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前秦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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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市集一日 出征前夜

王猛慢悠悠的穿过走廊,来到府门口,两个守候在府门口的家丁见王猛出来,一齐弯腰行礼,王猛见了,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王猛在门口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静姝和张玉的影子,站得有些无聊了,便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到府中有多少时日了,可还习惯?”

那两个家丁见王猛在那里站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这一时间突然发问,倒有些紧张了,不知道王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一个眼明手快,一个口齿伶俐,所以李化将他们二人安排在府门口做个门子。

一人道:“我等进府已有五年多了,这些年承蒙老爷、夫人体恤,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哪里还有什么不惯的啊。”

另一人听了,也复合道:“三子说得是,要不是遇见老爷,我还不知道此时过得什么生活呢!”

王猛闻言,笑道:“如此甚好,既然入了我家的门,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我会酌情为你们解决的。”

两人闻言,齐声道:“老爷带我们这些下人,已算是恩比天高了,我等哪会不知足,更有什么他想!”

话到此处,王猛也不再说下去,一来是再说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二来是因为他此时看到了张玉和静姝两人挽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哪里还有心思说这些。

王猛满面含笑的走进大门,迎上张玉和静姝,嘴里说道:“今日两位夫人可真是容颜焕发,春光不老,出得门去,恐怕要令群芳失色了。”

张玉听了王猛的话,本打了些腮红的脸突然间变得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日难得陪夫君出一门,妾身自然要打扮得得体一点,不然岂不让夫君失了身份。”

静姝笑道:“玉姐姐,你别信他的,他怕是在门外等久了,故意这么说来打趣我们的。”

静姝这一句话直接戳到了王猛的心里,竟让王猛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王猛只得道:“趁着时辰还早,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到时晚了。”

静姝又笑道:“玉姐姐,你看吧,我就说他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张玉笑道:“妹妹快别这么说了,再说夫君该不高兴了。”

王猛见张玉如此体贴,倒不禁有些内疚了,夫妻这么多年,他何曾这样带她们出来过,现在倒还怪她们梳妆打扮得久了,实在是不应该。要知道她们打扮,也是为了给他看!

王猛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走在两人旁边,听着两人聊天。

静姝此时也不再打趣王猛,而是对张玉说道:“玉姐姐,今天既是夫君带咱们出来,那自然得好好买点东西,不知玉姐姐可有什么心怡之物要买?”

张玉道:“府中一切用度齐备,哪里还需要诸多虚费。再说全家老少全靠夫君一人俸禄支撑,你我不替夫君考虑,那谁来替夫君考虑呢?”

王猛初到长安之时,家中一切财务,均是由其母亲王李氏掌管,现在王猛双亲渐渐老了,而王猛的家也越来越大,管起来早已不堪其重了。所以几年前,便由王李氏做主,让张玉接管了这一职。

张玉出身大户,从小便未曾为钱银之时忧过心,但自从接管了这一职之后,府中大小事务无不经手,渐渐的也就养成了精打细算的习惯,对用出去的每一两银子,都心中有数,从未出过差错。

王猛知道张玉心中所想,但今日较为特殊,可以例外,于是王猛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虽然全靠俸禄,不过幸好身上兼任较多,这些许余钱还是有的,今日尽管花,只要夫人能够开心就好。”

静姝也道:“玉姐姐,你看夫君都这么说了,咱们要是还不顺承善意,那岂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吗?”

张玉道:“你啊,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好吧,今日就尽一次兴!”

静姝道:“玉姐姐最好了。”

王猛闻言,不禁笑了,原来静姝刚才这么帮张玉,是因为张玉管着钱,她就算再厉害,也得低头啊。

走在大街上,静姝便拉着张玉左逛右看,生生的将王猛给甩在了一旁,这时静姝正把张玉拉到一家胭脂铺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胭脂,两人便再也动不了脚了。

王猛此时靠近了来,见静姝正翻看着摆在架子上的胭脂盒,拿起一个打开闻了一闻,然后又轻轻的放下,似乎这里的都不能让她满意。

而张玉则一直盯着一个粉色的盒子,直直的看着,但却并不伸手去拿,像是有些举棋不定一样。

更有趣的是,静姝看了那么多盒,却一直没有拿拿一盒,像是知道那一盒已经有所属了,只想找一盒能与它差不多的一样。

王猛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店家,这盒胭脂怎么卖,拿来我看看可好?”

这胭脂店在长安算得上是最好的了,所以门面很大,里面挑选的人也很多,但是男子却很少,大多是些妙龄少女,还有些带着丫鬟的大家夫人。

王猛这声音本就比较粗犷,这一句话说的声音又是那么的大,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而长安城里,识得王猛的人又多的不可计数,此时恰恰被人给认了出来。只听有人悄悄的跟身旁的人说。

“哎呀,这不是王猛王大人吗!没想到还到胭脂铺来了。”

“是吗?据说王大人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哪里会有时间到这里来,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这哪里能看错,以前王大人还是京兆尹的时候,我亲眼在大街上见过,虽然时隔多年,但样貌变化不大,怎么会看错。”

……

那店家本来听见一个男子说话,有些诧异,但听人说是王猛,立刻满脸堆上笑容,也不戳穿,拿起那一盒胭脂,递给王猛说道:“客官请看。”

王猛接过来,轻轻打开,然后送到张玉面前,说道:“夫人喜欢这个吗?”

张玉本来在王猛出声的时候,便已经有些吃惊了,抬头望着王猛,看看他要做什么。

这时张玉已经有些感动了,至少王猛能注意到她所喜欢的东西,他的心里时刻想着她,就算平时陪伴的时间少了些,又算个什么呢!

张玉笑着接过那盒胭脂,闻了闻,果然还是几天前来看的时候那个味道,是那么的清新怡人,动人心脾。

张玉其实早已动了心,只见她十分享受的嗅着那一盒胭脂散发出来的香味,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想像着自己涂抹上这胭脂的样子。

但片刻之后,张玉又放下了这盒胭脂,说道:“妾身谢夫君垂爱,这盒胭脂虽好,但不适合妾身,还是算了吧。”

张玉此时的神情,分明是忍痛割爱,哪里有半分的不喜,是个明眼人便能看得出来,王猛又怎么会不知呢!

王猛道:“我看这胭脂配夫人正相得益彰,哪里会不适合,今日我做主了,就买下这一盒如何?”

这时那店家也出声道:“这位客官说的是,夫人肌肤胜雪,风韵不凡,用上这一款胭脂,必能让夫人更显美丽,容光焕发。”

静姝也道:“玉姐姐,既然夫君都这么说了,你就买了吧,这胭脂你都看了这么多次了。”

王猛闻言,更是下了决心,说道:“这胭脂多少钱?”

那店家看这生意有门,小声笑道:“不贵,只需白银二两。”

王猛闻言,当即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店家,说道:“帮我包起来吧。”

那店家自然连忙回道:“好勒,马上就包。”

静姝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个中意的,只得陪张玉和王猛一起出了店。

出店不远,静姝笑道:“上次来看,这盒胭脂还要五两一盒,没想到才过几天,便降了这么多。”

张玉道:“这你还没看出来,是那店家看出了夫君的身份,这才少了银两。”

静姝道:“真没想到夫君的面子有这么大。”

王猛闻言,方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心想这可不行,要是百姓知道是个官员,便这样降价,那岂不是害了百姓吗!

王猛本想转身回去,将那少下的三两银子给了,可转念一想,这样子终究不能治本,一定要尽快出一个法令才行,一定要做到买卖公平,让百姓得利。

突然静姝又拉着张玉进了一家布店,王猛也只得跟了上去,只见静姝和张玉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而且一直在挑选着做男子衣服的布料。

王猛自己的衣服本就够多了,现在不需要再做,于是王猛走了过去,正想开口让她们不买,突然听到静姝对那店家说:“店家,我要做三套衣裳,大概要多少时日能够做好?”

那店家看王猛走进,知他们是一路的,上下打量了王猛一番,然后说道:“若是这位客官,我们店里有做好的衣裳,各种样式都有,可以直接买走。”

静姝道:“店家你误会了,这不是给他做的,是给我做的。”

店家仔细的看了看静姝,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说道:“夫人错了,这些都是给男人做衣服的料子,您要的女装在那一头。”

静姝笑道:“谁说我错了,是你错了,我就是要做几身男装,叫你做就做,做好了我照样给钱。”

那店家无奈,转过头来看着王猛,期望他能帮自己一下。谁知王猛也说道:“店家你听她的就好,快请人量体裁衣吧。”

说着王猛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那店家看见银子,也不再多说,说道:“好勒,这就量。”

没一会儿,那店家便已量完了尺寸,然后静姝指着三块布料说道:“这三块布料,一块一件,几日能取货?”

那店家道:“若是客官要得急,五日之后便可来取,或是由小店送上府去也行。”

王猛怕刚才的事再一次出现,当即说道:“好,那这五两银子权当定金,到时我们派人来取。”

那店家听了,赶忙到柜台写了一张条子,在上面盖了个印章,递给王猛道:“客官请收好,到时凭条来取便是。”

王猛接过,说道:“好,那就有劳店家了。”

说着王猛几人便一齐走了出去,那店家在身后道:“客官慢走。”

出了布店,静姝说道:“今日想买的东西已买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王猛这时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色是有些暗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天黑了。王猛道:“好,回府。”

其实这一躺出来,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无非是一盒胭脂,还有几件衣裳,但静姝和张玉都已十分知足了,她们能这样和王猛一起,纵是不买什么东西,那也是开心的。

王猛自从离开嵩山,去寻找明主的那一刻,她们就知道,王猛不仅仅是她们的王猛,更是天下人的王猛,只要王猛能拿出片刻来陪伴她们,她们便已知足,若是再多,恐怕她们会感到愧疚。

时光匆匆而过,温馨总是那么的短暂,再有一个晚上,王猛便要帅大军出征了。

今夜,本来王猛是应该留宿静姝房中的,但等王猛来到静姝房中的时候,静姝却说道:“夫君,明日便要出征了,姝儿有幸,能与夫君同行,但玉姐姐却只得留在家中。这次出征,不知会在外停留多少时日,玉姐姐一人在家难免孤寂,今夜夫君还是去陪玉姐姐吧。”

王猛闻言,甚是感动,说道:“姝儿能如此,着实令为夫感动,那为夫就过去了,姝儿也早些歇息。”

静姝道:“快去吧。”

王猛闻言,转身出了房门,而静姝待王猛走远,才轻轻拉上了门,靠着门像是在想些什么。

王猛来到张玉房外,见里面灯烛仍然亮着,轻叩门道:“玉儿开门,是我。”

只见房里一个人影慢慢站起,走过来给王猛开了门,王猛走了进去,才见房里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摆着一个神像,神像面前点着香烛,摆着供品。

张玉道:“今夜夫君不应该在姝儿妹妹房里吗,怎么过来了。”

王猛也没回答,而是指着那神像问道:“玉儿这是在做什么?”

张玉道:“夫君明日便要出征,妾身不像姝儿那样,有一身武艺,可以随时保护夫君,陪在夫君左右,只得在神像面前日祈夜祷,祝愿夫君得胜归来。”

王猛闻言,心中不禁一阵酸恸,心想:“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猛道:“明日便要出征,今夜特来陪陪玉儿。”

张玉闻言,不禁一阵感动,作为女子,谁人不想多占有自己爱人一点,谁愿意与他人分享,而静姝却能作出如此举动,让张玉感到十分幸运。

张玉道:“夫君且稍坐,妾身这就去铺床。”