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娇手快，拉着清音连忙往旁边站，躲开对方甩过来的第二鞭，引来男人诧异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一小队马队绕过他们在柳府大门口停下，为首的是一个一审深色华服的男人，鬓角的头发微微泛白，浓黑整齐的眉毛下是是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衬得人更加精神。
“大老……”
柳娇娇一把捂住清音的嘴巴，余光扫了眼大门口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偏过身子朝着清音不留痕迹的摇摇头。
柳府的大老爷，她的亲爹，柳峥南。
不过对方眼里从来没有她。
柳娇娇咬着嘴唇，如果说对老夫人和柳长宁他们，她还有恨，那么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起不了一点水花。
从小到大，她对这位父亲所有的印象只有一个，漠视。
比骂她、打她、害她还要伤她的人。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柳娇娇一时忘记了时间，在大门口这么一站就是半盏茶的功夫，直到清音再也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她，柳娇娇才猛然回过神来。
“走吧，我们先去见祖母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一路上柳娇娇磨磨蹭蹭的，等她抵达寿康院的时候比平时足足多用了三倍的时间，被丫鬟带着进了正堂，看着只屋内只剩下老夫人一人，柳娇娇心里松了口气。
不枉她这么拖延时间，柳峥南果然不在了。
“你父亲刚从我这里离开，路上遇到了吗？”
老夫人抿了口茶，毫不意外的看见柳娇娇摇头，心下叹了口气，“我这里炖了些汤，一会儿你替我给你父亲送过去，父女哪有隔夜仇，你父亲也只是不会和女儿相处罢了，你要谅解他，以后真正能为你做主的还是你父亲。”
柳娇娇没说话，而是抬眸怔怔的看着老夫人，半响，才似笑非笑的点头。
不会相处？
她在府里长到十岁才离开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柳长宁这个优秀的女儿不就是他亲手教导和宠爱大的吗？
府里的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就因为柳峥南的态度，整个柳府，没一个人把她当嫡女看，若不是她母亲为了给她做身份，一次次的把柳长宁叫到身边来训斥着庶女的本分，她会好好的长大？
柳老夫人哪里看不出来柳娇娇心里的想法，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也没再揪着不放。
“你和箐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箐箐给我急急忙忙的请了安就回去了，我也没来得及问她，可是在顾府遇到了什么不愉快？”
“回祖母，并没有什么不妥。”
旁的也不再多说。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柳娇娇，“长宁和李嬷嬷呢？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你们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她们？”
“长宁倒也罢了，李嬷嬷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她一直跟在你身边吗？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老夫人语气平淡，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柳娇娇听不出来她这话到底是指责李嬷嬷，还是借着机会警告自己。
收回观察老夫人的目光，柳娇娇垂着眼眸，“李嬷嬷跟在大姐姐身边，说是大姐姐身边事多，缺不了人。”
柳娇娇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朝着她扬扬下巴，“继续说。”
“大姐姐的话，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顾家的哪位表哥留住了大姐姐，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顾家少爷？
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想的更多，对于这个大孙女的去处，她和老大谈过很多次，他们两人都倾向于把长宁送进宫里去。
可千万不能让顾家出来搅了局。
老夫人眼睛微微眯着，正好整个时候她身边的大丫鬟秋菊端着煲好的汤进来了，老夫人见此，点点头，“过几日就是腊八节了，这段时间家里比较乱，你就待在你房里好好休息一下。”
“好了，你把鸡汤给你父亲送过去就回去休息吧，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辛苦了，让他好好补补。”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夏荷使了个眼色。
柳娇娇带着清音和秋菊刚要走，就听到身后老夫人夏荷笑着喊了声“二小姐”，疑惑的转身看过去。
“奴婢今日也是借着大老爷回来的喜事斗胆求二小姐一件事。”夏荷笑眯眯的看着柳娇娇，等她看过来行了礼，才继续道：“二小姐身边的清音是奴婢的妹妹，平日里也见不到，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奴婢想求二小姐留清音一会儿，让奴婢和这个妹妹叙叙话。”
夏荷说完，柳娇娇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就飞快的收了回去，大方的点头，“行啊，清音你就留祖母这里吧。”
说完，带着秋菊转身就走。
两人一路走到前院大老爷的书房门口，守在门前的小厮应了上来，刚要说话，就听到里面“砰”的一声，一个茶杯被人狠狠地砸在地上，“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