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决策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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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沟

一道门就像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将两个人隔开在两个空间里,里面的人想出来,但是顾虑重重,外面的人想进来,更是思绪混乱。

仕俊看着若敏奔向了房间,房间的门在身后被关上,他抓起沙发上的垫子用力的朝地上砸去,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我刚才做了什么?”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那笨重的脑袋。

思绪混乱间走到房间门口,但是手只在墙上碰了一下,连门把手都没有碰就回到沙发上,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来到照片前,看着照片上的若敏的眼神平静而略带笑意,一双黑色的水晶般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向远方,微张着的嘴上隐约显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看着照片仕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每次遇到问题,或者不开心的时候,看着若敏的照片总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还记得小的时候,每一次,哥跟嘉宇哥出去玩都不愿意带着仕俊,感觉他是个累赘,但是这个时候,仕俊向若敏投以求助的目光后,若敏总是会牵上仕俊的手,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后,对他说:“放心吧,我带着你玩。”就这样每次想甩掉仕俊,却每次都还是要带上他。

从那时起若敏就已经根深蒂固的住进了仕俊的心里,但是那时仕俊并不敢奢望会像现在一样跟若敏在一起,因为那时,若敏是嘉宇的天使,他们的感情被学校的同学说成一段童话。

就连仕俊也认定,他们将来的结合是必然的,直到两年多前,来俊告诉仕俊,嘉宇跟若敏分手时,仕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事实胜于一切,虽然在这期间仕俊一直不理解嘉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但是仕俊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的窃喜,毕竟这样自己就有机会跟若敏在一起了。虽然也曾感觉自己自私,但还是无法掩盖内心的窃喜。

从若敏到法国开始,每当仕俊有假期都会过去陪着若敏,两年了,总是聚小离多,今天若敏终于在身边了。

一路走来,虽然辛苦,但是今天所有的辛苦都已经变成甜蜜的回忆了,“若敏姐,若敏姐,……不,不再是姐姐了,是若敏,将是我妻子的若敏,很快,很快,你就要做我的妻子了。”自言自语的仕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笑容比吃了蜜还甜。

抬头看了看照片,笑容依旧地点了点头,“我会让你的笑容像太阳花一般灿烂的。”但转身看到房门后,面上的笑容就接到了来自大脑的命令,一下子脸又变得忧郁起来。

现在怎么办呀,若敏会不会不理我了,会不会生气了呢?

“唉……”

就在仕俊心急如焚的在屋里走来起去的时候,予亮打开了门,他看着仕俊在房间门口皱着眉头跺来跺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他进门都没听到。

“吭……”予亮为引起仕俊的注意,故意用力的发一声。

“木头,唉,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你知道吗……”

“停停停——不要一下子问问题,一下子说事,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现在说吧,你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我——我——”

“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发生什么事了?”

仕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如果我做错事了,若敏她——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这个你不要问我,我无法回答你,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木头,你这么不仗义不是?”

“我仗义是不是就应该由我去给你道歉呢,你把人家惹生气了,当然得你自已真诚的去道歉了。”

“可这不是道歉的事呀!”

“你对她做什么了?”

被问到这里,仕俊的脸迅速地绯红了,而且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停了揉搓着,予亮看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大概问:“她在房间里?”

仕俊看了看房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会进房间里去了呢,是你被赶出来了。”

“没有,接电话进去了。”

予亮眼前一亮说:“有了,你去问谁的电话,然后找个话题说不就得了。”

“不好不好,她该想了,我还不是她丈夫呢,就想干涉她的生活了,不行不行。”

“那要不就直接进去,看她怎么说。”

“这也叫注意呀?”

……

这次换成两个人在房门前转来转去,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开口了。

仕俊站门边,眼睛斜看向门把手,想:“要是现在门突然打开了该多好呀?”

予亮做出敲门的姿势,说:“我敲门吧,如果不打开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生气,或许她并没有生气呢。”

“不可以,肯定生气了。”

“我们在这里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间了,你看看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想出什么好注意来的。”予亮说到这里,又看了一下手表,突然眼前一亮对仕俊说:“有了,直接敲开门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不就行了。”

“不好,这样感觉很假似的,更何况,她正在生气,怎么会理我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这样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的,我帮不了你了,我去准备晚饭了。”

“是不是兄弟呀你?”

“唉——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够累的。”

……

咚咚咚……

房门终于还是被敲响了,予亮抓着仕俊在门前站立,然后轻扣下房门,仕俊焦燥不安的等待着,眼睛不停地眨着,转头看了看予亮后,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

予亮回到沙发上坐下,但眼睛却没离开过房门,看着仕俊局促不安的站着,手指不停地来回抽动着,脸上不由得担心起来,从若敏来到开始,仕俊的整颗心都因若敏而牵动着,现在居然会因为这样一点儿小事而担心至此,这不过是一对正常情侣所应该有的,这时的仕俊连脸上的肌肉都紧崩起来,上下牙齿也是紧紧地咬着,这样一个自负的家伙,平时连错都不会认的人,若不是为了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怎么可能这样手足无措的,但是这样的爱,真是叫人无法不担心。

硬着头皮站在门口等待着的仕俊,竖起耳朵仔细等待房间里传出的声响,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说,既然做错了,就要先道歉,只要态度诚恳,一定会得到原谅,就算是不行,大不了就是负荆请罪吗?没有过不去的山,索性大胆地面对。

敞开心扉等待的时间,心门也好似被打开了一般敞亮,虽紧张仍存,但脸上更多了坦然。

1秒2秒……

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等待着的仕俊转身正碰上予亮奇怪的眼神:“人,真的在里面吗?”予亮怀疑地问,

“当然我看着进去的。”仕俊肯定并不容置疑地回答:“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吧,会出什么事呢?”

仕俊将头靠向房门,仔细辩别着房间内的声响,只听门内“扑通”一声之后又回复了安静。

“别等了,进去看看吧。”予亮话还没有说完,仕俊就打开房门冲了进来。

若敏已经摔到了床下,身体卷曲着,头发凌乱不堪地散在地上,手放在肚子上。

“若敏姐——”

仕俊看到地上的若敏,来不及多想,飞奔过去将她抱到了床上,这时才能看到一脸苍白的若敏,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连头发都几乎全打湿了,眼睛无力的睁开看向仕俊。“我没事,不用担心。”说着拼尽气力给了仕俊一个痛苦的微笑。

“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呢?你哪里不舒服,又是胃痛吗?”仕俊看着床上憔悴的若敏,痛心不已。

若敏无力的点了点头,并用苍白、干涸的嘴唇发出柔弱无力的声音:“帮我拿药来,在我的行礼箱里边。”

没等仕俊说话,予亮便急忙去了,仕俊看着若敏的样子,心急如焚地问:“我应该早进来的……怎么不叫我呢……很疼是不是……”说着眼睛里已经饱含泪花。

予亮急忙把水跟药递给仕俊,又帮仕俊把药给若敏服下,服下药的若敏努力地给了仕俊又一个微笑后,说:“没事了,吃了药就没事了,你见过的。”

仕俊拼命地点着头,但满眼的泪花,已经无法躲在眼睛里面,它放肆的跑了出来。“我们去医院吧。”仕俊哭着说。

“不用了,我不喜欢去医院,你是知道的。我没关系了,一会儿就会好了。”若敏所发出的音轻到,都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说完话,若敏一直用力睁着的双眼,终因没有力气支掌而睡去了。

看着若敏睡下,予亮拍了拍仕俊的肩膀说:“不要再让她说话了,她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出去吧。”

仕俊只摇了摇头,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若敏“我在这里看着她,我不会再离开她的。”

予亮知道,现在的仕俊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了,只得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

仕俊目不转睛地看着若敏,真恨自己刚才顾虑重重,只一门之隔竟无法逾越,让若敏在里面受这种苦、这种折磨,“我真该死,你千万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

予亮看着心力交瘁的仕俊,无奈的看了看手表,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但若敏依然沉沉地睡着,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只是现在的脸色已经有些许的红润,不似刚才的难看了,而仕俊的样子却是不减分毫,泪水染着的双眼,痛彻心扉的表情,现在就算有十头牛来拉,都不能让仕俊离开这个房间的,予亮看到无法劝说,只能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陪着仕俊。

……

……

“爸爸……爸爸……在哪里,在哪里,救我救我呀……嘉宇哥,哥,哥——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睡梦中的若敏叫喊着,眼睛虽然紧闭着,但眼珠不停转动着。

“若敏,若敏,你醒醒呀,醒醒——”仕俊轻轻地摇晃着若敏。

若敏在手脚一个轻抬间,猛得睁开了眼睛,直视着上方。

“若敏,若敏——”

仕俊的叫喊终于使若敏从梦魇的境界中清醒过来,喘着粗气的若敏,眼睛慢慢变得平和了,看着焦急的仕俊,正急得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嘴里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伸出手去轻轻的拭了拭仕俊的额头,“我没事”

“怎么了,作恶梦了吗?”看着若敏点了点头后说:“……没事了,没事了,不用害怕,我在这里,那只是一个梦。”

若敏掀开被子,用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仕俊赶紧给她放好了靠背,并拿来水喂给若敏喝。

两手捧着杯子,水杯温温的,将水杯送到嘴边大口的喝了几口水,嘴角不经意间漏出了一丝笑意,若敏眼看向仕俊,看着他的写满心痛的脸,说:“第一次知道水还有这么甜的时候呢。”

“要不要再喝两口?”仕俊扶着若敏手里的杯子轻声问。小心翼翼的仕俊,连声音都变得很轻,生怕会吓到若敏。

若敏轻轻地摇了摇头,把杯子交给仕俊后,给了他一个笑容说:“不用了,不要再担心了,我没事了,你看,现在都有力气了。”

“不用安慰我了,经历了这次,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撕心裂肺,纵使两年前听到你自杀消息,也没有这次这种痛到心底的感觉;你实实在在的就在我眼前,疼到不能直立,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代替你去痛,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真希望这疼痛在我身上,不要去折磨你。”仕俊说话时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又满含疼惜。“我真应该像哥一样——学医,这样至少可以减轻你的疼痛。”

若敏伸手握住了仕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丝喜悦,一丝担忧地,这样的仕俊,总感觉让人不安,不知该如何来回应他。“傻瓜,要是都学医的话,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吗?我没事,真的没事,胃痛只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而已,等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会回复平静,它也就不会再闹了。不要担心了好吗?”

仕俊抽出手来握住若敏纤细温软的手,沉重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给了若敏一个怀疑的笑容。

不知什么时间予亮醒了,向这边走来:“好点儿了吗?”

“已经好多了,谢谢!”

“那——能不能吃点什么,我现在去做。”

“是啊,吃点什么吧?”仕俊跟着问。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不能吃东西,你们快去吃吧。”

“没关系,我们吃过了。”仕俊示意予亮把东西端走,后接着问:“刚才作恶梦了吗?”

听到仕俊的话,予亮快速的看向了仕俊,好象在怀疑自己的听力,等到仕俊示意他端走东西时才收起了怀疑的目光,随然时间很短,予亮面部的表情变化的也很快,但还是被若敏一双敏锐的眼睛捕捉到了。知道了仕俊是在骗自己,他根本就没吃过饭,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过了**了。

待予亮出门以后,若敏方回答仕俊的问话。“不记得了,我说梦话了吗?”

“可不,你一直叫爸爸。”

叹了口气的若敏说:“从爸爸去世之后,我就经常会梦到他,或者是他走了不要我了,或者我找不到他了,都是些这样的梦,不知道是不是爸爸一个人在天国寂寞了,所以每天都要到梦里来找我聊天。”

“是不是疼糊涂了,净说傻话。”

“仕俊,听我说,今天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接受目前的状况,但是以后,我会……。”

“不”仕俊说:“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晚才进来看你,都是我不……”

若敏把手放到仕俊的嘴上,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我们不是不需要道歉吗,今天就当是我们的一个小插曲,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小插曲还会有的,但是都不需要道歉,只需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还需要把它记录下来,留在记忆的最深处,等到我们已经老的不能动了,只能坐着摇椅聊天的时候,再把这些小插曲拿出来晒晒,它就会成我们最珍贵的回忆。你说是吗?”

听着若敏的话,仕俊的思绪跟着若敏的话语转移着,一片神往地样子,好象已经像若敏描述的那样了,安详、宁静、悠闲的田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