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卞就这么带着杜然穿梭在街道上,那么路过的‘人’无一例外在见到他们时都会微微鞠躬,然后走开。
杜然知道,他们鞠躬的对象只是身旁的这一个鬼王罢了。
让杜然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鬼卞的鬼境……会有沈宅。
“然儿,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呵呵,我带你走走,你将会在这里呆很久很久。”
杜然不动声色,道:“多久。”
鬼卞意味深长说道:“直到你生产为止。”
杜然明智的闭上嘴,任由鬼卞揽着她的腰,漫步走着,这样悠闲的状态仿佛真的只是带她来散步罢了。
不得不说,这一个怪异的城镇倒是仿若上世纪的建造,处处都是石头砌成的房屋,就连装饰的白灯笼都显得十分真实,像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一般。
或许……这就是另一个世界?
属于活人的世界叫现实,也叫阳间,那么这里是属于鬼的世界……
“阴间……”
杜然不自觉的开口说了出来。
鬼卞低下头,笑了笑,“然儿,鬼境可不是阴间啊,阴间,属于阎罗王的地盘,而鬼境,则是鬼王说的算,任他是阎罗王也是不许插手的。”
杜然听了后,道:“阎罗王?真的……有吗?”
“呵,然儿,这世上有鬼,又岂会没有阎罗王?”
杜然自知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但她这回没有闭嘴,她知道的太少,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那么……你为什么不需要投胎转世?”
鬼卞惊喜,这是这么久了,杜然第一次会想了解他,虽然这个借口太牵强,但他还是十分欢喜这样的机会,便边走边说道:“鬼王不需要投胎的。我们不死不灭。”
杜然留意到他话里的‘们’字,那么鬼王的数目还是非常大的。
“那你……活了多久……”
这个问题过后,鬼卞难得的停下了脚步,他一脸认真的对杜然说道:“你真想知道?”
杜然一顿,突然间不想知道了,她会忍不住联想到沈郁有多大,还是别问了。
“呵呵,鬼王除非外力因素,否则就是不灭的存在。”
“外力因素?”
“嗯。比如……被人杀了,彻底的绞杀在世间。”
杜然一愣,绞杀?也对,鬼王也是鬼,自然会有降妖除魔的人在。
“不过,这世上能绞杀我的人,恐怕还未出现。”
鬼卞的语气里尽是骄傲,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纵使是阎罗王,也无法耐你何吗?阴间不是全归阎罗王所管吗?”
鬼卞摸了摸杜然的脸,无视她眼里的抗拒,道:“阎罗王?也对,地府十八殿之中倒是只有阎罗王有那么点看头,唔,那个新上任的夜煞王也还不错。”
杜然留意到里面的名词,道:“地府十八殿?”
“唔,你不会以为,偌大的阴间只有一个阎罗王吧?呵,怎么可能,阳间都有地域之分,地府自然有,分管不同的辖区,不过按照排名,的确是阎罗王的名气大些,所以才在人间这般出名。”
“十八殿,十八殿王……”
“对,不过倒是听说阴间大乱,十八殿混战了,死了不少殿王,整个阴间都被血洗了,呵,就连地藏也换了人,这事都是让我吃惊了。”
杜然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将这些都一一记到了脑子里,连带很多从未听过的名词。
鬼卞更开心了,这是杜然少有的乖巧听话,像是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一般,这样的感受太过美好了。
“地藏王是掌管所有妖魔鬼怪的王,一般不会轻易更换,新上任的白君曾是阎罗王,实力倒是最为高深莫测的,我不过昏睡几百年,地藏便换了人,倒是惊奇惊奇。”
杜然抿嘴,昏睡了几百年?这个鬼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阎罗王……只是一个名称而已吗?”
鬼卞眼睛闪过亮光,笑着道:“然儿如此聪慧,这都听出来了?”
杜然撇头,对于鬼卞的夸奖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十八殿王的确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换言之,谁当上了,便会冠上那一个名字姓氏。”
“那么……你为何不去?你不是很强吗?”
鬼卞没有接这一个问题,他反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沈郁……原本是殿王候选之一,在血洗更换殿王时,白君可是亲自找过他。”
杜然心中一紧,语气忍不住带上了着急,“阿郁,阿郁他,他……”
“怎么?我说起他,你就这般着急了吗?呵呵,然儿,你倒是不怕我会生气吗?”
杜然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
“想知道他的事吗?那么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杜然咬牙,扭过头,她是很想知道沈郁的事情,但绝对不包括用这样的手段!
鬼卞也不在意,他将杜然扭过来,让她的脸无法躲开,他低着头,凑近了些,道:“知道么,当上殿王之后,就意味着……要失去一切的记忆。”
杜然的胸口一闷,原来,阿郁是不想失去记忆才没有去当殿王的吗?
那么阿郁在意的记忆是什么?
那个时候……
她和他还不相识吧?
阿郁在意的记忆……是关于谁的?!
“呵呵,我的然儿,你又猜到了对吗?对呀,是谁呢,我也想知道,那家伙不想失去的记忆……是关于谁的呢,甚至重要到……放弃殿王之位。”
鬼卞的话语不断的刺激着杜然的猜想,像是蛇一般的语调蔓延辗转在杜然的耳朵旁。
“曾经,阎罗王爱上了一个活人,娶了她为妻子,却在记起了前世记忆之后,另娶他人……很悲哀不是吗?不过是替代品罢了。”
鬼卞说话说了一半,隐去了一半,他没有说后面阎罗王和那活人女子最后的结局,单单只是挑着最能刺激杜然的话语来说,任何能挑拨杜然和沈郁关系的话,他都能毫无芥蒂的说出口。
“我的然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沈郁,为什么喜欢你?呵。”
鬼卞感受着怀里的娇躯越来越僵硬,脸上的笑容却越是得意。
就在鬼卞打算添油加醋的时候,杜然开口了。
“你这么了解沈郁,你们是什么关系。”
鬼卞的脸色变了变,直起了身体,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对手罢了,不死不休的对手。然儿,你关注的重点似乎错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沈郁不想忘记的记忆是什么吗?”
杜然看着鬼卞发红的眼睛,嗤笑一声,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如果因为你的话,而怀疑我的丈夫的话,那么我才是最傻的。”
杜然着重咬着‘丈夫’二字,成功的另鬼卞的笑僵硬在脸上,他缓缓收起了嘴角的弧度,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儿,你在惹怒我吗。”
杜然轻声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