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朔流的反常情况,叶倾风可就从容淡定很多,大有一种爱怎么就怎么的感觉。
各种从容淡定自然是不必说,只是这样也给人造成一种特殊的感觉,总感觉叶倾风不太上心,神族自然是有种莫名的紧张感,人人都知道叶倾风在这件事情上,是非常重要的角色。
哪怕是实力上比起他们多有不如,耐不住人家的能耐大啊。
有时候等级并不能决定一切,看得更多还是内在和外在的各种,像是风叶家之前的大多数强者,都是属于只有一个等级,实际上战斗力并不强的那种。
很多真正的战斗技巧,那都是只能在战斗中学习的,可是偏偏风叶之中的环境就是那么安全。
三天时间还没到,叶倾风就看见了镜朔,只是奇怪的是,叶倾风依然没有看见叶无念,这父子俩个不是情意浓浓吗?怎么一千年之后黏糊够了,开始各自为营的现状吗?
“很抱歉让你走着一趟,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无论是镜朔还是叶倾风,在这件事情上都只会选择一种可能,这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可笑。
安静的望着窗外,叶倾风并没有出声,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自从闭关出来之后,叶倾风经常会这样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动心的人和事,越来越少的缘故吧。
看见竟说的时候,叶倾风并不觉得意外,有什么可意外的。正是因为之前和镜朔谈的不错,所以神族一定会让镜朔过来。
免得到时候再出现什么意外,这可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其中自然也包括叶倾风本身。
虽然经过一千年的沉淀之后,叶倾风变得不再那么急躁,相反还有些平静如水。
是不是客套话并不重要,叶倾风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们商量的结果如何?能让你们都束手无策,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
其是叶倾风并不想问这些话,只是此时此刻不问又说不过去。
毕竟身边有这众多的亲人朋友,叶倾风必须要保重自己,免得亲友们过多的担心。出门在外的时候,谁家亲人不会担心呢?
叶落辰明里暗里不知道为他们操了多少心,叶倾风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一点都不奇怪叶倾风的猜测,如果说叶倾风到现在都还懵懂无知,那么镜朔才是要怀疑叶倾风的真伪。本就是个明锐之人,难道在关乎安危的大事上,还会做出什么糊涂的决定吗?
镜朔也丝毫不犹豫,跟叶倾风玩这种心眼,是绝对会输得非常惨的。“神族的乱象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如今族人们各自有个字的主心骨,事情反倒比当年难做许多。”
对此深有感触的叶倾风,一点也不觉得此事奇怪,本来就是在情理之中。“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昨天镜枫寒来跟我告别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至少镜枫寒和镜朔等人,是完全搞不定这个局面的。至于为什么,叶倾风没有问,大概是因为问了也不会有回答吧。
脸上的笑容透着舍身的苦涩,镜朔如今只想掉下泪来。可习惯性坚强,想着男儿有泪不轻弹,最终还是熬过了这一关。“可你还是答应,帮助我们渡过这一关。”
封神城的事情要搞定,想来局面也会发生变化,至少会出现新的强者。
几乎是每次进入封神城当中,叶倾风都可以捞两个人出来,这对镜朔来说便是帮助了。
“我能解决的也仅仅是封神秘境的问题,神族内部的事情,我本就不打算插手。”原本叶倾风就不打算插手,现在更是有多远就要躲多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典故,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的。
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曾改变,叶倾风嘴硬心软的毛病,镜朔也是研究了很长时间的。
面对叶倾风拒绝的神情,镜朔也知道叶倾风心中的担忧,可不是针对他们这些人。“两个孩子在这里过得很好,神族再怎么混乱,也比风叶家要更好些。”
风叶家是先认血缘再认实力,神族自然也是一样的。只是纵然这么多年的恢复发展,比起风叶家的混乱来说,神族依然是个不错的地方。
对于这个,叶倾风深深呼出一口气,表示并不认真放在心上计较。“这个我多少也是知道些的,若不是确定神族的环境更好,父亲怎么舍得将两个孩子都送过来。”
正是因为有这么个对比和标杆在,叶倾风才会如此放心。更何况世上还有一个词语,那就叫做秋后算账,叶倾风可不会平白无故吃哑巴亏。
尤其是在身边的亲人面前,纵然对孩子叶倾风管束接触的不多,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有不从心里头疼爱的道理,这就看那些人是否清楚了。
“两位少主都是天纵之资,在神族之中地位又十分特殊,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镜朔不由得笑开,提起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心里只觉得十分温暖。
大约心中有数,这事情如何,叶倾风还需要再斟酌斟酌,毕竟这可不是寻常事,事关子嗣任何人都会特别慎重。
至于那些天性薄凉的人,那就不在叶倾风的理解范围之内。
神族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叶倾风还是颇为认可的,这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底稿,如今只不过是在看看罢了。
目光转向旁边,叶倾风心中生出几分惆怅。“只是千年分别,纵然心底依然不觉得,孩子们必须要以我为重,到底还是心中有几分担心,更有几分愧疚之情。”
这种感受镜朔十分明白,他儿子不就是这样的吗?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父亲。一个人要扛起家族重担,还要保护一直沉睡的妹妹。
脸上划过几分了然,镜朔自己曾经经历过,对此有着切肤之痛。“孩子们被教导的很好,难不成你对落辰伯父以及你的兄妹们,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说起来当初叶落辰也是太过相信家族,才会导致叶倾风从小那般遭遇的出现。
可惜的是叶倾风最终还是重蹈复撤,需要将儿女交给别人教导,但是叶倾风人品还是不错的。身边的亲友都比较可靠,孩子们自然也得到了应该有的待遇。
不会像是长辈们那般悲剧,想起来镜朔也觉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叶倾风这些年的东奔西走一点都没有白费。
“信心自然是有的,只是错过孩子的成长,心中总会觉得有些遗憾。尤其是我陪伴过不少孩子的成长,却独独错过了自己儿女的,多少会感到愧疚。”叶倾风目光清澈。
有时候真的是近人情怯,尤其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分明已经看淡了时间的一切情感。心中的牵挂却还是依旧存在,并且还会越来越浓烈,这算不算是天意弄人。
还是一种常态,一种谁也摆脱不了的常态。
深有同感的点头,镜朔却不希望耽搁太长时间。“你好好修养十天半个月,这次实在是太过重要,所以大家都要严阵以待。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考验,虽然我知道你可以的。”
如果说叶倾风都做不到的话,那真是不知道谁才能够胜任。
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原本叶倾风也是这么觉得的,总要将状态调整到最好。尤其是面对心中的不安,叶倾风根本不敢轻忽大意。
有时候总说越老越怕死,大概是因为年纪越大牵挂多多,所以才不敢轻易的赴死。
一个人的生死或许并不要紧,但身后的那些人,如何才能够割舍的下?
直接上床睡觉,叶倾风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细心的给叶倾风关好门再出去,镜朔眼中同样有着茫然。他真的不知道叶倾风那个时候,只是孤独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将整个风叶家拿下的。
只是让他来做这件事情,肯定是做不到的。或许也只有叶倾风合适了吧,毕竟他是那么的果断不拖泥带水,关键时候总是能够拿出用起来。
十天之后已经恢复一身男装打扮的叶倾风,站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中央,表示对神族彻底的服气了。神族的传承果然就是不一般,比起风叶家也差不多了。
虽然传说之中深足是最强大的种族,但是多少有些站着血统优势,传承上风叶家当真是不比他们差,只是底子上查了一些,神族的优势可不是谁想取代,就能够完完全全取代得了的。
“万事小心一些,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可别让朔流来找我们麻烦,神族如今也没有回复多少元气,还真是经不住他折腾。”镜朔目光中包含着认真,虽然在说着玩笑话。
那也是因为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严肃,纵然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化解。
已经恢复男装打扮的叶倾风,又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俊帅程度一点都不逊色于神族。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纵然是神族之中也没有多少。
翻着白眼,叶倾风跟这取笑道。“有点气势好不好,怎么说你也是神族大将,可不能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若是真的怕了朔流,不如我回头跟他聊聊?”
没好气的瞪着叶倾风,镜朔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这哪有什么怕不怕的问题。他还真就不至于怕了谁,只是让叶倾风多加小心罢了。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大家心里头有数就可以。
生气也没能生气太长时间,不过是转眼之间,叶倾风就已经消失在传送阵之中。镜朔一脸担忧之色,在此刻才算是终于显露无疑,此次叶倾风的行程不会太顺利。
这也是他们预料当中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仅仅是叶倾风此行的顺利与否,还有神族以后的去留问题,以及叶倾风的安危。
也不知道神族是怎么操作的,叶倾风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天地白茫茫的一片。这可不是封神秘境之中应该有的景色,叶倾风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出来吧,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叶倾风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似乎早已经看穿这里的事情。
真相如何还有待商榷,但情况明显不对头,再加上心中一点似有若无的猜测。
空中飘来一声叹息,非常的须臾缥缈,消失之后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是这般的冰雪聪明,只是为何却最终选择了朔流,他并不是那么的令人满意。”
缓步走出来的人,让人觉得一阵阵的熟悉。此时此刻还能够保持平静的,大概也只有一个叶倾风了,此处也没有其他人。
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叶倾风的眼神非常复杂。“扶摇……”
当真是好久不见这个人,如果不是那一丝契约印记还存在,叶倾风都觉得只是一场梦。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张面容,叶倾风都完全无法相信,居然会是扶摇。
“自然是我,否则你怎么会和玉鸣契约呢?当得知命运之子降生的那一刹,我也是如此惊讶不能接受的表情,谁人看着多年努力付诸东流,能够不着急的,我可做不到。”
扶摇脸上的笑容很是虚幻,带着一贯的俊美与高傲。他本身就是翱翔于天地之间的雄鹰,不应该被任何事情所限制拘束,偏偏事情永远超乎想象。
转瞬之间就回复了从容,叶倾风只是心中有太多疑问,因此很是直截了当的询问出来。“我非常好奇,之前帮助我所做的那些,是否就是你的本心呢?”
目光中饱含深情,扶摇看着叶倾风一如既往地瘦弱身影,竟然不知不觉的痴了“自然是真心的,那些废物真以为我想做什么实验,这些事情与我而言都不过是寻常。”
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只不过不知不觉之间,有人认真了而已。
忍不住露出一副无言的表情,叶倾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随即冷笑道。“真是很难想像,如同你这样的人,原来也会有真心啊。”
分明就是一个步步为营,却犹如同朔流一般,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的人。或者说本来就是朔流的翻版,只是似乎有着太大的野心和偏执,也不知道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