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宋武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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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大意迷路

李仲飞收好圣谕,冲马参抱拳道:“在下不懂带兵,更不懂练兵,以后军中大小事务,就请马将军多多照拂了。”

“应该,应该的。”马参回礼道,“天目山分南北两营,你我各执一营,彼此不过十数里,一切好说。”

李仲飞点点头不再言语,请马参稍事歇息,便跑去帮飞虎军士兵卸载剩余的粮草,而马参则将耿达及所有飞虎军将领召集到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军事宜。

耿达等人知道飞虎军更换了主将,心中虽不乐意,但圣命难违,也只能顺其自然,听从马参安排。

一夜过去,将士们吃饱睡足,总算恢复了些许精神。这一夜,又有大批掉队士兵陆续赶到,最后经过清点人数,仍发现有近两千人没能归队。

马参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当即找到李仲飞,提及立刻启程。

李仲飞看看初升的太阳,不解道:“将军答应多等一日,为何突然变卦?”

“并非末将出尔反尔,衢州据此不过三百余里,士兵掉队也只是从昨日才开始,只要有心,早该及时归队了。”马参叹口气道,“不来的兴许就不会来了,多等无益。”

李仲飞有心辩驳,却因自己有言在先,飞虎军应以马参为主,于是拱手道:“全凭将军。”

“末将这就去办。”马参点点头,瞥了李仲飞身后的耿达一眼,匆匆走了。

不多时,大军开拔,马参率领龙师骑兵头前开路,飞虎军及百辆粮车居中,李仲飞则与耿达一起,带着豹卫亲兵卫队殿后,一行万人再次踏上了行程。

路上,耿达始终闷闷不乐,在李仲飞不断追问之下,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马将军看似对飞虎军照顾有加,但末将以为,他只是碍于将军你的面子,刻意掩饰罢了。”

李仲飞皱眉沉吟,继而笑道:“你指的是临行前,马将军那几句埋怨?”

“不止如此,马将军看向末将的那一眼,让末将至今心有余悸啊。”耿达长长叹了口气。

李仲飞不以为然道:“有士兵掉队未归,再派人去寻便可,马将军当面表示不悦,也只是因为没有把你们当作外人。这是好事啊,你莫要多心。”

耿达没再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不已,李仲飞只当他们初次共事,尚需时间磨合,便没放在心上。

又过一日,大军已进入天目山范围,李仲飞念及琥珀镇之事未能成行,冷飞云必会心存不满,便趁着大军休息的时候找到了马参,提出想绕路去拜访一下,就算做不到亡羊补牢,也能令冷陵安心。

马参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禁笑道:“马场开业庆典时的情形,末将也有所耳闻,将军为这帮兵痞临时南下,虽有圣上嘱托在身,但万一因此得罪了老泰山,确是不值啊。”

一声“兵痞”,让李仲飞倍觉刺耳,他刚要出言指正,便听马参又道:“可是如今咱们身处荒山野岭,沿途并无商铺,仅凭将军两手空空而往,恐怕不好相与吧?”

李仲飞笑笑,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恳请马参放下对飞虎军的成见,真心对待耿达等人。

马参不置可否,将李仲飞送出帐外:“大军进驻天目山之后,近期也不会立刻操练。反正没什么大事,将军去忙自己的便可,大不了末将在南北营之间多跑几趟,帮将军照应着。”

“如此便有劳将军了。琥珀镇距此不过四五十里,在下动作快些,兴许不等大军抵达便可折返。”李仲飞感觉多说无益,道声谢独自离开了大军,望琥珀镇方向而去。

他话虽如此,但一进入天目山中,便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想当然了。他虽然数次听说琥珀镇所在,也知道从京城沿官道一路向西便能到达,但他毕竟没有去过,加之这次又是沿天目山下绕路而行,转了半日,竟在山里迷失了方向。

眼看夜色黑透,李仲飞更找不到东南西北,他又不可能呆在原地不动,漫无目的乱闯之际,忽闻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一条黑影自草丛中跃出,向远处奔去。

他正自悔恨焦急,岂肯放过一线希望?于是急忙拔腿便追,同时高声叫道:“阁下可是这天目山中的猎户?在下路过此地,不小心迷了路,还请……”

一语未尽,那黑影已钻进了一片密林之中,随即一只梅花鹿自密林间冲了出来。

李仲飞不由哑然失笑道:“看来我是真着急了,竟然连人和鹿都分不清。”

他摇摇头,正欲原路返回,谁知眼角寒光一闪,不远处似有弓弦之声响起。

大惊之下,他未及多想,急忙信手抄出,一支羽箭已被他牢牢抓在手里:“谁!”

话刚出口,又是一道寒光入目,这次更是直奔他面门而来!他又惊又怒,闪身躲过来箭,跃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将身形仔细隐于枝杈之间,他屏气凝神,静静等着发箭之人追来,心中暗忖道:“不管来人是否为了那只野鹿,反正险些伤了我,倘若真是失手便罢,若是歹人,自然不能放过。”

数息之后,一人从密林深处窜出,李仲飞见其手持长弓,背后壶中的羽箭正与他先前截下的那支一摸一样,心知此人定是放箭之人,于是他不露声色,静观其变。

只见那人先是跑到大树旁边,四下张望了一番,又回到李仲飞舍下的坐骑附近转了两圈,喃喃自语道:“咦?明明看到有人,怎么不见了?难道受我一箭,滚到山沟里去了?”

闻言,李仲飞勃然大怒,悄然落到那人身后,冷冷道:“阁下是在找我么?”

那人猛地回头,见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顿时被吓得一个踉跄,嗷的一声向后窜去。

李仲飞自然不会给他喘息之机,当即一个箭步赶上,抬脚将其踹翻在地,恨声道:“我与你有仇?”

月光暗弱,寒风刺骨,李仲飞双眉倒竖、面目狰狞,恍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无常。那人浑身发抖,拼命摇了摇头。

李仲飞又问道:“我与你有怨?”

那人又哆嗦几下,却问道:“你是人是鬼?”

“老子自然是人。”李仲飞咬牙切齿道,“不过险些被你害了,变作厉鬼!”

那人缩了缩脖子,又仔细打量了李仲飞一番,突然梗着脖子道:“大半夜的,你为何在此扮鬼吓人?我……我只是在猎鹿,谁想害你了?”

李仲飞没想到他竟如此无赖,一脚踏在他胸口之上,疼得他哇哇乱叫,却丝毫挣脱不得,只能用双手胡乱扯着李仲飞的裤腿大喊饶命。

李仲飞试出他并无武功,只道也许自己真的误会了他,便收脚道:“你当真没看见我?”

“我……我只是个猎户,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害你?”那人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胸口道,“你这人太不讲理,好端端的伤我作甚?”

李仲飞看他身着装扮与普通猎户一般无二,便信了他的话,亮出手中羽箭叹道:“你方才一箭,几乎要了我的性命。”

猎户一脸无辜,拱手道:“看来真是我错了,还请你原谅。对了,瞧你不似山中猎户,又骑着马,怎么出现在这里?”

李仲飞随手将羽箭插回猎户箭壶,愁眉苦脸道:“实不相瞒,我原本是去琥珀镇,不想在此迷了路。”

“琥珀镇?”猎户咋舌道,“你错的太远了,琥珀镇由此向东三十多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