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心离开萧箫？”展慕华祭出了上方宝剑。
“我……”萧冷月的神情，立刻犹豫了起来。
展慕华一下子点中了她的死穴。
“如果你真成了罗斯的模特儿，我敢说，忙起来的时候，几个月都回不了A市。”展慕华趁热打铁。
萧冷月更犹豫了。
罗斯横插一嘴：“别听他胡说，我这个又不是常常要走台的模特。只是为了展示我设计的婚纱和礼服，就算是我灵感如泉，也不可能天天有新衣服做出来给你走台吧？”
“你不是从来不做成衣的吗？”展慕华瞪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这又不是成衣，只是我的设计作品，有谁看中了，我再量身定做而已。其实，只是一种宣传手段罢了。”罗斯摊了摊手。
萧冷月疑惑地问：“那模特儿身上的婚纱呢？”
“自然是销毁，而且要毁尸灭迹得半点不剩。所以，你们可以放心，我的工作室出来的所有礼服和婚纱，都绝对保证只此一件，不可能会有撞衫的尴尬。”
“啊？这成本未免太高了吧？”
展慕华冷冷地笑：“再高的成本，也是转嫁给客户的，他怕什么！”
萧冷月恍然：“难怪婚纱和礼服卖得这么贵！”
“是啊，比周扒皮还周扒皮。”展慕华对于挖苦罗斯，显然是极尽能事。
罗斯虽然能听能说中文，但对于周扒皮，还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对面的两个纯种中国人，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瞪了一会儿眼睛，只能摊摊手，直接把那句话无视。
“萧小姐，如果你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这可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我看得不错，你并不是一个愿意依附男人而生的女人。”
“我想……”萧冷月抿了抿唇。
“如果你经常来回飞，我看所有的薪水，大概都用来支付机票了。”展慕华连忙堵上了她的话，“你肯定不会愿意整年住在巴黎吧？”
“没关系，所有的来回机票，由我的工作室报销。”罗斯立刻笑眯眯地表态。
这样的条件，无疑是让萧冷月心动的。
“至少，让我试一试，好吗？”萧冷月的目光里，焕发着神采。
展慕华苦笑：“其实，我和你本来就是一体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你用我的，我用你的，还不是一回事吗？”
“怎么会一样？不如你用她的，看看心里是什么滋味……”罗斯立场分明地站在萧冷月的一边。
萧冷月的目光看向展慕华，分明含着恳求。
“你真的要做他的模特？”他满心不情愿，可是对她这样的目光，偏偏做不到无动于衷。
“是的。”萧冷月缓缓点头，“我想，至少把自己与你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
“我们之间有距离吗？我以为我们亲密无间。”他不满地咕哝。
萧冷月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我指的并不是我和你之间那个……我说的是正经话！”
“难道我不正经了吗？”展慕华故意耸肩摊手。
萧冷月抿住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脸。
黑人模特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但是，我明白一点，如果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在男人面前总是会觉得自卑。”
展慕华叹了口气，把脸转向罗斯：“喂，我说，你那些婚纱和礼服，没有什么限制级的吧？我可不希望礼服下面露出的皮肤，超过体表的三分之一。”
罗斯大喜：“放心吧，我设计的东方风格的礼服，绝对是含蓄的那种。”
黑人模特却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女人没信心的男人，才会提出这样的限制。”
展慕华秉承男不和女斗的绅士传统，把这句话当成耳边风。
“你愿意让我试试了？”萧冷月笑靥如花。
明亮的目光，宛若满天的星星，都落进了她的眸子。
笑意，从唇角散开，弥漫了整个脸庞。
“原来……当我的秘书，竟然让你这么痛苦？”展慕华喃喃地说。
萧冷月柔声安慰：“不是的，我愿意当你的秘书，但前提是我有足够的能力。”
“你当然有！”
“如果不是陈洋替我承担了一部分的工作，我想也许无法完全胜任。换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你会容忍我三不五时地摞开工作吗？”
“那当然不一样！”
“所以，我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能留任的。”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可是眼睛里，却渐渐地盈满了笑意。
“好吧！”展慕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适应的话，回到我的身边吧，那个首席秘书的位置，我仍然替你空在那里。”
萧冷月连忙摇头：“那怎么行？以我旷工的天数，早就达到自动离职的标准了。”
展慕华斜睨了她一眼：“谁说你旷工了？”
“难道……没有吗？”萧冷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每次都会交代陈洋替你交请假条的！”
汗！
这有区别吗？
“三个月？”罗斯不满地瞪了展慕华一眼，“你这是耍手段吧？结婚以前，你肯定是不会放人的。单单是婚礼，就要扣掉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蜜月旅行，那就两个月没了。”
黑人模特“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都说黄种人最狡猾，果然是这样。这样扣下来，不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吗？”
展慕华的脸皮，比城墙薄不了多少。
虽然他的动机被一下子揭露了出来，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一个月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罗斯没好气地说，“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让她进入状态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展慕华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看着他无赖的嘴脸，萧冷月又好笑又好气。
这男人，谁说他比她大了十岁？
有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还真像个顽皮的孩子！
“一个月吗？我会让她喜欢这个舞台的。”罗斯微眯着脸，很有把握地接了招。
萧冷月不顾四周环伺的“观众”，探过头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这个大胆的举动，让她的脸，迅速地泛起了桃红的颜色。
“这儿！”展慕华不满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萧冷月红着脸，把头几乎埋进了餐盘。
“在法国要长吻才够浪漫……”罗斯的调侃，更让萧冷月脸红耳赤。
自己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上展慕华……
挖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吧！
展慕华的手臂，很自然地环到了她的腰际。
“不用觉得难为情，如果你看看隔壁，我想你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清纯了。”
萧冷月勉强抬头，才发现隔壁餐桌上，那对年轻的男女，正在拥吻。
人家的吻，可不像她一触即走，远遁而去。
简直比电影里……还要热烈！
“看来，你的魅力不够。”罗斯挑衅似地举了举酒杯。
明明对它的口味已经表现了极度的不满，这时候却又呷了一口。
因为心里实在是得意和高兴，所以……口味差了那么一点，就差一点吧！
黑人模特也耸了耸肩：“难怪罗斯看中了你，倒还真适合他设计的那款东方风格的婚纱。”
“当然，我的眼光会差吗？”罗斯得意地笑。
“你已经设计好了？”萧冷月瞪圆了眼睛。
“有了大概的思路，这是一整套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罗斯很自得。
“你别管那套多么东方的礼服，先替我把她的婚纱和礼服设计出来！”展慕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还觉得有点不忿。
“放心，我会把这套礼服，作为我向中国进军的一个契机，做到尽善尽美。”罗斯的头，点得很心甘情愿。
“你要在中国开分部？”展慕华诧异地问。
“当然，我发现中国人特别舍得在这上面花大价钱，潜力非常大。”罗斯感慨地说。
萧冷月默然同意，即使是世界顶级富豪，也未必愿意在一套礼服上花费如此大的金钱。
或者，在某些方面，中国人花钱，还真的很大方。
“中国人……”展慕华摇头苦笑。
“说明中国是一个潜力巨大的市场，我很看好你们的国家。”罗斯满怀信心。
“原来你上次不光是为了来替冷月量衣的！”展慕华悻悻地说，“难怪这么好说话，这笔差旅费，不要向我报。”
罗斯更无所谓：“行啊，我会把成本摊薄在成本里的。反正有两件婚纱，六件礼服，每一件不过加一千两三百欧元而已。”
欧元对人民币的汇率，大约是一比九。
按这样的比率换算下来，一件礼服的售价，仅此一宗，就要贵上一万多元人民币。
更别提这些礼服本身的昂贵报价，难怪有人用“抢钱”来形容了。
萧冷月刚感慨了一把，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另一组数字。
两件婚纱？
六件礼服？
她狐疑地把目光投向展慕华：“你确定不是让我走T台吗？”
展慕华解释：“两件婚纱，一件是白的，比较正统，去教堂的时候穿。一件红色的，是晚上迎宾的时候穿的。”
“那礼服呢？”
“当然是有用处的，开香槟的时候，敬酒的时候，落座的时候，送客的时候……唔，这是四套了。还有我们度蜜月，还要带两身礼服备用。”
萧冷月觉得自己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被榨光了。
这是结婚吗？
在她看来，还不如称是服装秀更妥帖一些。
“一般不是只用三套吗？”
“我们的婚礼比较长一点，当然要多换两套衣服。不然的话，宾客们不会嫌无聊么……”展慕华笑着说。
“那不能短一点儿吗？”萧冷月忍不住气结，“谁有耐心看新郎新娘……白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放心吧，就算是为了展示我的礼服……至少女人们会有耐心看下去的。”罗斯很自信地说，“我还巴不得你把六套礼服全都展示出来呢！”
“那也行啊……既然是双赢的好事，不收你的时装发布费，但礼服的费用……”展慕华的笑容，像一只狐狸。
“由我的工作室，免费提供。”罗斯迅速地接口，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