,太子浑身不舒服,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还是不如他愿,兵部卿上前一步,道:“殿下,各地将领纷纷上书,请求出兵东方,已报失地之辱。”

治部卿撇了他一眼,也上前一部,道:“朝中部分大臣上书,称连连争战失利,对国体有损,望朝廷派遣使者,与罗马人和谈。”

“呸!失地之仇不报,怎么能和谈?”高大的兵部卿面色不善的瞪着他,粗声粗气的反驳道。

“国体为重!”年老瘦弱的治部卿不甘示弱,仰着头瞪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兵部卿说道。

眼见二人快要吵起来了,太子头痛的揉着太阳穴,打断了他们:“此事再议,等父皇清醒过来,再做决定。”

“遵命。”虽然心有不甘,二人还是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好了,诸卿就退下吧。”不容置疑,太子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地大眼瞪小眼的大臣。

“真是个废物。”

“帝国的皇位怎么能让这个废物来继承?”

“什么嘛,搞半天还是什么事都不能决定。”

……

诸大臣的抱怨清晰的传进太子的耳中,他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站在长廊上看着三三两两结伴离去的大臣,他抹着眼泪:

“父皇,你若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擦掉眼泪,太子深吸一口气,回到了殿内。此时的天皇已经苍白的生机全无,躺在榻榻米上若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恐怕已经与死人无异。

“父皇……”太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嘭”的一下跪在地上。

“吾,吾儿……”老天皇突兀勉强睁开眼,虚弱的说道。

“父皇……我……我……”太子哭的泣涕涟涟,话都说不完整。

“咳咳……”天皇虚弱地咳嗽着,对着其他三子道:“你们……先出去,让我……和你们的……咳咳……和你们的哥哥交代几句。”

三人离去后,老天皇指着太子,缓缓道:“太郎,咳……咳……我老了,也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放下一切,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

“父皇……”太子只是哭,一下子说不上话。

“太郎,我知道,那场合战对你带来的伤痕有多大,咳……咳……但是你要知道,你是帝国的继承人,未来的天皇,不管什么挫折和打击,你都要坚强。”

“父皇已经老了,没办法再继续保护你了,咳咳……咳咳!噗!”剧烈的咳嗽后,他居然是一下子吐出了腥红的鲜血!太子一见,顿时慌了,张嘴就要呼喊御医,老天皇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笑着道:

“太郎,答应我,守护好祖宗的基业,还有,不要与兄弟残杀。”

“父皇……我答应您。”太子哭着应诺道。

天皇欣慰的笑了,他的眼里带着轻松,脑海里仿佛回放起了他的一生,原本近在咫尺的太子的形象也逐渐模糊,他的呼喊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自知即将面见天照大神的老天皇仿佛解脱了一般,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以全身力气举起手想去抚摸太子的脸庞,伸到一半,径直垂了下来,摔在地上,他那衰老而又苍白的脸上,落下了一滴清泪……

“别了,我的江山……父皇啊,儿臣来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